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不愿相信,『韩砚喜你,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用这种方式接近我?』 『是我不顾他的反对,因为你是你爸的软肋啊。』她的声音淡得出奇:『你爸愈是讨厌我,我就愈要接近你,最好能让你因此跟你爸闹翻,本来还想着,如果能顺道搞出一些丑闻来威胁他那就更好了,没想到你的手腕倒好,就连罗希琳他们家也让你三分,搞半天搞不出个名堂来。』 『如果你的目标是我爸……那他开支票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受?』 『你好像误会什么了,韩澈。』相较于他必须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继续听下去,她毫无情绪:『我们要的,是一个说法、一个诚心的道歉和和解,不是金钱那么肤浅的东西,你以为这些年来韩砚所受到的伤害,是一张支票就能解决的吗?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接着她轻嗤了声,『结果那傢伙还是那么软弱,我都整个人搭进来帮他了,他居然就这么跟你摊牌?猪队友一个,害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一年三个月……又十天……』 面对她,他就是这么犯,即使低垂着的脸已是泪水,即使明知会被打脸,他依然问出了那个问题:『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任何一刻也好……真心过我?』 然后不意外的被取笑了:『你在说笑吗?怎么可能?』 难道这些子以来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都是假的? 『我不相信……』 他们至今一起面对、克服了多少困难?全只为了建构起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的未来不是吗? 『我不相信。』 还有那一个他们一同期盼着的、即将加入他们的小伙伴呢…… 『不管怎么样,那些都过去了,我们必须向前看,对吧?』他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像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般的迫切与卑微,『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努力,我会让你上我的,清清,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了我们的孩子,让我再——』 她驀地开被他紧握的手。 他愣愣抬眼,对上她冷漠的双眼。 『哪有什么孩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狠狠扎进他的心:『不过就是个意外罢了,我刚不是说要处理掉了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久久无法言语,只怔怔望着眼前无情得令他陌生的人。 她暗下了眼神,『不然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眼里闪过一抹不耐,她别开了眼,『让我离开,韩澈。』 时间彷彿静止了,房内充斥着诡譎的静謐,直到他原本澄澈的双眼黯淡下来,慢慢的,变得深沉。 『不行。』 她怔住。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他喃喃说着。 『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包括你。』 『韩澈。』她抬眸,神严厉起来。 他从跪姿站起,静静凝视坐在边、一身纯白的她。 他想他大概是没救了,纵使是此刻,她在他眼中依然如此纯洁无瑕,他不伸手抚摸她的脸…… 『别再说要离开了,清清……』他温柔的说:『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踏出这房间一步。』 『韩澈!』始终淡漠的她总算动摇,颤巍巍的瞳孔洩了她的不安,『你不能——』 『嘘,别说了……』他伸出食指抵上她的,目光柔柔的落到她尚平坦的小腹上,像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着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宣誓着他的…… 『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月光自窗帘隙中鑽进房内,男女的低在静謐的室内回盪,他记得,因为荷尔蒙改变的关係,那一次做她异常润。 因为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为了不伤到孕初期的她,他其实十分克制,只是看着身下的人用充情慾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本无法抵抗,不由得加重的幅度,惹得她浑身一阵颤慄,仰头呻起来。 『舒服吗?』他问。 『舒服……』她发出醉人的呢喃:『好……好舒服……啊……』 『清清……你还是我的吧?』他情不自,看着她因他而快不已,他抑着的意几乎就要倾洩而出,更加起劲的取悦对方。 『说你我……』 事实证明,他只是个可悲的丑角。 『哈……哈啊……』他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叫还是在笑。 『清清……』他凑近她的,央求着:『说你我好吗……』 『我……哈…………你……啊……哈啊……』 她的,在声浪语中载浮载沉、支离破碎。 酣畅淋漓的后,赤身体的两人彼此着息。 她主动伸手轻抚他的侧脸,带着玩味的神情细细欣赏月光在他俊脸上映出的每一个线条。 『以一个伤患来说,你表现得很不错……』 他轻易的被鼓舞了。 她仰躺在他身下,月光洒在她光洁的玉体上,莹白而柔美。他忍不住低头想吻她,冷不防被浇了一头冷水。 『干什么?』她回避掉他的吻,『该不会「又」当真了吧?』 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还是这么好哄啊……』接着她高举双臂伸展,发出慵媚的呻,以人的姿态朝他横过一记充恶趣味的眼神。 那画面养眼,却又刺眼…… 『不过就是因为你这么好哄,我才会从你下手啊……』 那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支离破碎的不只有她的,还有他被她踩在脚下的尊严。 『这是……怎么……』 另一幕到来得唐突,那是他多么想忘却永远也忘不掉的场景。 接到赵伯通知衝进房间的剎那,他便看见倒在地上的她,血跡从浴室一路延伸到她所在的房门口,她身下的地板淌着大量血水,洁白的衣裙也染上大片大片的红,怵目惊心。 他立刻蹲下,『清清!』一碰触到她,地上的血水却更加迅速的漫开来。 痛苦的记忆在那一刻被唤起,一股无比悉却令他无比厌恶的无助在他心中迅速漫开,和地上那滩血水融为一体…… 『是谁……?』他颤声问。 身后的门外正有许多人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上前。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颤抖着,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那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凄美得像是一幅画,彷彿是送给那条小生命最后的临别礼。 『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 他近乎疯了。 救护人员想入内,却被歇斯底里的他挡在房门口。 『别想带走她!她必须留在这里!』 他很清楚,那样的出血量,孩子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再不送医恐怕连母体都会有危险,他明明知道,眼下已经无法不让她离开,可是,急剧涌上心头的愤怒却几乎要将他给噬。 『到底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到底是谁——』 『是我……』 一道女声之后,梦境开始崩塌,凌闪烁的画面再也无法辨识,只剩下片段的声音…… 『把人丢进靖川里。』冷冽的男声道。 『就我看来,她是真的过你,少爷。』 赵伯…… 飞溅的水花声中,有人正在挣扎着慢慢死去…… 『赵伯——』 「吓!」 了一口长气,韩澈终于从深长的梦魘惊醒过来,一时还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时空。 「赵伯……清清……?清清!」脑袋与现实接上线的瞬间,他立刻连滚带爬的翻下。 他抄起头柜上的手机,匆忙点开手机里的监视系统画面,着急寻找她的身影,看到她正在其中一格画面中独自用餐,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阵昏沉让他重新跌坐回上,他顺势躺了下去。 缓了缓,再次举起手机,上头的期和时间告诉他,他已经昏睡了一天又一个上午。也是,前天半夜一身的在冷气房里待了那么久,要不生病也难。 病了一场,身体虽然疲倦,心理却莫名有种赎罪般的释放。 或许,他是故意让自己生病的也说不定…… 身体依然有些发冷,想叫人来,这才想起赵伯已经不在了。 又一阵无力袭上,他呆望天花板片刻,才伸出沉重的左手按下头的呼叫铃。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