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黎澄好不容易等室友都睡昏,正躡手躡脚要拉开房门往下走时,姚俐玲突然嘟噥,「朱奐语!」 她吓了一跳赶忙停下脚步,这才看见姚俐玲翻了个身又继续发出轻微鼾声。 原来是太累说梦话了啊! 她赶紧三步併做两步下了楼梯,推开民宿大门后还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就看见背倚着墙,手口袋里滑着手机等人的易颺。 她的心澎通澎通巨跳了几下,不为什么,就觉得这月黑风高,两人像是要偷情般私会的快刺的她官都竖了起来,一向乖乖牌的她隐隐生出做了隐秘事却没人察觉的沾沾自喜。 「易颺。」 易颺转过头来看她,眼神透出几许慵懒。 「累了吗?」 「知道累还约这么晚?」黎澄嘴上咕噥着,语音拖得长长的,却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口是心非。 「走走?」易颺低头看黎澄,以眼光徵询她的。 黎澄点点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过了民宿的马路之后便是南湾沙滩,黑暗里的海岸少了炙热的和拥挤的玩水人,只馀稀稀落落像她俩人一样併肩散步的人儿。 俩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开始谁也没开口,直到眼前出现一对深情拥吻的情侣,易颺脸瞬间有点僵住,拉起黎澄的手改道,「走过来点,别打扰人家。」 倒是黎澄还有点不的:「是他们自己要挡在路中间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内心知道方才那一幕拥吻的画面对她衝击有多大。那两人忘情的接吻到嘬嘬的声音都飘进她耳里了,她怀疑易颺不会听不到,这可怎么办?她实在不敢拿眼神再往他们那看过去。 「想试试吗?」倒是易颺脸正经的,突然来这么一句。 黎澄当场愣了。 试试?易颺问的是像那两人一样……接吻……? 她摇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倒底知道你今晚都在说些什么吗?」 包含那句搅她一池水的「我喜你」。 易颺耸耸肩,「不要就算了。」 「等等!」黎澄快一步走到易颺身前站定,挡住他的脚步,两人都没发现彼此的距离和方才深情相吻的两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刚说的再说一遍。」 「不要就算了!」 黎澄一哽,「不是这一句,再上一句。」 易颺没说话了。刚没经过大脑就这么口而出,自己放了一把火烧起来,现在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 他看见黎澄还站在原地没动,海风吹拂她的发,一双眼显得圆又大,直直盯着他。 「走吧,我刚随便说说的,我自己都忘记说什么了。」易颺摸了摸颈子,手一过去牵起黎澄的腕,碰着就没放开过。 她怎么可以这么可?比他曾以为可的她还要可! 终究还是脚一缩回了正轨,今晚已经跟她告白自己喜她的心意,剩下的还是别想一步登天好了,以免呷紧破碗吓跑小白兔。 「你会冷吗?」易颺问。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黑暗中之中他的眼神燿燿,像极两丸宝石般闪呀闪,黎澄抬眼,正巧对上他深邃的视线,两个人都有点愣住。 「还好吧,可能因为我油脂不少,穿在身上像多裹了件外套。」黎澄低下头,就怕一不小心被易颺勾走了魂。 这傢伙可是有很多前科的。 「小心,你后面有——」易颺正想说后面有人在玩仙女。 「我后面......」黎澄却忽然瞪大眼,「有什么?你看到………是鬼?」 易颺慢了几拍后顺势点点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让他神情有点扭曲。 「我看见了——」 黎澄直觉后颈的汗都竖直起来,再管不了什么矜持冷淡,她紧紧揪着易颺手臂把头埋进去,「你别说了,不要说了,啊!」 易颺挑了挑眉,黎澄双眼紧闭的可模样让他没来由觉得好心情,「可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一个胆小鬼啊!」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吹气说。 「易颺你!」 黎澄这才明白自己被捉了,她脚步一停,气极败坏想把易颺推搡开来,「你走开,啊——好痛!」 「怎么了?」 「我的脚踝好痛喔!」黎澄用带着鼻音的哭腔,蹲下自己的右脚踝。 「怎么了?你扭到脚了?痛不痛?」易颺也慌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还把人受伤了呢? 「痛!」黎澄了鼻子,眼泪没忍住,啪啦啪啦往下掉。 易颺转过身,背对着黎澄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泪眼朦胧中黎澄还是看得见那宽阔的肩,比一般少年更加拓跋的背影,她趴了上去,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那里头,还依稀可以嗅到淡淡的皂香混合他的气息,形成专属于他清的味道。 「我很重吧?」 易颺小心翼翼的走着,「一点都不重,你太轻了,都到底有没有在吃饭?你看姚俐玲身强体壮的跟牛一样,你得跟她多学学。」 「小心,这话要是被姚姚听到,你大概见不到明天的太了。」黎澄把脸颊浅浅靠在他肩上,语重心长的说。 易颺认真的在心里头答覆,看不见明天的太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的每一天都是光灿烂。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