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图点头,“小词有天赋,从前只是缺机遇罢了,她在 神分析领域的确有一套,怎么说呢,有她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方式。” “她治疗的方式方法我也略有耳闻,接的也都是些离奇古怪的案子。但怎么说呢,我个人是觉得小词有点剑走偏锋,换句话说,治疗的手段极端, 后很容易出问题。” 汤图好奇,“这话怎么讲?” 白雅尘微微一笑,对上她的目光,一句切重点,“娄蝶真的死了吗?” 汤图一怔,许久忽而笑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白老师呢。” “依着小词的 格和能力,她不会说治到最后导致娄蝶自杀,除非是小词有意为之。”说到这儿白雅尘笑了笑,“别的治疗师都想法设法避免客户自杀,她倒好,任由客户自杀。” 汤图顺着她的话题接,“她的方式方法是极端了些,也的确很少有治疗师会这样。” “其实咱们业内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人。”白雅尘话锋一转,冷不丁提到个名字,“沈序,也是剑走偏锋。” 汤图微微一怔。 “你知道这个人?”白雅尘问。 汤图恢复一贯平静,点头,“听小词说过,是秦总的朋友,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的下落。” “是啊,年纪轻轻就失踪了 可惜。”白雅尘叹气,“之前小词跟我打听过这个人,当时我还真没听说过他,后来无意之中听人提起过他,也是 巧。” 说到这儿,她不动声 抬眼看了看汤图,继续道,“沈序在业界活跃度并不高,但知道他的人都说这个人的 子很怪,而且曾经帮助过几个病例,治疗手法也是十分刁钻和偏 。这么一描述,倒让我觉得跟小词 像的。” 汤图不大喜 喝茶,所以喝得并不多,很多时间里都是她在帮白雅尘 茶,轻声说,“是吗?我不认识沈序,所以也不知道这俩人的 子像不像。” 白雅尘抿 微笑,“我也只是听说,沈序好像一直在研究跟记忆相关的项目,换言之就是重构式记忆。好像他曾经做过一堂讲课,现场就重现了经典的保罗.英格拉姆案件,将一段错误记忆植入人脑,虽说效果短暂,但不难看出他其实已经掌握了能重构记忆的方式方法。” 保罗.英格拉姆案件是80年代美国植入 错误记忆,或者说记忆被篡改的经典案例,案件的主角保罗.英格拉姆的女儿因被催眠而控告其包括长期 待、 侵等多项罪名,并且声称自己的父亲残忍杀害25名婴儿,在长达五个月的审讯中无辜的保罗写下了认罪书并入狱25年,入狱后保罗反悔翻案,却成为心理学家奥夫希教授的受试者,引导保罗 视觉化自己的想象,描述虚构的作案细节,从而让保罗彻底信了自己曾经犯过罪。 汤图闻言惊叹,“这个案例我听说过,但没想到会有人重现这个实验。关于记忆方面,小词倒是说过一句话,她说人的记忆就像百科一样,你可以修改,同时别人也可以修改。” 说到这儿她笑笑,“我觉得她吧,对人体记忆这块还是 有见解的,就是被客户牵着没时间做课题。” “是吗?”白雅尘还![](//www.xtjidian.com/ig/ting.png) 兴趣的,“回头我倒是可以跟她探讨探讨,对了,她在大学主修的就是心理吗?” “她以前啊……”汤图想了想,“在a大修的应该是心理学吧,她很少说她以前的事,我跟她再好,人家不提我也不方便问呢。” 白雅尘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们无话不谈……不过也是,朋友之间也是需要隐私和空间的。a大是榕市最好的大学,心理专业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哦,我记得小词就是榕市人。” 汤图点头,“对,她生在榕市长在榕市,之前我听她说过,她所在的榕市三高也是全市重点高中,那能考上榕市a大也 正常的。” 白雅尘了悟地点了一下头,又笑说,“那榕市离南城还 远的呢。” “是啊。” 两人聊着聊着也倒是有不少话题聊,毕竟都是从事心理研究的,而白雅尘作为行业权威,汤图自然也会有不少请教的问题。 只是后来两人的话题又转回了“重构记忆”上。 白雅尘困惑,“如果沈序就是在做重构记忆课题,那肯定得有受试者,而且应该不止一个,那么当初能为他提供课题研究的受试者是谁?他们来自哪里,后来又去了哪里呢?” …… 回到门会所的时候汤图才反应过来。 真是怪了事了,她竟然能跟白雅尘聊那么久,在跟白雅尘还没那么 的前提下。 她细细回忆自己跟白雅尘说过的话,很怪异的是,竟有不少她都觉得 模糊了,也不知道是聊得太多还是聊得太杂。 现在想想跟白雅尘聊天时的 觉,刚开始是有点尬聊,聊到最后就成了相见恨晚,甚至还有种老朋友许久不见,恨不得掏心掏肺的 觉。 汤图靠在椅子上仔细去想,越去回忆,就越觉得今天这场谈话 怪异。她开始强迫自己去回忆每一个话题,哪怕是模糊的,也 自己去想。 越想,后背就越发凉。 她蓦地起身,去翻归档架,翻了半天没翻出想要找的,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在电脑上又查了 长时间,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又想了好半天,汤图出了治疗室,问任晓璇有关废弃的没归档老档案的事。 任晓璇每天的事不少,听她这么冷不丁的问了一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想了半晌才哦哦了两声,说,“我记得当时你不在,我就给了岑医生。” 汤图蓦地心惊。 岑词治疗室里还有人。 等治疗结束后已经快黄昏了。 这期间汤图想了又想,斟酌了再斟酌,最后,等客户从岑词治疗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决定上前敲门。 岑词正在总结客户的治疗方案,见汤图进来,略 惊讶,“ 觉一整天没怎么看见你呢。” 汤图没跟她说见白雅尘的事,搪 了一句,然后问她,“前阵子任晓璇是不是给了你几份没归档的老旧档案?” “老旧档案……”岑词想了想,点头,“对,当时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给了我,你的客户资料?” 汤图点头,“对,档案呢?” “很重要吗?”岑词愕然,“我看都没什么归档价值就给碎了,怎么办?” 汤图一愣,马上道,“不重要,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想处理一下,既然你都处理了那就算了。你当时……看了资料?” “就扫了一眼,当时我还想问呢,谁登记的资料啊,那么敷衍,咱们门会所的归档资料什么时候那么潦草了。” 汤图的心放下半截,“嗨,那不都是很早之前的了,哪那么规范啊,行了没事了。” 关上治疗室的门,汤图调整呼 , 蹦跶的心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 但愿没事,但愿没事…… 第251章 她不祥 这天午后下了雨, 大。 一个电闪雷鸣下来,天空就跟能被撕成两半似的。 沉沉的,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很快就成了一处处水洼。 破旧的石屋前,萧杭撑伞而站,时不时抬腕看上一眼。除此,石屋两侧还受了些保镖,各个神情肃穆的。 没一会儿有车开过来,黑 商务车,在雷雨之中跟深海鱼似的。萧杭见状赶忙上前,等车子停好后,他把伞稍稍往车门那边倾斜了一下。 车门打开,是秦勋,亲自开的车,从副驾顺了把伞,就着头顶的遮挡下了车。 手中黑伞一撑,遮住了半脸的冷峻。光亮的皮鞋踩在被雨打 的土泥路上,脏了鞋尖,但他丝毫没在乎。 萧杭跟他并排走,低声,“其实你不用专门跑过来一趟,我帮你问不就完了吗。” “这件事,我要亲自核实。”秦勋语气沉沉的。 其中一名保镖上前开了门,一进石屋,一股子发霉的 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肮脏难闻的气味。石屋里很暗,窗子不大,外面 沉沉的光勉强能挤进来,映了屋里的破烂不堪。 墙角蜷缩着一个男人,瘦骨嶙峋,身上的t恤和牛仔 都脏兮兮的, 长的头发打着绺 蓬蓬的,胡子拉碴。见有人进来,跟见着救世主似的,近乎是爬着上前,一把扯住秦勋的 腿,哀求,“让我来一口吧,行行好,大哥、大哥……” 萧杭冷喝,“松手!” 男人不撒手,还在连连哀求。 萧杭刚想叫保镖进来,秦勋阻了他,就任由脚底下的男人抓着自己,问萧杭,“确定是这个人?” “确定。” 秦勋微微眯眼打量了男人好半天,说,“怎么会喜 这种男人?” 他想不通,甚至 腔还隐隐攀升起了愤怒。 “以前 帅![](//www.xtjidian.com/ig/ting.png) 神的小伙儿,这几年 毒 得不成人形了。”萧杭说着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递给他。 秦勋看了一眼照片,果然,眉清目秀,跟眼前匍匐在他脚下苦苦央求 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强忍着一脚踹开他的冲动,居高临下冷喝问,“宁宇是吧?” 男人 了一下鼻子,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哥,你行行好……” 秦勋二话没说,大手朝着他后脖领一扯,后心处有道疤,恢复得不是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疤痕还是 明显的。 宁宇犯着毒瘾,![](//www.xtjidian.com/ig/ya.png) 不在乎衣服被扯成什么样。 秦勋松了手,站直,一手拄伞,那伞尖 进石屋的泥地上,很快就洇 了一小片。他另只手 着兜,冷沉沉地开口,“宁宇,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如你所愿。” “是是是,大哥,别说让我回答问题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宁宇眼泪鼻涕一起 的, 难受。 秦勋冷声,“你身上的疤怎么来的?” “疤……哦哦,大哥你是说我后背上的,那个、那个……”宁宇不停地抓着头发,“被个女的给捅了, 女人!” “你俩什么关系?” 宁宇嘿嘿一笑,枯槁猥琐,“以前……她是我马子。” 这个称呼令秦勋眉头皱紧。 “她为什么要捅你?” 宁宇一张脸变得扭曲,牙齿咬得咯咯响,“ 人!她就是个 人!我不就是让她陪了我几个哥们一晚上吗,她他妈的就对我下狠手,我就是命大……” 萧杭在旁听着这话,后背凉飕飕的。 秦勋 在兜里的手下意识攥拳,眼里的狠鸷叫人不寒而栗,![](//www.xtjidian.com/ig/ya.png) 没了往 的温雅。良久后他松手,掏出手机,调出照片—— “一张张给我看,哪个是她。” 宁宇 着鼻涕刚要接,萧杭拿过秦勋的手机,照片往宁宇眼前一亮,语气冷淡,“看仔细了,别他妈的瞎认,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萧杭便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翻,一共五张照片,前四张宁宇看了都摇头,直到最后一张—— “就是她!就是这个 人!”他尖叫着指着照片。 萧杭的脸沉了沉,起身,将手机一转,照片里的女孩清晰地落进秦勋的眼睛里。 照片里的,是岑词。 宁宇缩成一团,开口不利落,“那个 人好多年没消息了,但、但是我那天上网,看见个女的长得跟她 像,大哥,你是寻仇的吗?寻仇别找我,你找她……” 秦勋没接手机,面罩寒霜,他蹲身下来,目光似锥盯着宁宇,“既然不喜 ,当年为什么招惹她?” “喜、喜 她啊。”宁宇被他的眼神吓得够呛,结结巴巴,“长那么漂亮,我刚开始是、是 喜 她的,但、但是……” 他咽口水,毒瘾令他全身都不舒服,抬手抓脖子,“她不祥啊,一出生就把她爸给克死了,后来她妈也不清不楚地死了,大家都说是她杀了她妈,我要是早知道她那样,打死我都不会跟她处对象,太他妈——” 接下来的话被秦勋蓦地伸过来的大手给扼住了。 用力,掐得瓷实。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