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外公惊喜极了,看向容怀宴:“是吗?” 知道顾星檀是想为难他。 容怀宴瞥过笑得得意的小狐狸,薄含着从容雅致的微笑,意味深长道“自然可以——” 话音刚落。 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江秘书,身后跟着陵城著名私房菜会馆的经理和几个送餐员,他先是看了眼容怀宴,才解释道:“老先生晚上好,这家私房菜馆最近新返聘了一位做了四十年粤菜的老师傅,极为地道。我们容总知晓您好一口粤菜,特意提前为您备了几个菜品尝。” 顿时谈老爷子心情更好了,“怀宴有心了。” 哪个老人家不喜晚辈的孝顺呢。 果然。 由于容怀宴演得这一出‘孝顺’,今晚老爷子非但没有舍得让他下厨,还拿出了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准备留他过夜。 顾星檀:“……” 这心机狗! 难怪刚才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原来早有准备。 只是他是怎么猜到自己会这样下套? 顾星檀双手环臂,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睫起,就那么探究地望着他。 不对。 外公不是说想她了嘛? 怎么自从来了之后,一直跟容怀宴说这说哪儿。 亏她之前还担心外公又跟她提画画的事情。 顾星檀吃过晚餐后,酸溜溜地跟谈老先生说:“外公,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谈老先生正在跟容怀宴聊之前他替唐老解过的棋局,吃饭中途,愣是拉着他去旁边棋盘上摆出来,此时听到顾星檀的话,随意地摆手:“去吧去吧。” 顾星檀:“……” 她不是外公最的小公主了! 容小公主才是! 顾星檀每年寒暑假几乎都在这里跟外公学习书画修复知识,就算毕业后,偶尔也回来住几天,这个房间里,她曾经生活的气息,甚至比顾家那座华丽大别墅更浓。 外公很疼她。 虽然生简朴,但对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可谓是大方至极,所有的东西,用得都是最好的。 甚至在她十八岁时,亲手打造了一座雕刻致的架子当成年礼物,通体都是最难得的黄花梨木。 此时桌面上还摆放着她上次买的口红礼盒。 没来得及拆。 后来就把这件事忘了。 洗过澡后,她重新走到书桌旁,雪白纤细的指尖随意拨了一下黑金属边的口红外壳,拧开看了眼,是很正的红。 这是,手机陡然震动。 顾星檀搁下口红时,食指指尖不经意沾到一点,像是白雪中一点朱砂,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灼眼。 她不在乎地用指腹摩挲了下,晕成了淡淡的胭脂。 “老师,其他观众的打赏都退回去了,只是……那个榜一大佬的,阮总说退不了。” 是南稚来电。 顾星檀指尖顿住,拧着眉头:“原因呢?” “阮总说——”南稚似乎在想措辞,最后还是决定把原话搬来,“他说这位大佬不差钱,酷行侠仗义,又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被为难,让您不要放在心上,拿着花。” 酷行侠仗义? 还怜香惜玉? 实不相瞒,南稚已经默默脑补一位热心的中年富商,这才沉默了。 顾星檀听到南稚最后关于‘中年富商’的猜测,虽然大胆,但……言之有理。 后台这几百万。 真烫手。 万一对方还是背着老婆给女主播打赏。 想起之前看过这方面的社会新闻,嘶—— 越想越觉得惊恐。 顾星檀灵一下,当机立断:“必须退!” 她可不想上社会新闻。 到时候标题就是:[一男子为美女主播打赏近千万,被老婆当街追砍十八刀,刀刀致命] 副标题:[惊!美女主播竟是十八线修复师顾星檀] “把阮其灼的名片发给我。” 话音刚落。 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轻描淡写话语:“要他的名片做什么?” 音是那种悉的如雪中冷玉,低凉中透着温润。 “你怎么每次走路都没声音?”顾星檀被他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小心脏扑腾跳了好几下。 没好气地睨着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容怀宴修长冷白的指尖随意解开两粒扣子,领口微微散开,出里面人的锁骨,原本规矩端方的贵公子,染上了几分游戏人间的绮丽肆意。 靠近时。 身上那股像是雪花裹挟了乌木的冷香,此时沾上了丝丝缕缕浓醇女儿红的酒香,中倾泻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燎原。 容怀宴一进来。 原本尚算宽敞的房间,竟莫名有点仄。 暗淡昏黄的光线下,他个子本来就高,此时落下沉沉影子,更显得侵略极强。 扫过她蜷缩起来的指尖,容怀宴语调极缓,薄慢慢溢出四个字: “紧张什么?” “谁紧张啦!” 顾星檀虚张声势,下意识扬高了一点音调。 还不是因为气氛怪怪的,总觉得他要干什么‘坏事’。 不得不说。 前段时间不是白白同,顾星檀对容怀宴某些时候,略有了解。 下一刻。 纤细手腕忽然被一双修长微凉的指骨托起。 容怀宴不急不慢地将容太太紧张蜷缩的手心一点点抚平,最后带点糙电意的指腹停留在她食指指尖那一抹晕染开的胭脂。 视线掠过她旁边课桌上的口红,略定了定。 顾星檀手心本就锐,被他这么一握,一抚,差点任由摆布,幸好及时收回点理智。 想到白天才产生的怀疑,不能因为他三言两语就信了,“还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少男?” “哪家良家少男随便摸女孩子手手?” 容怀宴发出低低笑音,“知道容太太着急,容某这就自、证、清、白。” 顾星檀:“!”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一听这四个字。 就—— 危险危险! 刚准备从他掌心出自己的手,下一刻,却见他修长手臂圈过来,抵在桌子边缘,将她完整地困在了里面。 还能空出一只手,去拿桌上那管口红。 顾星檀猝不及防,低呼了声:“你干嘛?” 心跳紊一瞬,咬牙提醒,“我外公就在外面!” 容怀宴依旧神淡定,单手拧开了黑金边的口红管,灯光下,手背呈冷调的白,上面筋脉微微浮现,单单一只手,便可观骨相完美。 他顺势用另一只手挑起少女致下巴,声线徐徐:“别动。” 空气中,少女身上的海棠香逐渐蔓延开。 受到丝绒质的口红在她间慢慢涂抹,顾星檀话都不敢说,生怕容怀宴这货把她涂成了奇怪模样。 “很美。” 容怀宴扣上口红盖,那双淡薄如高山冷雪的眼眸静静地欣赏着他的作品。 像是在欣赏最完美的人体艺术。 没有镜子。 但是透过男人那双如深海般幽邃的眼瞳,映照出了她明旎的面容。 顾星檀怔了怔,下意识想要抿。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