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遗听得神 微怔。 他从未这样称呼过他,更不用说是这样的语气了。 他怔怔抬头。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总觉得亏欠你,想要弥补,却又觉得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你曾经遭遇的那些事。” 这是两人第一次说起这些事。 李长遗沉默着,未像从前那样立刻离开。 李崇看着他,试探 地伸手,见他并未躲闪,便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不是看过往的人,以后继续向前看吧。” “好好跟你的媳妇过 子。” 他的手心很凉。 可李长遗并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低着头,无声抱着两个孩子,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直到放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垂落。 他豁然抬头看去,李崇已经闭上了眼,这位孤独的帝王在死前却是笑着的。 李长遗依旧跪在地上闭着眼睛。 眼泪却好似止不住似的不住往下掉。 两个孩子 受到他的情绪也纷纷大哭起来。 冯保听到动静进来一看,在看见 上那个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他忽然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陛下——” “驾崩了!” 这一夜,城内响了三万下,钟声迟迟不绝,而无论是已经睡了的还是没睡的纷纷惊醒过来,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登基近二十年的帝王就在这个秋夜静静地去世了。 李崇的死并未引起什么动 。 朝中事务原本就已经由李长遗接管,又有徐冲、袁野清等大臣辅佐,自然也没有什么叛 。 停灵、入殓、下葬一共用了一个月之久。 下葬那一天是云葭陪着李长遗去的皇陵,两人在那块无字碑前站了许久。 又过了几 。 李长遗登基,改年号永平, 徐云葭为皇后。 其二人所生之子女,长子取名明霁,封皇太子;次女为岁悠,赐号太宁。 这个举措自是引起了朝野的轰动。 两个才过 月的孩子刚出生就被册封,自太祖以来就没这样的事。 然李长遗并未理会他们。 而一向最看重规矩的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也都无人开口。 那些大臣闹了一阵子也觉得没意思,就没再闹了。 当初李崇死前,曾下过圣旨,无需妃嫔陪葬,因此他的那些后妃如今都还活着,她们都是没有子嗣的,云葭征询过她们的意思之后,便把她们都放出了 。 让云葭意外的是—— 太后王氏竟然也请旨出 了。 只不过她并不想回家,而是打算去五台山修行。 她走的那天。 云葭和李长遗带着两个孩子亲自送了她。 浩浩 的 殿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不过云葭和李长遗并不觉得冷清,自搬入 ,云葭和李长遗便一直住在一起,两个孩子也与他们一道,未曾分开过。 一切都好似和从前一样。 先帝死后第二年,又一年的科举开始了。 这一年,裴有卿不负众望高中状元,入翰林;吉祥也中了二甲,赐进士出身,被外派到通州做了知县。 元宝还在徐琅身边做小跟班,和管着王府的小顺子作伴。 他们二人时不时还是会出 。 哑叔又回到了香山脚下。 罗妈妈成了她的管事嬷嬷,她从 里出来,如今又回到了 里。 只是当初是不甘和埋怨,如今却是欣喜。  照料两个小主子,就好似又看着姑娘长大了一遍。 惊云与和恩依旧是她的大 女。 叶七华则做了御前侍卫。 第二年的时候。 樊自清离开了燕京。 走的那天,云葭和李长遗也去送了他。 后来云葭听说他回到了岭南。 ——他的故土。 他在那边重新建立了樊氏医馆,树立了樊家的名声。 而他去后没多久。 医馆对面就开了一家酒馆。 开酒馆的是个女子。 有人曾听旁人称呼她为“郡主”。 永平三年,赵长幸和阮裳怀上了二胎,赵长幸也已经成为了金吾卫的二把手,而徐琅也从城防司去了西郊大营。 这一年。 徐琅二十一岁。 他最终还是和沈杳走在了一起。 永平四年。 又出现了两位少年天才。 一个是武状元明暄,他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到了云葭和李长遗的面前,成为了一名御前侍卫。 另一个则是临安府的袁星州,他高中状元,也入了翰林。 这一年。 云葭和李长遗带着两个孩子又一次去了香山看望崔瑶。 没想到会在山上看到裴行时。 他已经从军营离开了,看着也老了许多。 再次重逢。 他们依然没有什么话。 他走的时候,李长遗看着裴行时单薄的身影和逐渐佝偻的身形,把身上的斗篷递给了两个孩子,让他们拿过去给他。 李明霁和李岁悠今年已经四岁了,他们都继承了云葭和李长遗的优点。 只不过相比李岁悠的活泼,李明霁却是从小就展现出沉稳的一面,注定 后会是一位好帝王。 “爷爷、爷爷!” 两个小孩朝裴行时跑去。 裴行时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他们拿着沉甸甸的斗篷跑来,忙停下步子弯下 。 “小心点。” 他哑声与两人说道。 视线却不由往他们身后看去。 那边李长遗和徐云葭正并肩携手看着他。 “爷爷,给你穿。” 李岁悠说着蛄蛹着这厚厚的一件斗篷给裴行时,可她才多小一个,差点没被 扁。 裴行时连忙伸手接过握在手中。 “爷爷穿呀!” 李岁悠还仰着头在看裴行时。 裴行时只好披上。 也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少年是真的长高了,甚至比起他还要高了。 他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情绪,只是抬手拢住身上的斗篷。 李岁悠见他穿上了,终于高兴地笑了,仿佛完成了什么任务。 而另一边的李明霁则对着裴行时拱手作了个揖:“请信国公好好保重身体。” 看着这两个 格截然不同的孩子。 裴行时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的手经历了无数风霜,十分 糙,却也十分厚重,他这一生第一次去抚摸孩子,轻轻摸过两个孩子的头,他沙哑着嗓子跟他们应好。 走之前。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