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这头,袁彦卿看着被搬空的院子,转遍了阁中都找不到她,心想坏了。 调来几位随从自最近处出城的门开始盘查。不一会儿便得报中夜有两人载着一车货物从三山门出城,三山门通外河道,若是货和人都被运上船就为时已晚了。 “下令封锁河道!”袁彦卿顾不得这么多。 “袁大人,……属下唐突,此事不应该由我们……” “事不宜迟,人回不来就别想出城,给我一寸寸的搜!” “属下领命。” 两名武德司的从者跨马赶往三山门外的大桥,水城门岸已经聚集了许多商船。两人布令封锁了河道,与城内会和的船只只进不出。 初的金陵水陆通,商旅繁辏。 个子高一些的从者说:“唉,你有没有觉得袁大人来此处后好似变了个人。” “似……有一点。”矮个子从者糊糊的说。 “璇玑阁里的证据还没拼出个所以然,就来做这些杂役干的事情,拿我们当捕班快手?” “罢了罢了,金陵的美酒美女可比京城的好多了,唉我的小花红喔~多留个几,晚上喝酒去~”矮个子想到美女顿时清醒了。 高个子推了他一下“去你的,别带上我。让大人知道了回去你官都没得做!” “嘿,你怎么知道大人不想~我看他每次回去都红光面……” “两位官爷?金陵这水路怎么封了?”一位素袍长裙的女子从入城的船上下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们大人下令的,问这么多作甚?”高个子想驱赶她。 矮个子看了一眼这位女子眼睛又直了,身形高挑着装纯净淡雅,眉眼含羞。 她玉音婉转:“两位的口音,许是和我一样,从京畿来的?” “啊、是、是是,请问姑娘住哪门哪户?是住城东还是城西呢?” 高个子掩面沉默。 “嘻,小女子~住云英殿秘星楼,偶尔也喜去承天门,睡、军、卫、所。”她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辜。 两人身子僵住了。 “蘅大人。”袁彦卿出现在两人身后。 “哎呀,是小卿卿~都长这么大了。” 袁彦卿脸的冰山脸更黑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小女好久没回家了,大早上这么干劲十足?”她的香气贴上袁彦卿。 “咳……袁某无能,沐阁主的四妹被人劫走了。” 沐之蘅皱眉回头对船内的人说“阿宸,你妹妹被人劫走了,听到没?” 袁彦卿抬眼看到从船内出来一个抱着宽刃黑刀的男子。 “袁兄,你说我妹妹丢了?”他张眉努目,袁彦卿也能预料到这样的反应,沐之宸正是个易怒冲动的人。 “谁劫的?”沐之蘅嘟着嘴问他。 “不清楚,正在排查。”袁彦卿心想,揽月阁人多眼杂,必然是他们自己牵扯了江湖恩怨。 “哎,小卿卿又不是在京城,办事多有些不便,让沐阁主处理去。”沐之蘅的手在他肌分明的窄上一顿摸“小卿卿还没吃早饭吧?都细了。” “蘅大人……请自重。”袁彦卿受不了这香粉味,屏住了呼。 袁彦卿对沐之蘅在内的古怪作风早有耳闻,文官武官她都能“吃”下,无奈她是贵妃面前的红人女官。 沐之宸看自己的大哥这么没羞没臊的调戏后辈,心想幸好没留在京城,知道沐之蘅与自己是亲“姐弟”的人也不多。“两位,之宸的小妹下落不明,在下现在需要一批快马,刻不容缓。给诸位麻烦了!” 说罢他跨上码头边传书用的快马,鞭子也不用,刀背拍了拍马股就驱马朝城郊奔去。 “等等——”袁彦卿想追去,被沐之蘅拉住。 “小卿卿你急什么?你可是朝廷命——”还没拉住袁彦卿,他也乘着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呼,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急。”沐之蘅只轻轻一跃就搭上了袁彦卿的车厢 “去,把我的好妹妹接回来。”她莞尔一笑。 袁彦卿顾不得她在自己身后吐气如兰,即便被属下质疑自己做了越俎代庖的事,他也要去,怎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劫人。 沐之宸在雪中横刀纵马,杀气腾腾。不时斩落几段枯木残枝,差点惊到袁彦卿的马匹。 “沐兄,向来如此鲁莽?”袁彦卿护住身后的“女子”。 “唔,袁大人可真贴心。在你面前我就不用装啦~我这二弟,就是这般急躁冒进。这次去燕地,没有我接应他估计半截腿都没啦。”女子的手上袁彦卿的护甲。 “蘅大人,女儿家要自重。” “噢?冷若冰霜的袁大人也怕抚宁郡主那丫头吃醋?不过小女听说袁大人喜事将近?以后要改口叫驸马爷咯~” “等尘埃落定,再来道贺吧。”若想入赘郡主府,在他成为驸马之前还有很长的路。 “呼,心跳平稳,袁大人定力非比寻常~”袁彦卿一路听沐之蘅这个话痨叨叨,仿佛失踪的本不是她亲妹妹,她就是来玩闹的。 但沐之蘅毕竟是沐正丰的副手,武功自然能与大内高手比肩,又有护驾之功,比起那些大内侍卫各个目凶光的样子,她一个女子站在边上显得十分养眼,也难怪会招贵族们喜。 袁彦卿不知身后的“女子”竟是男儿身,但是被女人这么热情的摸,他很不习惯。 山道下,沐之萍下马撤回大路,一下被身后的人追上,对方的马上挎着“一”字的旗,像追捕猎物一般将她围住。 “为何要逃呢?” “那你为何追我?” “你的衣服是我们道一盟弟兄的,却对不出暗号。我要擒你问个清楚。” 对方不由分说投出一枚暗器,沐之萍的右眼微微一闪,身子一晃从马上摔了下来躲过这枚利器。 利器将半空的树枝打落,树枝在马前。一时间山脚下传来异动。 行在江岸的沐之宸听到丛林中异动的方向立即调转绕路奔去。 “下手真狠啊!”沐之萍暗暗握紧手碗里藏的袖箭,她决定在此人靠近的时候给他一击。 “你马上有兵刃,却不用,你不会武功,难道还有别的同伙么?”对方穿着一身深蓝道袍,头戴席帽,若不是他身上藏着利器,就是个在山道里随散步的游人。 “看你还往哪逃。” 对方的躯干近在咫尺,她盯准此人的喉部,她闭紧一只眼,或许此时的思绪才是最纯净的,只要瞄准要害部位——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