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钟觉浅帮他拿了一张换生申请表后,钟觉浅就不来上课了,也不给他回消息,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消失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偷溜去一趟钟家,问一下钟家的人知不知道钟觉浅去了哪儿。 下课的钟声敲响,昭示着结束了今天一整天的课程,史密斯教授锤了下桌面,示意同学们先稍安勿躁,他宣布了这次换生的名额,“先听我说一下,方文卿、许嘉倪、邹雄你们三个已经通过了校方考核,被选为换生,下课过来办公室找我。” 柏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笔。 方文卿、许嘉倪、邹雄……这几个同学也跟着他一起申请做换生的,平时他们几个人的学习成绩都没有他好,按理来说,校方在选择留学生时,应该以学习成绩为参考的,不应该将他这个专业第一给筛掉。 他想去找教授问清楚。 他收拾好课本,往教室外面走,周詹宁也跟在了他的股后面,“你那么着急,要去哪里?” “去找史密斯教授问一下留学的事情。”柏舟也没有瞒着周詹宁,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周詹宁眼皮一跳,劝道:“没有选上你,你也别觉得难过。” 柏舟突然停顿住脚步,他斜斜地看着身旁的周詹宁,“我没有觉得难过,我只是想要问一下校方选择换生是据什么来评定的。” 周詹宁打起了马虎眼,他讪讪地笑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周詹宁的声音逐渐被呼啸而来的风声给噬了。 柏舟沉默着往史密斯教授的办公室里走去,周詹宁也继续跟在柏舟的身后,柏舟觉得周詹宁的行为有些诡异,他在办公室门前刹住脚,“你不回家吗?” “我回家也没事干,干脆陪着你一起去找教授。” “不用。”柏舟皱眉,“我自己一个人去找教授就行了,你先回家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周詹宁要是继续对着柏舟死烂打,恐怕会引起柏舟的怀疑,周詹宁讪笑着摸着鼻子,说了一声好,转身融入了风雪中。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将手机拿出来,打开了微信,给谭知礼发了消息,报备了柏舟的行程。 柏舟进到了史密斯教授的办公室,史密斯教授正坐在了他单独的办公区域里泡着枸杞养生红茶,看到柏舟来了,史密斯教授才抬起了眼睛,缓缓放下了他手中连续了好几年都没能成功退休的不锈钢保温杯。 史密斯教授的中文还是有些生硬,“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柏舟的双手垂在了身侧,他的视线撞向了史密斯教授那双湖蓝的眼睛,他看到了史密斯教授眼袋与深深的皱纹,“老师,港大的换生究竟是怎么评定的?” 史密斯教授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见过的龌蹉事不计其数,他那双神矍铄的眼睛里像是灰败的枯树,“孩子,我们筛选换生,一般来说是看学生们的平时成绩以及他们的突出能力。” “我的平时成绩也不差,每学期都被学校评为优等生,还代表学校拿过很多奖项。”柏舟停顿稍许,“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比他们都优秀,为什么是我被筛掉了?” 史密斯教授疲惫地着额角,“孩子,校方是据一些综合因素来筛选的,这不是老师能做得了主的。老师知道,你的学习成绩优异,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但有些事情,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追溯真相。” 柏舟抿了抿,史密斯教授虽然没有很直白地告诉他原因,却也让他知道这次的换生名额是被校方的人动了手脚。 但他想不明白,校方为什么要阻止他去当换生。 这期间,究竟是谁在阻挠他当换生? 柏舟知道史密斯教授不可能将真相告诉他,与其在这里跟史密斯教授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去钟家看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柏舟对着史密斯教授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谢,转身就离开了史密斯教授的办公室。 他望了一眼面前被积雪覆盖住的枝桠,陷入了茫然,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 羽绒服口袋里传来了一声声剧烈的铃声,他能猜到是谭知礼的司机在门口等不到他,才给他打电话的。他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并点开了手机屏幕,将司机打来的电话给挂断了,为了避免司机再打电话过来,他还刻意将手机给关机了。 他顶着漫天风雪出了校门,他避开了门口那辆迈巴赫,走到了校门口另外一边的绿化带旁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并钻入了车租车里。 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开出租车的师傅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那师傅问了柏舟的目的地,柏舟快速地报出了“榆臣公馆”四个字。 “榆臣公馆”的地皮都很贵,每一平米的单价高到有些离谱,住在“榆臣公馆”里面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一般来说,住在“榆臣公馆”的人都会有专门的司机,很少有住在那儿的业主会打出租车。 师傅倒也不是个八卦的人,他收回了打量的眼神,道了一声好,开始打表。 半个小时后抵达“榆臣公馆”,师傅给柏舟收了六十五块钱的车费,一般来说打表也不用那么贵,明显是出租车师傅要讹诈柏舟,但柏舟现在着急要找钟觉浅,也就懒得跟出租车师傅理论,直接付给出租车师傅六十五块。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