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离开后,韩澈走到餐桌边,盯着摆餐桌的汉全席一动也不动,失神的双眼显示他已失去了平时的馀裕。 为什么要帮她?他到底在干嘛? 离座去清洗双手、早一步将她送上高,并赶在其他人进来之前把人给抱进浴室,全只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这副嫵媚的模样——对于自己几分鐘前一连串破坏规则的失控行径,韩澈难以接受自己事到如今居然还会对她心软的事实。 他闭上眼,深一口气。 向来不屑于自欺欺人,他不否认自己依然她,抢先韩砚一步将她劫走也有部分出于对她的佔有慾,即使,她对他做出那样的事…… 有多么她,就有多么恨她。他的痛,她永远不会明白。 听到浴室门开啟,他回过身,看到已经穿上衣服的许清清畏首畏尾的从门后探出半边身子。 「他们……走了吗?」 韩澈没有回答,只静静的凝视那张充无辜的脸孔。 她緋红的双颊还残留着高过后的馀韵,或许是因为茫之际突然被抱进浴室受了点惊吓,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的那般委屈。 韩澈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是的,他的痛,她永远不会明白。 许清清被他沉沉的目光看得惴惴不安,杵在浴室门边不敢靠近。 「……怎么——」 「很可笑吗?」 许清清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什么,愣了好一会儿,「什么?」 「我,很可笑吗?」 望着他冷漠的脸庞,许清清紧张起来,深怕一不小心答错又惹祸上身。 「怎……怎么会?」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自以为有钱有势就能为所为的那种人?因为吃太间想找乐子,才会跟你在这边周旋?」 这大概是两人见面以来最心的一句话,却一字一句说得许清清心惊胆跳,怔了半晌仍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垂眼静默。 「上次你问我,我想要什么。」韩澈突然说。 闻言,许清清抬起头,只见韩澈的目光已经移开,冷峻的侧顏没有多馀表情的盯着空气中的虚无。 她确实问过他想要什么,毕竟只要知道了他这一切行为的动机,应该或多或少能掌握离开这里的契机。 她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我现在回答你。」 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不那么确定他的答案她会不会想知道。 「我要你上我。」 信口道来、声音平淡,许清清自动过滤了这句怎么听都不真实的话语,默默等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韩澈始终没有转回来看她。 他的侧脸不仅好看,也柔和了许多,不同于几天来眼神总是带着侵略的锐利,此刻他神情寡淡,许清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看着,却忽然到有些心。 「做不到的话,你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什么? 许清清还无法反应过来,而眼前的男人却已提步离开。 「等一下!」她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不可能上你!」 就和昨天刚在这房里醒来那时一样,男人远去的步伐再次因她一句话而停下。 话一出口,许清清立刻发现自己话里的语病,姑且不论那毫不畏惧的强势语气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她,不上这种事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却能够说得这般斩钉截铁…… 她刚刚……为什么这样说? 「那你就毫无悬念的待着吧。」格外低沉的嗓音显示男人已经有了情绪,却没有回头。 「你凭什么这么做!」 许清清可以发誓自己此刻的脑中是一片混,可是她却听到自己再一次失控的向韩澈大叫:「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就算你硬把我关在这,就算你拥有我的身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上——」 「许清清!」 眼前一晃,男人已经抓着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推上墙,力量之大让墙上的摆设一一发出晃动的声响。 「原来你……一直在装傻吗?」 掌下过大的握力、佈血丝的眼睛、沉重急促的吐,所有的危险信号都显示眼前男人正抑着极大的愤怒。 「既然这样那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不我一点都无所谓!因为我、就是要、关你一辈子!」 不…… 他发了狠的说:「我要你永远被囚在这房间里,做一个除了供我发洩再也没有其他用处的废人!许清清,用你那有跟没有一样的脑袋,好好认清自己的处境!懺悔自己的罪恶!来!说!大声说啊!说你做了什么啊!不是很大声吗?啊?」 他发疯似的朝她吼叫,简直要把所有对她的愤恨倾倒出来在她身上:「你还不了的!许清清,就算你赔上一辈子、就算你把命给我,你还是什么也还不了!」 「啊啊啊啊啊!」承受不住的许清清终于在他的吼声中跟着放声尖叫—— 却只到肩头一轻…… 直到房门发出怒吼般沉重的巨响,她才发现韩澈已经离开,室内顿时剩下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她。 她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韩澈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听不太懂?难道以前她做过对不起韩澈的事情吗? 但再怎么茫然困惑,从韩澈方才发狂似的语句里不难听出,他让她离开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庞大的绝望笼罩着她。 除了绝望,还有不安。 『不要上他……』 她确定自己此刻的绝望是源自于眼下无法困的局面,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个不安的声音,告诫着她。 『千万不要上韩澈。』 就好像深怕她会上他似的…… 当时的她并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上那个除了长得好看外没一处优点的男人?暴戾乖张、蛮横恶劣,强迫她的时候如此,就算给她选择,却也总是些卑鄙下的选项,就像现在这样…… 上他,或是永远被囚在这里。但假如她真的上了他,又哪里会想要离开他呢?仔细一想,这两个选项全都导向同一个结果,也就是说,韩澈自始没有打算给她选择的馀地。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让一个人如此执意的要将另一个人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 然后她笑了,有如绝境中绽放开来的一朵小花。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许清清才知道,让停滞已久的生命之泉再次开始动的,是她此刻眼里出来的坚毅。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