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万柔说出的理由不是真相,但却是能给张家母子一个警醒的真相。 霍岭:“夫人有心了……” 岁安笑笑,没有说话。 万柔的伤处理好后,便被送回了霍岭那间门小屋。 没多大会儿,小巷之外略有动。 霍岭警惕,出来一看,直接愣住。 初云县主魏楚环,从致的马车上下来,嫌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又在看到岁安从小巷子出来时,面复杂。 “你怎么叫我来这里?” 岁安眼神微动,魏楚环的状态似乎不对劲。 她抬手作请:“带你看个人。” 魏楚环狐疑道,“什么人?” “凶手呀。” 第82章 凶手? 魏楚环一脸懵, 什么凶手。 等她跟着岁安走进小巷,来到一间小破屋,看到快被打烂的万柔, 脸不解。 岁安:“那在沁园,就是她悄悄在树上放了蛇。” 魏楚环反应过来, 立马开始积攒怒气, 可当她看向奄奄一息的万柔,怒意凝固一瞬, 思绪也岔到别处:“你是怎么找出她来的?” 岁安:“当偷袭国子监生,引得谢家一郎被怀疑的人,也是她,我一直在查。” 魏楚环眼睛瞪大:“她为何这么做?” 霍岭静静盯着岁安,本想听听她这次能胡诌什么理由,没想岁安沉默片刻, 竟直接道:“是为愤。” “愤?”魏楚环一个头两个大,“那关我何事?” 霍岭眼神略紧张。 谢夫人难道要和这女人说真话? 她不是说了不能打草惊蛇吗? 岁安冲魏楚环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说。 魏楚环看一眼座位, 眉头紧拧,脸嫌弃。 岁安和声道:“不脏的, 坐下说。” 魏楚环瞅了眼岁安, 见她好端端坐着, 这才勉勉强强跟着坐下。 “说吧。” 于是, 岁安将万柔父亲之死、她潜入长安,在沁园放蛇和殴打张骁的事说了一遍。 这当中, 她有意隐去了萧弈被下药和万柔在魏楚环大婚时混入侯府那次。 魏楚环越听脸越差,她也不傻:“只有这些?她混入长安这么久,可还做了别的?你审过没有?” 岁安想了想, 一脸认真:“有吧。” 魏楚环不太意这个回答:“有?吧?” 岁安:“她筹划过的未必只有这两件事,但唯有这两件事是她做成了,且影响恶劣,一郎的事,她已付出代价,剩下这件,自然也逃不掉。” “放蛇的事,你受到了惊吓,此事应该给你一个代。至于其他,她可能筹谋过但又没做成的事,都算是未遂,论理上,也该审问。” 魏楚环看了眼房间方向,刚刚凝固的怒气值又开始增生,起身就朝房间走了过去。 霍岭神一紧,岁安朝他抬手,做了个下的动作。 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魏楚环只在房门口站着盯了片刻,又转身回来坐下,直勾勾盯住岁安:“你说,她是为了她父亲才一个人来到长安搞这些事?” 岁安点头:“千真万确,万劼的案子如今还着未判,她就是万劼的女儿。” 魏楚环气的笑了一声,狠狠翻了一眼:“简直愚蠢!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她这么做,怕是她父亲死了都能气活过来!” 岁安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魏楚环难得没有呛声岁安,她默了默:“那杀她父亲的凶手呢?找到了吗?当真与那几个混账监生有关?还是他们背后……” 岁安:“尚无确凿证据,任何猜测都无意义。元一还在查这件案子,他答应过她,会让她看到父亲沉冤得雪,手刃仇人。所以,环娘,此事我告诉你,可能还需要你稍稍保密,若外人知道有她的存在,恐怕会打草惊蛇。” 魏楚环沉着脸打量岁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少顷,她转眼打量周围,一指霍岭:“那他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 肯定不是北山的,打扮又不像谢府的, 岁安:“他是万娘子的未婚夫。” 霍岭一震,张了张口,想说自己还不是,可话没说出来,脸却红了。 岁安和魏楚环同时看向霍岭,霍岭嘴巴一闭,认了。 是,我是未婚夫。 “你是哪门子未婚夫?!”魏楚环破口就骂:“未婚家中遭变,你竟让她一个人跑来干这种蠢事,没用的男人!” 霍岭冷不防被骂了一通,微微茫然后,选择默认。 是,是他的错,是他来晚了。 岁安:“可是他知道消息就赶过来了呀。你先别急着骂他,里面的人,你想怎么处置?” 魏楚环:“还能怎么处置?她趴在那儿都快死了,我将她最后一口气掐了?等等……” 她眯了眯眼,盯住岁安:“李岁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岁安:“什么?” 魏楚环指向里间:“你倒是替你们谢家讨了公道出了气,到我这就丢个奄奄一息的人,你要我怎么处置?你这么有诚意请我来,怎么没看你先让我处置,再去给你们谢家讨公道?你是来跟我代的吗?你是来给我堵的吧!” 霍岭慢慢移目,看向转移怒火的初云县主,还能这么计较吗? 岁安:“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也不知官府会判这么重的刑。她人在这里,是跑不掉的,不如你先等她养养,看这伤势,大约也就五六个月,等她养好了,能经得住罚,你再追究也不迟。” “五六个月?”魏楚环像是听了个笑话,脸一肃,冷然道:“凭什么?” 不等岁安说话,她已吩咐随从:“去把她醒!” 霍岭:“县主!” “滚开!”魏楚环谁的面子也不给,起身就往房内走,岁安和霍岭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万柔被醒,虚弱睁眼。 入眼是一抹张扬的,她缓缓抬眼,看到魏楚环时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闭了闭眼,苦笑一下。 魏楚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叫万柔?就是你企图谋害本县主?” 万柔气若游丝:“是。” 魏楚环点点头:“好,算你敢作敢当。”她上前一步,身边的侍女担心此女再使招,本想阻拦,魏楚环却已蹲下,与趴着的万柔平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委屈啊?” 万柔盯着魏楚环,没有说话。 面前的少女凌厉张扬,与岁安相比,又是一副模样。 “万柔,本县主现在不是在和你解释,但因你的无知,本县主少不得要多说几句。你有点本事,在长安城潜伏一阵,侯府的亲眷关系都被你摸得清清楚楚,但可惜,长了一双耳朵,却没长脑子。” “不谈全家和袁家那两个废物,单说侯府,我婆母那位兄长,本可以不用丢掉京中高官之位,更不用在松州最混、无人可用时,带着家眷只身上任。” “除非他能保证自己不犯一个错误,否则,下一次等待他的,会是更偏远,更糟糕的任地,直到他这一辈子都在不断地转任和奔波中消耗殆尽。” 魏楚环挑了挑眉:“你猜,是为什么?” 万柔瞳孔一震。 这和她在坊间听到的说法并不相同。 那些官员文人们都说,蔡家有武隆侯府和桓王府同时作保,松州又大有可为,只要蔡鸿志能立功,随时还能回到长安继续当大官。 魏楚环:“万娘子,蔡鸿志是我婆母的亲兄长,你尚且会为你父亲私愤,就算我婆母真的想要求情,即便不占理,至少合情吧?至于本县主,从头到尾没有为蔡家求过一次情,我不喜这种贪污受贿之在眼前晃来晃去,更不可能胡作非为去损害自己父亲的清誉!” “亏得本县主命大,若那真叫你得了手,本县主何其无辜,你又占多少道理?” “你出此下策,到底真是因为道听途说得到的真相,还是你心里就想找个目标愤,对方无不无辜,真相到底如何都不重要?” 万柔张着嘴,半个字都吐不出,也不知是被魏楚环的话噎的,还是被伤耗的。 魏楚环看了眼旁边的岁安,情绪忽然大动,猛然起身:“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整捏着自己卑微的出身当作你们尖锐又不讲道理的挡箭牌!一旦遭逢不幸,就像是全天下都负了你们!仇视富贵、权利和所有比你们好的人!你们没想过改变自己,反而想将旁人都拉下来,变得和你们一样、甚至更加不堪!” 岁安眼神微动,看向魏楚环。 魏楚环态度凛冽,冷声道:“你不必费神去理解,就你这种脑子,也想不明白你见识之外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本县主不会放过你,你且好好养养,等你觉得自己受得住罚了,主动来跟本县主请罪,咱们再好好算这笔账!” 说完,魏楚环深深地看了岁安一眼,扭头出去了。 霍岭看了看走出去的初云县主,又看了看岁安:“谢夫人……”这就算完了? 岁安走到万柔面前,也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她面目温和,柔声道:“听见了,县主不会放过你,你得好好养伤,等做完你想做的事,记得要去请罪。” 万柔眼眶泛红,开口第一句却是:“夫人,她说的……是真的吗?” 岁安想了想,说:“再多的惩罚,都不及逝去的生命更令人惋惜。与其纠结过去,不如着眼当前,你想报仇就去报,你想弥补就去做,你不希望令尊在九泉之下因你的胡作非为而不瞑目,甚至名誉受损,那你就用往后的时间,去做些有意义的事,证明你已不同,让他放心。” …… 魏楚环走出小屋,在窄旧的小院里了一大口气。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