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礼单只手在键盘上敲着字,他的手机是静音的,因而打字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把事情代好了,谭知礼从上起来,还给柏舟掖了掖被角,等他将被角盖好了以后,柏舟一个翻身,又将被子给踢开了,出了他半截白到有些晃眼的细瘦肢,谭知礼暗骂了一声真麻烦,又替柏舟将被子给盖上了。 谭知礼换上了衣柜里的黑真丝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黑羊绒廓形外套,匆匆去了车库取车,他没有用老宅的司机,而是亲自驱车去废弃塑料厂,谢行正着谭知宴在那里等着他。 废弃塑料厂是在城郊,早些年这里的塑料厂也能够撑起港城的经济,再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塑料厂与科技飞速发展的社会节被时代所抛弃,这里的厂房也就变得无人问津,成了废弃的厂房。 半个小时后,谭知礼抵达塑料厂,将车停靠稳当后,谢行就了上来,他微微低着头,谨慎地说:“谭总,人在里面。” “带路。”谭知礼言简意赅,连半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谢行知道谭知礼这是要给柏舟报仇雪恨,立刻领着谭知礼进到了里面。 厂房的年代久远,里面萦绕着一股酸臭的霉味与奇异的味道,谭知礼闻着这味儿觉有些不适应,他蹙了蹙眉,但他又很快适应了这种味道。 他抬起眼睛,望着眼前被装进麻袋里的谭知宴。 眼里冰冷,毫无情绪。 他与柏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摇摇坠,要不是谭知宴多嘴,柏舟肯定不会说他们之间不般配的话,这更是导致了他跟柏舟的情陷入了难以化解的僵局中。 而谭知宴就是罪魁祸首。 “打他。”谭知礼的声音如同碎玉,“留他一口气。” “是。” 跟在谭知礼身边的黑衣人都是长年累月训练的拳击手,这些人知道怎么揍人才能完美避开要害又能将对方长记,他们几个人围靠在谭知宴的身旁,无数的影像是黑暗里攀爬出来的触手绕在谭知宴的身上。 谭知宴兴许是察觉到了危险,他惊恐地瞪着双眼,眼球外翻着,他在麻袋里不断挣扎着,发出了细微地支支吾吾声。 黑衣打手们都是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他们的靴子都是经过特制的,牛皮料子的,很耐磨,踩在人的身上更是疼痛无比,他们几个人同时将鞋跟踹了出去,力道毫无保留,直接踹在了袋子里的谭知宴身上。 噗噗—— 几分钟下来,密密集集的疼痛悄悄爬到谭知宴的身上,他原本还是会用手挡起来的,但被踹了几脚以后,他就好像是死鱼一样瘫在了麻袋里,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谭知宴毕竟是谭家的私生子,身份也是尊贵的,他们不敢真把人打死了,面面相觑地停了下来。 “真是个废物,连几招花拳绣腿都忍不了。”谭知礼生来薄情寡义,这声音听起来更是令人骨悚然,旁边的打手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麻袋里的谭知宴糊糊间听到了谭知礼的声音,艰难地动了一下,麻袋也跟着颤动了下,看来是真的被揍到趴下了。 谭知礼觑着被鲜血浸透的麻袋,“将麻袋解开。” 黑衣打手们连忙去将麻袋上面的封口给拆下来了,麻袋里面躺着的是伤痕累累的谭知宴。 谭知宴被打的半死不活,他眼睛也被踹伤了,这会儿正淌着血,很有可能是眼角膜裂开了才导致的,他的下半身紧紧蜷了起来,暴在外的皮肤都是青白织,看起来像是一条掉进臭水沟里的可怜虫。 “谭知宴。”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谭知宴现在连动一下都很费劲,他的眼睛没有办法睁开了,他只能闭着眼睛,慢慢地摇了一下脑袋。 “我最讨厌就是多嘴多舌的人,你平里给我使绊子倒也没什么,但你昨竟然想着挑拨我跟柏舟之间的关系,那你就该死。你该庆幸,你是爸爸的儿子,要不然的话,你的下场可能会比现在更惨——”谭知礼地睨着他面前狈的男人,他一身高洁,不染尘埃,好似是那天上的一轮濛濛雨雾。 谭知宴浑身上下的汗都竖起来了,他的齿间溢了血腥味,他舔了下后槽牙,拼命将堵住他嘴里的那块布料给挤出了口腔,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将嘴里的血沫子给吐出来了,将脏污的地面染成了一片猩红。 他张开嘴,出了里面被血浸透的牙齿,腥味扑面而来,“大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 谭知礼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谭知宴卯足了劲儿,像是发疯一样仰着头,用他那尖锐的利齿咬住了谭知宴的虎口,他用力地撕咬着,似乎想要将谭知礼身上的皮也给撕扯下来,他的情绪很动,近乎嘶声力竭地咆哮着: “凭什么你是风光霁月的长子,而我一出生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凭什么你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却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大哥,我也恨死你了……” 谭知礼觉到他的皮连带着骨头都要被谭知宴给咬下来,淋漓鲜血在他的眼前幻化成了一片血红,尽管身体上很疼痛,但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维持着平静,“狐狸尾巴终于出来了。” 他早就知道了谭知宴并不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而是城府极深之人,现在看来果真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