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照拂太子的,除了太皇太后,就只有太后有这个资格。 其余妃子见了太子,甚至要向太子行礼,哪里有资格照顾太子? 亲手带大的儿子当然与众不同,是以康熙对太子的 情更深,远超诸皇子。 太子从前进乾清 ,也从来不是每次都需要行礼的,不过是小时候教导礼仪之时,康熙对他严格要求。 而等到后来大了些,太子需要频繁出入乾清 与皇上讨论政事的时候,康熙便不要太子那么频繁的行礼,有些时候这些礼仪反而浪费了时间门。 自从索额图被撵出朝堂,康熙自觉自己与太子之间门的隔阂已经消失,便恢复了往 的慈父模样。 而太子反而没有让这道隔阂消失,仍然是毕恭毕敬的行着礼。 太子行礼之后笑道:“外面那么多大臣看着呢,儿臣总要做好表率,礼不可废。” “过来坐着吧,正巧这还有十几封奏折,你也来帮朕看看,朕也偷偷懒。” 说罢,康熙起身,抬起双臂转转 ,活动活动筋骨,叫小太监把奏折搬到太子用的桌子上。 太子也点点头,直起 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批奏折。 等到奏折批的差不多了,两人又就苏州的事情聊了几句,才逐渐由政事转为转为平常话题。 太子也便开了口,抬眼试探着看着康熙的表情,谨慎道:“儿臣听太子妃说,近 后 中似乎是不大安稳,就连姨母也牵涉其中,儿臣实在惶恐。” 康熙缓缓神,这才明白,太子今天过来的意思,想必是要问问平妃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他抬手拍拍太子的肩膀,安 道:“平妃虽然闹腾了一下,但是也不过是那点小事罢了,不值当你担忧什么。” 太子看着皇阿玛脸上慈祥的表情,像是索额图被撵出朝堂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忍不住抬手握住康熙的手,轻声道;“儿臣只是觉得……”他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康熙疑惑皱眉,问道:“觉得什么?” 太子眸子恢复沉静,低声道:“儿臣只是有些羡慕,宜妃娘娘那般的维护九弟。” 太子适时的 出了一些脆弱,他今年正好还不到三十岁,因为年岁还不到,还没有开始蓄须,仍是个面容稚 的青年,可他的神 间门已经有了很多的稳重,眉宇中天皇贵胄的冷淡。 康熙一时间门有些恍惚,他好像许久都没有与太子这样温情的 谈了。 太子与其他诸皇子不同,他是唯一一个出生后便没有了亲额娘的人,不仅没有额娘,太子也没有养母。 看到太子因为没有额娘在后 中护着自己而 到失落,甚至是羡慕其他的弟弟们有自己的亲额娘护着。 康熙想到的不仅是与自己结发夫 的赫舍里氏,更有着许多年来太子成长的一点一滴。 靛青 常服的青年,身材修长,兼具贵气和傲气,睫羽颤动,他沉静的眼 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像是孩童时代,因为功课不合格的黯然,又像是那许多年少时多次询问起自己额娘的期盼和失落。 他在这一刻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太子,不是被朝臣夸赞处理政事稳固如泰山的太子,而是一个儿子。 一个在父亲面前 出自己最真实一面的儿子。 康熙定定的看着他…… 眼前的青年是他的嫡子,是他的太子,是他自幼一点一点抚养长大的孩子,是他江山的继承者。 太子对朝堂的所有理解全出自于他的教导,明白他所有的政治策略。 太子也十分赞同并理解分化上层八旗贵族,拉拢下五旗成员,即使索额图是他最忠实的支持者,他也是赞同分化八旗贵族的那些策略。 康熙的心陡然软了下来,索额图退出朝堂了,只要索额图不再教唆太子,便算了吧。 他拍拍太子的肩膀,“你额娘在天之灵,能看到你如今这般出 ,也是心中 藉,朕总算不负她。” 太子扬起脸,他在多年前就已经长得比皇阿玛还要高,而如今却做出了这样的姿态,期盼着说道:“皇阿玛再与我讲讲皇额娘吧。” 康熙的回忆回到了从前,语气温柔起来,“你皇额娘……” 索额图退出朝堂,太子不再坚持,皇帝太子重归于好,这对朝野上下都是件好事。 牺牲一个索额图,能让皇上和太子不再打擂台,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心里并不如意,不过现在并没有人在意他们的不如意 宜妃经此一战,大获全胜,还全身而退,而关于德妃的种种 言,在某一 戛然而止。 因为德妃所出的五公主,被皇上赐婚留在了京城。 额驸选定的正是佟家的舜安颜,佟家是皇上的母族,煊赫 人,甚至有着佟半朝堂的称呼。 这称呼不是空虚来风,而是有着切实证据的。 佟家在本朝有一百零八位京官,五百八十八位地方官员,这等的富贵,都是出了一个当皇帝的外孙带来的。 可见皇上这门亲事选的极好,把自己喜 的女儿嫁给了自己厚待的母家。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对于皇帝来说也是如此。 哪个孩子他见得多?自然就多几分 情。而即使是亲儿子,若是许久不曾相见,那 情自然也淡薄了。 而对于康熙来说,五公主是养在太后处的乖巧女儿,贴心又懂事。 他每隔两三 便要去太后那里请安,自然见五公主次数很多,对这个女儿也多几分偏疼。 他这才给五公主选定了一门在京城的好亲事,叫她不必去嫁去蒙古。 五公主身体算不上健壮,康熙也怜惜这个女儿,担心蒙古环境恶劣叫她承受不了。 康熙是如此想的,心里还十分 意这门婚事,德妃却不然。 这对于五公主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她能够留在京城,不必嫁去蒙古,有疼 自己的祖母在 中庇护自己,定能生活顺遂。 对于佟家来说,同样是一件好事,能够尚公主,可是天大的荣耀,又一次增 了佟家的光彩。 对于太后来说是一件好事,自己心疼的孙女不必远离自己,能在京城看着她成婚生子。 可这事唯独对德妃这个亲额娘不是件好事。 因为佟家他不只是皇上的母家,还是孝懿皇后的母家呀! 再想到前些 子那些传言,德妃眼前一黑又晕过去了。 而 里人提起五公主这门婚事也不再是一味的 羡,而是 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孝懿皇后皇后和德妃,嘿嘿嘿嘿。 宜妃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而跟着宜妃娘娘打了一次很好的配合的李星晚则不再考虑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有一件好事正在发生。 “真的吗?”李星晚惊喜地问道。 她仰头绕着胤禟转圈圈,高兴的不得了,两只手抓着他的衣服蹦来蹦去,“真的吗?真的吗?” 像个可 的鸟宝宝一样叽叽喳喳,胤禟 的不行,抬手揽着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答着。 “真的真的。” “皇阿玛今 下的调令,要把岳父从苏州调回来进户部,如不出意外,岳父应当是户部左侍郎,原本的户部尚 尚书快要致仕了,等待个几年,说不定能再升上一层楼。” “嘻嘻,”李兴晚笑着道:“我倒不为了我爹升官高兴,而是想着他能到京城来,我也能看看他和娘亲,以前远在苏州,只能寄几封书信,而如今爹爹到了京城,咱们就能常见面。” “嗯……”胤禟思索道,“岳父倒是能常见,岳母可就不一定了”, “啊,为什么呀?”李星晚惊讶的问道。 胤禟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红漆火印的,递给李星晚,“你瞧瞧是怎么回事,今 送信的传的话,说是岳父已经上了朝廷的官船,岳母还在苏州没跟着来。” 李星晚皱着眉,伸手拆开信封,就着光一瞧。 哦? 江南盛产绸缎,各种绣品更是被广泛推崇,卖向许多地方,甚至沙俄和一些从海上来的传教士都会特意购买带回国。 江南一带踹坊盛行,在踹坊工作的雇佣工人被称做“踹匠”。 踹坊,又称“踹布坊”、“踏布房”,是当一种经营棉布整理加工的作坊,踹坊的负责人称为“包头”。包头从布商那领布后,发给踹匠 碾加工,给付工资。 踹匠的工作主要是,先将漂染过的棉布卷上木滚子,在石板上上 重达千斤的凹字型大石,然后一名踹匠手扶木架,足踏大石的两端,左右往来滚动,这样能使布质更加紧密光滑。 这其中的一个行业弊端就是,布商在拿到加工好的布料之前是不会给银子的,而包头为了周转的开,往往会拖欠工资。 踹匠的工资不是由布商直接给的,而是由包头发的。 包头 迫太过导致踹匠没有工钱拿,今念踹匠发动了踹匠大罢工,上千人响应。 他们联合在一起,声势震天,甚至让包头回避,各踹坊主束手无策,踹坊陷入停工的境地将近六个月之久,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苏州69家棉布商人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苏州知府上奏称:“变 之势,比诸昔年尤甚”。 李星晚看到爹爹的信上写道,本来是不 管此事,全 由苏州知府的。 李煦虽然管着织造,但是并不能 手此事,织造管的是供给京城的绸缎绣品等,最重要的工作是探听江南消息加上李煦手上还有政和关税的差事。 这些应当是由苏州知府全权处理的,但是在李煦闭门不出期间门,突然接到了调令,皇上已调他入京城进户部,苏州之事就与他无关。 那么白瑛此时以白家的名义出手,也就不需要避讳了。 白瑛虽然也想跟着丈夫上京去,还能看看女儿,但是实在是舍不得如此好的机会。 就连李煦也觉得夫人要是跟着自己走,可就太可惜。 于是两人便决定,白瑛留在苏州处理商事,李煦先进京述职。 原本李煦在苏州为官,白家又是当地的地头蛇,两相结合,势力本就大。 所以便不便掺和其他事情,免得引起皇上不 ,亦或者是引起苏州当地氏族联合起来对付。 而如今,李煦调回京城,而白瑛觉得她或许能够施展身手。 借着踹匠罢工的这个机会,白瑛联合了五十四家布商,组成了苏州商会,规定了踹匠的工钱如何波动,以及包工头应付工资的期限。 短短月余,这原本的苏州商会就有五十四家布商发展成了一百七十二家布商,其中甚至有十四家茶商和两家糖商以及四家金银珠宝商加入,除了苏州之外,另有杭州,金陵等地的商户也纷纷加入。 而踹匠也被白瑛收拢,组成踹匠工会。 等到李煦乘船到了京城那边,还没有进 述职,白瑛已经成了江南商会的掌舵人。 啊……这…… 李星晚惊呆了,她娘也太厉害了吧,这难道就是工会的雏形吗? 她就这么成了超级富二代了,还以为自己要靠双手打拼,没想到爹娘这么努力? 系统消息来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