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都是童话故事里的节选,孩子们表演得很卖力,童真可,只是程云清兴趣不大。快七点的时候,她收到周仪的消息,说她已经打到车向这边赶了,最多半小时就能到。 程云清低头握着手机打字,回复让她不要着急,萱萱的节目还排在很后面,她赶得及。 “这里有人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悉的声音,程云清心跳蓦地漏掉一拍,抬眸,正好与微微弯低声音征询的林旭四目相对。 凝滞一瞬,她连忙将那捧花拿起来放在身前,“……没有。” 但林旭还要进去一个位置,程云清站起来,打算给他让出移动的空间,他们在狭窄的前后排隙错身而过。她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膛,只是一秒钟正面互相贴近的姿势,就让他身上的似有若无的烟草气和清淡的香皂味一下子变得近在咫尺。 程云清下意识绷紧身体,尽量扩大和他的间隙,林旭总算有惊无险地落座。 舞台上,小朋友们正在伴着音乐富有情地念诵。观众席氛围很好,随即爆发出一阵鼓励的掌声。聚光灯一开一合的瞬间,程云清侧眸,余光看到林旭角依稀有松松的笑意。 他迟到了,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 程云清兀自发怔,恰好在此时,林旭转头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她皱眉,用气音问。黑暗中连口型都看不太清楚。 大概是为了让她听清内容,又不得不兼顾此时公共场合的静默守则——虽然现场算不上太安静。 林旭突然毫无预兆地侧过脸,迅速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不太宽裕的距离。大概是刚洗过澡,他身上残余的香皂的柠檬薄荷香气,刹那间变得浓厚而密集起来。 他的额头低下来向她颈间靠近,对着她耳垂的位置说:“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林旭口鼻腔的震动薄而出的热气,从程云清的耳廓顺着颈椎一路向下到达脊背,她的身体蓦地酥麻了一半,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 四下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林旭的眼眸正带着明亮的水光注视着她。 程云清点点头,迟疑了下,起身时还是将那捧花留在座位上,拎着小挎包往出口走。 果然,刚走出小礼堂就接到了周仪的电话,问她具体坐在哪个位置,程云清把座位号告诉她,又说准备的捧花就在位置上,她有点事要处理,得先走。 挂了电话,程云清发觉林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路灯昏黄,他站在场前,身后是一片彩斑斓的儿童游乐设施,滑梯跷跷板的线条棱角都很圆润,无端中和了他身上坚硬的气质。 “有事要处理?”林旭轻笑着揶揄她。 程云清不理会,而是问:“你不看林灏表演吗?” 他跟萱萱同班级,是同一个节目,按理来讲,林旭不该冒着错过的风险邀请她出来。 “他爷爷都在。”林旭避重就轻。 其实他今晚原本不打算来的,但冯栋突然告诉他,收到消息说李六派了一帮人在偷偷跟踪程云清,不出意外肯定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道徐建东到底在密谋什么。 可这话听起来很不负责任,果然见程云清蹙眉问:“你不怕林灏对你有意见吗?” 林旭没解释,任由她误会,低声道:“我有事跟你说,能找个方便的地方谈谈吗?” 夏季的夜晚,闷热异常,灯光照亮的地方多蚊虫。站这么一会儿,程云清的脚腕上已经被叮了两个包。思忖片刻,她说:“去我车上谈吧。” 程云清的车买了有两年了,是台白的小型SUV,美系车,空间很充足,就停在幼儿园附近的一个天停车场,车头正对着一片茂盛的灌木丛,是随处可见的红鳞蒲桃。 林旭坐在副驾驶,问程云清要她的手机。 程云清不明所以,但没问,而是直接解完锁递过去,就见林旭调出拨号界面,输入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拨打出去,接着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这是我的号码,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给我打电话。” “麻烦?” “上次你去皇冠,那个让你喝酒的人,叫李六,他可能会……因为我找你的麻烦,你最近要小心点儿,如果上夜班,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但也别害怕,不一定……” 林旭说完,看着她,低声诚挚加一句,“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不关你的事,那天是我去找的你。”程云清侧过脸,目不转睛注视着他,“何况,他们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我和你……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林旭怔了下,轻笑起来,“有备无患。” 倒不是程云清不在乎,她很难有太多实,在她眼里,江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派出所随处可见,辖区民警经常去小区普法。尤其,她的人际关系简单,笃信正义公平,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和罪恶仿佛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离得很远。 而林旭,则更像是月的暗面,引她沉沦,她却从未想过堕落。 中控台的格子里放着一罐绿的留兰薄荷味脆皮软心糖,程云清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倒出一颗含进嘴巴里,递给林旭,“要吗?” 不仅黑暗,相对密闭的空间也会将人的观成倍的放大。 程云清凝视着他,车厢顶灯的光影投在她眸中,像是盛着一弯月亮。 林旭沉默地与她对视,心火轰然燃起,燎过荒芜的原野。 明明车载空调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气,空气中的温度却好像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林旭倒了口气,眼睛却没避开,“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程云清似是不解,又像是故意,问:“什么眼神?” “让我想亲你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下一秒,他们便凑近,气息纠,舌相抵——裹挟着不容抗拒的情力量,林旭一手抚地覆在她纤细的颈侧,另一只手在中控台上与她十指握,紧扣,程云清的呼陡然紧促,声音都被他吃掉一般,只余空乏的息。 清凉的留兰香混着刺的薄荷味道在两人的口腔内炸开,碎成渣的糖果随之在舌尖辗转,融化——他的吻太过急切而绵密,她几近窒息,刚刚缓一口气,立刻又被吻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