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的宅院内,一位少女站在塘边注视着水面。 白皙的手掌一挥过水面,原本清晰的影像便随着波纹消失。石塘的水变得清澈,只剩几隻肥大的鲤鱼在其中优游。「史黛芙。」 「在。」穿着酒红和服装束的女子出声回应,站在少女身后几步之处。「公主有何吩咐?」 青蓝的眸子中溢了苦涩,银白长发的少女扯了扯嘴角。公主,族里的人总是这样称呼她,但得到这个称号的代价就是以安全为由将她囚在这个宅院中,从此没了自由。她唯一能窥看外界的媒介就是这小小宅院中的石塘。「秦夜璃跟沙利叶走了。」 「我注意到了。」史黛芙弯下,替少女理了理衣裙。虽然她的主人也是穿着和服,顏却是黑白相间的,上面还绣有许多粉的樱花。 「史黛芙,这代表平淡的子要结束了吧?」 「我想是的。」桃眼眸的女子垂下眼帘。她很明白她的主子并不是安于平静生活的人,她追求的,是战斗的刺。 「史黛芙,你会一辈子效忠我吧?」 史黛芙微微一笑。「当然,请您放心。」 名为烬灵的少女仰望天空。「终于……等到这天了。」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五族将无人得以倖免。 § 我们在空中飞行了好几小时。 离开家中后,沙利叶又向上拔升了好几公尺。城市被缩得好小好小,只能看出一点一点的火光。 夏季的夜晚并不会太过寒冷,因此就算在高空也不会因发抖而失态。我紧紧抱着沙利叶,努力忽略他是男的这个事实。沙利叶的羽翼在黑暗中散发出珍珠白的泽,有如一团柔软的棉絮。看似慵懒的拍动一下,却将我们向前带了几百公尺,让我怎么也想不出它的科学原理。 在飞机上和他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线条分明的脸型和优雅弧形的配合的恰到好处,翠绿的眸子直视前方,认真的神情不晓得在思考些什么。 「秦夜璃。」沙利叶的视线突然往下,和来不及移开的我对上。 「啊?」下意识出声回应,我才发现自己这样很不礼貌。「抱、抱歉。」 沙利叶脸上泛起温和的笑容。「放心,你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脸颊瞬间发烫,我红着脸别过头。「你要带我去哪里?离开台湾吗?」 俊美的男子笑着摇头。「只是带你去一个避难处,我还没能耐能带你出国。」 我咬着,凝视着他身后。 在后方,一团团黑云体闪动着黑火光,好似在近我们。我紧张的了口水,不晓得要不要提醒沙利叶。 「那些不用太过理会,只是在后方观望的天使而已。」沙利叶就像我肚里的蛔虫,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正常的时候他们不会出手攻击。」 真难想像每一团的火光都天使藏在其中。 低气使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冷风让手臂冻到麻木。容我收回前面的话,就算在温暖的夏天,在高空中待太久还是会冷的。 我隐约觉到沙利叶加快了速度。 一道雷电在近到令我紧张的地方爆裂开来,白炽的光芒几乎快灼瞎我的眼睛。当眼睛能再次适应黑暗,我看到后方多了好几位天使。「沙利叶!」 「抱紧我。」他的贴在我耳边,呼出来的气息是温暖的。「我会尝试看看能不能甩开他们。」 「我以为你说他们不会攻击。」我挑眉,尝试不让恐惧显现在语气中。 「正常情况下不会。」语毕,沙利叶便立即带我衝出风暴的范围,狠狠将对方甩在身后。 冷汗顺着我的颈部淌下,头发因强风的缘故不断飞扬。我觉得自己的脸彷彿快被风撕裂,身体和头之间只靠脆弱的颈部连接。 沙利叶突然放慢了速度,使我有些困惑,但我还是尽量不尖叫出声。敌人很快便追了上来,以v字型散开。 带头的是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双暗红的双翼极速在身后拍动着。她有着台湾人的脸型,黑的及长发随意扎起。她瞇起眼,淡紫的眸中带着一丝兴然。「沙利叶,这么好的天气是要去哪里散步呀?」 对方的眸子和我并不一样,是带着混浊的紫。横跨右眼的刀疤让人看得怵目惊心。完全是个不讨喜的帮派女孩。 沙利叶笑得优雅,却令人不寒而慄。「什么时候狂族管事已经管到圣族头上了?」 帮派女孩毫不客气的指着我。「这句话我也同样奉送给你。」 沙利叶冷笑一声。「不管如何,这也不关你们的事,不是吗?」 对方举起手,一团黑的云雾立即从掌心冒出,并以长条扭曲状绕手臂。「活捉秦夜璃!不必管沙利叶死活!」 「抱紧我。」沙利叶再次低语。 「我已经抱很紧了。」我忍不住出声埋怨。 「那就再抱紧一点。」 我一度怀疑沙利叶叫我抱紧一点只是为了享受被女生拥抱的乐趣,但他就在此时松开抱着我的手。他不理会我的尖叫,伸手往外推出。 一环金的光圈以我们为中心向外快速扩散,被光圈打到的敌人无不尖叫后退,还有些险些被打落。而沙利叶也没间着,抱住我就是一段俯衝。自由落体的觉让我想到坠机,对死亡的恐惧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 沙利叶减缓了速度,而我的脚也在下一秒触碰到坚实的地面。我的腿还因刚才的飞行无法站稳,只能暂时被沙利叶搀扶着。「我们安全了吗?」 沙利叶朝漆黑的夜空瞥了一眼。「他们进不来,这里有特殊的结界。」 我环视四方,发现我们位在深山里的一块平坦空地上。在后方不远处,一座漂亮的别墅矗立在花木茂盛的花园中。「那是……?」 「我所说的避难所。」沙利叶伸出手,一团火光在掌中燃起。「只要待在这里,保证没有天使能伤害你。」 通往别墅的小径铺了鹅卵石,四周种一些我辨认不出的植物。别墅的门廊漆上木头的纹路,看起来是新装潢的。沙利叶用钥匙开了门,示意我先进去。 一进屋子是一间走古典风的小客厅,鹅黄的灯光选染出温馨的气氛。沙发旁的茶几上有一杯冷掉的柑橘茶,白子盘上也有一两块未食用的饼乾。 「你的卧室和浴室都在二楼,我现在带你去。」沙利叶出声说道。「这栋房子要早上才好看。」 「你平时都住在这里吗?」茶几上的茶使我有些在意。 「为何这样说呢?」沙利叶脸上依然掛着平和的微笑,在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后出了然的表情。「这间屋子还有其他房客,有时间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看到我担忧的眼神,沙利叶再次强调:「任何怀有恶意之物都是进不来的。」 我点点头,不再质疑他。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只有四间,走廊的另一侧是一面面的拱型彩绘玻璃窗。沙利叶停在一扇雕刻着乌鸦羽的房门前。「这间是你的,钥匙在这。浴室及厕所在走廊尽头,男女分边。」 低声答谢之后,沙利叶便转身离去,留我独自参观这个卧室。房间不大,壁画是以海洋为主题的浅蓝调。房内除了和柜子等普通傢俱外还有一台讯号良好的电视。往窗外望去是房子的后院,花园中央是一座每个别墅必备的游泳池。 我把窗帘拉上,打开自己临时收时的行李。 我从衣物中出包裹得好好的红宝石匕首。 在月光的照下,刀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银光。但除此之外,便无其他特殊的地方了。直到现在,我仍很难接受那些长着翅膀的生物是真实存在,但我晓得千霜是对的,也许我过去的世界……是真的太过狭隘了。 而我有预,更广阔的世界,似乎正即将展开。 § 「夜璃,起囉。」隐约听到悉的声音,我立刻从上弹起。在房间的尾,母亲正站在那里。 我瞪大了眼,发现自己在家中的卧室,而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妈……是你吗?」 悉又令人想哭的笑声回盪在房内。「难道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我衝上前,紧紧拥住她,像个十岁小孩。「我好想你!」 母亲的温暖一如记忆,就和每次拥抱一样安心。她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睡觉时撞到头了吗?」 「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疯狂又毫无常理的梦。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说得通了。有人常说身在梦中不知梦,我现在才深刻理解。想到自己的理科脑袋也会有发明天使的一天,我就觉得哭笑不得。 「嘘,没事了,你已经醒了。」身在母亲怀中,我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安心。我并不是第一次作噩梦,但上个梦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以至我现在还心有馀悸。「夜璃,我们去吃饭吧。」 「去哪吃?」我的餐厅选择困难症是眾所皆知,因此这句话已经几乎成为了自己的口头禪。 母亲微微一笑。「十字路口的那家寿司店,老样子。」 我们下了楼,沿着人行道优间散步。天空的,但丝毫不影响到我的心情。我的心中溢了动,不敢相信母亲真的回到了我身边。多少天来,我夜夜祈祷母亲的离去只是场玩笑,等她冷静完后就会回到我身边。而如今,美梦终于成真。 「璃,你对于『未来』这个词有什么想法?」见我不说话,母亲兀自开啟了话题。 我沉思了几秒。「很人,是大家都想预视到的东西。」 「为什么会想预视呢?」她问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可能……知道了之后就不伤心了吧?」我艰难的吐出这句答案,内心的困惑越来越深。 「但如果知道了之后却无力改变,你还会想要预视未来吗?」 脚下的世界瞬间被闹鐘铃声扯碎。 我回到了上,回到了那个我被认为是虚幻想像的世界。恼怒地关掉闹鐘,我难过的将自己埋回棉被中。所有的希冀盼望,终究是一场空。 有时候,太过于幸福的美梦,醒了之后只会令自己痛苦不堪。催眠说服自己那才是真实的世界,好像自己就能舒服一点。这就是人,就算睁着眼还是不愿醒来,不愿看清事实。 此时此刻,我只想诅咒这个世界,这个夺走我母亲的世界。 最终,是玉米蛋饼香味拉回我的理智。 我强迫自己起,梳洗下楼。 楼梯才走一半,我便瞬间煞住了脚步。除了蛋饼的味道外,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柑橘味。下一秒,我便和一双灿金的眼眸四目相接。 电视前的沙发上,一名高瘦的陌生男子手拿着茶杯,好整以暇的抬手招呼。还未全消的起气使我不假思索便口质问。 「你是谁?」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