甜总是短暂的,分别才是现实。 因为今天既是齐砚行回家的第一天,也是齐砚行临走的前一晚,所以他们做了两次,第二次没有戴套。 程问音的后面含着alpha刚刚进去的,在alpha出器时本能地想要挽留。他眼角红,手指圈住alpha的器,不太练地上下抚,帮他干净,看到齐砚行想下拿纸巾,他的腿打着颤,努力勾住了alpha的。 “再做一次好吗?”程问音偏过头咬着指节,小声说,“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这是程问音第一次在他的alpha面前示弱,刚生完宝宝没多久的时候,他的alpha因为工作不得不离开他和宝宝,他都只说了没关系。 “打抑制剂真的很难受……” 松木信息素将程问音紧紧包裹住,他无法逃标记过后对alpha本能的渴望,只想要打开身体,被他占有。 omega的主动求让齐砚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睡衣解开了大半,出结实的腹,覆着一层后的薄汗,他单手撑在枕边,手臂上青筋鼓起,另一只手抚摸程问音因为快而细细发着抖的。 他在程问音耳边剧烈着气,仿佛比身下的omega还要狈,“音音,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都给你好不好?” “好……”程问音哽咽着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和齐砚行结婚的一年零六个月里,虽然聚少离多,但程问音始终觉自己被珍视,被疼,因为齐砚行总是做的多说的少,默默守护着这个家。 按照常规顺序,情的发生应该在永久标记之前,在缔结婚姻之前。 但程问音的情却是逆着这些顺序,一点点生发芽。 齐砚行每一次像做学术研究一样给宝宝冲粉,每一次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亲吻他,每一次情到深处想碰触腺体,都要提前问他可不可以,会不会疼,每一次因为嘴笨说不出好听的话而出懊恼的表情,他都觉得上齐砚行是一件必然的事。 程问音很齐砚行,他相信自己的情很好,不比任何人的差。 第三次快要结束的时候,程问音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 怀孕生子会给omega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如果恢复得不好,甚至会对腺有一定影响。由于产后alpha没能一直陪在身边,提供充足的安抚信息素,程问音生完宝宝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发情期前后,很容易体虚。 他伏在枕头上,眼神离地望着他的alpha,即便累到了极点,仍然有亲近他的本能反应。 “音音,标记可以吗?”齐砚行扣紧他的手指,连续的轻吻落在后颈,“我咬轻一点。” 但是程问音很抗拒,听到标记两个字就蜷缩成一团,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脖子。 “我不要……不要标记。” 程问音的腺体很,标记时的痛也会比其他omega更强烈,所以两个人做时很少会碰腺体。齐砚行就算再动情也会咬牙忍住,他甚至给自己买过alpha专用的止咬器,不过暂时还没有用到。 齐砚行把被子拿开,强迫程问音向自己出后颈,语气不容置喙。 “音音,听话。” 这是齐砚行第一次在子面前表现得如此强势,虽然他比程问音整整大了十岁,但是他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身为年长者的威严。 在生活中他喜听程问音的,程问音让他帮忙剥三瓣蒜,他就会认认真真地剥好三瓣,一个不差,让他给宝宝冲半勺粉,他就会仔仔细细地确定好半勺的量,就差用上测量仪器了,在上也是一样,他都听程问音的。 但是这次不行,他必须狠下心来。 “没有alpha陪伴的发情期是omega的噩梦,冰冷的针剂刺入皮肤,缓解发情热的同时也会带来心理上的空虚。” “但如果在发情期前两周之内有过高质量,omega之后的发情期会好过很多(伴有腺标记,效果更佳),身体素质好的omega甚至不需要打抑制剂,依靠带有alpha信息素的物品就能安稳度过。” 这是齐砚行在《成omega生理健康常识》中看到过的知识。 他没办法陪伴在程问音身边,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减轻程问音的痛苦。 犬齿刺破腺体时,程问音闷哼一声,揪紧了身下的单。松木信息素如同猛兽一般,一瞬间侵占了他的身体和全部的理智,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失神地承受这漫长的过程。 alpha生来就带有优越,他们从来不把omega的痛苦放在眼里,认为这是低等动物应该承受的。这是程问音的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她一生都没能从被alpha欺骗和抛弃的影中走出来,最后怀着痛苦和不甘闭上了眼睛。 标记结束,程问音虚弱地抬起眼皮,看到齐砚行似乎也很煎熬,眼中写了心疼,并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好了好了,”齐砚行用巾擦了擦omega额头上的冷汗,像哄宝宝那样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音音。” 明明知道带给他疼痛的是眼前的alpha,但程问音还是下意识往alpha的怀里靠。 他认为母亲的说法多少有些以偏概全,至少他的alpha不会那样对待他,他以前在剧院遇到的alpha同事,也都很尊重omega。 他在充安全的怀抱中睡去,希望明天的分别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宝宝凌晨四点就醒了,哭闹着要抱。 程问音消耗了太多体力,睡得很沉,宝宝哭第一声的时候,他没能醒来。齐砚行连忙下将宝宝从婴儿里抱了出来,哼着蹩脚的童谣,试图自己哄好宝宝,让程问音多睡一会儿。 但宝宝不吃他这一套,刚睡醒的时候只想找妈妈。 程问音很快醒了过来,他扣好睡衣,快步走到齐砚行身边,“我来抱吧。” 他指挥齐砚行:“宝宝可能是了,去拿一片布,就在第二层屉里。” 换好布,齐砚行给宝宝讲了一个故事,宝宝还是没有要继续睡的意思,含着嘴,眼睛一直在爸爸妈妈身上转啊转的,很有神的样子。 “可能是昨天白天睡得太多了。”程问音说。 “你去睡吧,我来看着宝宝就好,宝宝很乖的,”他摸了摸齐砚行眼下的乌青,“你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吧。” 齐砚行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想和你们多待一会儿。” 冬天天亮得晚,凌晨五点钟,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这座象征着联盟工业与文明巅峰的城市还尚未苏醒,只有军工厂在加班加点地生产,希望能赶在天亮前将物资运往前线,除此之外,大部分家庭都还在安睡之中。 军部家属区最普通的公寓楼里,有一盏灯亮了起来,灯光明亮而温馨,在长夜中格外显眼。 齐砚行靠坐在头,揽着程问音,手掌时不时摩挲着程问音的肩膀。宝宝坐在两个人中间,玩他最喜的小鸭子玩具,还会把小鸭子递到爸爸妈妈面前,让他们俩也捏一捏。 团圆太奢侈了,他们都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希望天亮能够推迟。 离家之前,齐砚行换掉了楼道里的灯泡,给宝宝冲了粉,还帮程问音洗了宝宝的口水巾。 程问音用旧钢琴弹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是弹给齐砚行听的,齐砚行站在他身后,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对他说:“音音,我你。” 程问音怀疑他是因为不好意思才站在背后说,不过能听到这个沉默寡言、像木头一样的alpha说出这句话,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惊喜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齐砚行,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教他应该怎样表达意。 “我你。” “我和宝宝都很你。” omega温软又坚定的语让齐砚行心跳加快,他的眼中掩不住欣喜,俯身吻住了程问音。 程问音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否已经学会了的表达,不过他想,他愿意一直教下去,如果齐砚行能一直让他受到的话,笨一点也没关系。 这天早上,首都飘起了雪花,是今年的初雪。 宝宝第一次见到雪,在程问音怀里仰着脑袋,伸手去接飘飞的雪花。 从早上开始,程问音就没有再让齐砚行抱过宝宝了,他怕又像上次那样,宝宝悉了alpha父亲的怀抱,会舍不得,会对父亲的离开到委屈。 齐砚行站在子和孩子面前,刚熨烫过的军装上也落了雪花。 他拿着子准备的小菜和家里最保暖的毯,在吻过子和孩子后转身离开,军靴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痕迹,很快被新雪盖过。 不知道是第几次目送齐砚行离家了,程问音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事实证明他可能永远都不会习惯。 他有时候会羡慕宝宝,睡醒后喝一瓶就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哭,而他却会因为担心齐砚行在外面辛苦受累,担心宝宝的咳嗽发展成风寒而睡不着觉。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理想和抱负,他只是害怕这混的世界容不下他小小的家。 第六章 大雪纷飞的季节,本该和家人围坐在壁炉边取暖,准备接农历新年的到来,然而占据人们关注中心的却是前线的战火纷飞。 新闻内容除了战争还是战争,好在捷报占了大多数,播报员的语气难掩动:我军仅用了两个星期就将战线向前推进了一百公里,背后即是家乡,前进是唯一的选择。 联盟的年轻人们因此士气高涨,参军热情持高不下。 程问音在一次军事报道里看到了齐砚行,当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剥豆子,宝宝在旁边玩剥剩下来的豆荚。 一开始,报道的内容是介绍某种新式榴弹炮,用了许多专业的名词和数据,程问音听不懂,也就没怎么抬头看。 直到他突然听到了齐砚行的声音。 程问音手一抖,豌豆骨碌碌滚到了沙发底下,他抓住沙发垫,下意识摒住了呼。 齐砚行身着一尘不染的军装,语气平静地接受着采访,看不出什么情绪,和那个在程问音的指导下,努力学着用生动的语气给宝宝讲故事的男人,似乎完全是两个人。 齐砚行正在介绍炮弹程和口径,程问音对这些毫无概念,也并不关心,他只是痴痴地望着电视里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不过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连忙抱过一旁的宝宝,指着电视屏幕说:“宝宝看,爸爸在电视里。” 他亲了一下宝宝的脸蛋,问他:“爸爸厉不厉害?” 宝宝扔下手里的豆荚,高兴地拍着手,不知是真的认出了电视里的人,还是只是因为听到了程问音口中的爸爸。 短短两分钟的采访里,程问音一直紧紧握着宝宝的小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或许在他潜意识里,只有宝宝能够和他同身受。 半个月不见,齐砚行好像瘦了一点,轮廓看上去也更深了,不过无论是从照片还是录像中看一个人,多少都是有些不真实的,程问音好想站在他面前,摸一摸他的脸。 那样的话,高大alpha一定会为他低下头,或许还会抵住他的鼻尖,亲昵地蹭一蹭,由不苟言笑的联盟军官变成程问音专属的alpha大猫,忠诚地守在他身边。 想着想着,程问音不笑了。 他想起和齐砚行相亲的前一晚,外公拿给他一张齐砚行的照片。后来他才知道,那张照片是齐砚行军官证上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alpha板着一张脸,薄微微抿着,眉眼间透着严肃,虽然长相英俊端正,棱角分明,但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迫。 他当时第一觉是,这个alpha看起来好凶啊,不喜。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喜的会是白译鸣那种类型的alpha,光开朗,很会逗人开心。无奈他和白译鸣多年好友,彼此之间一点神秘都没有了,在剧中演情侣倒是得心应手,现实中是不可能成为情侣的。 虽然第一就是不喜,但程问音实在不忍心看到外公为自己忧心忡忡,又顾念到那位alpha的父亲是外公以前的学生,还是应下了这次相亲。 可谁知道第二天在餐厅见到齐砚行时,alpha虽然穿着和照片上一样的军装,表情看起来也还是很严肃,但是自我介绍的时候竟然有些磕巴,帮程问音拉开椅子时,虽然表现得十分绅士有礼,但是差一点被桌子腿绊倒。 程问音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这顿以相亲为目的的晚餐进行得很拘谨,两个人都清楚双方长辈的意思,知道如果相亲结束后,他们对彼此的评价都不错,那么他们可能会马上确定关系。 他们没有聊很多,程问音是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齐砚行则是本不会聊天。 吃得差不多了,程问音转过身,从椅子靠背上取下挎包。 坐在对面的alpha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陡然紧张起来,问道:“你……要走了吗?” “啊?”程问音闻声回过头,“不是,我想拿一下手帕。” 他从包里拿出两只手帕,将其中一只印有橙花图案的递给了表情紧张的alpha,笑着说:“送给你吧。”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