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鲸 作者:休眠火星 文案:十七岁那年,林鲸宣布退出娱乐圈,遵照母亲安排转学。 初到襄遥古城时,她貌美明,骄傲薄冷,气息与这座古城格格不入。 城里老人常言道: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迟早是要离开的。 一天夜里,林鲸照常放学回家,路过后巷,一个染着银发的少年突然从墙檐上跳下来,抓住她,“跑什么,跟我回家。” 那嗓音质地哑沉,抑又克制,以至于后来令她常年心惊。 2. 唐斯彧这人从小随意浪,子桀骜难驯,是个天生的大少爷。 这位大少爷众星拱月,心却冷得像座冰山,对身边追捧他的美丽女人视若无物。 直到一次酒会,品牌方邀来了顶女星林鲸,她一袭背红裙,身姿摇曳穿梭其间,很快便成为全场的焦点。 但美景不长,大少爷唐斯彧忽然空降现场,把林鲸当众抱走。 众人:“?” 后台休息室—— 林鲸抱臂认真地瞧着他,“刚才他们跟我说你渣的,当初咱俩闹掰你提分手,其实是找别人去了。” “扯淡,”唐斯彧嘲地挑了下,轻轻揽过林鲸的柔软肢,调出手机里的买卖合同,低头够着她额前柔声轻语,“哪里会有渣男为了哄回前女友,把襄遥的二十座宅子给卖了来的。” 城堡在褪,花园在疯长,你于我眼中,应是那天幕之上遥不可及的月极光。 两个校园人气王的故事,救赎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娱乐圈 甜文 校园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鲸,唐斯彧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世界末和他的鲸鱼女友 立意:希望处于青的各位都能遇到自己的那份情 第1章 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神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原句出自海子 十月,襄遥市。 月明星稀的深夜,一辆黑轿在襄遥古城大门口停下,车里,司机开了灯,四周瞬间明亮起来。 林言锦从古驰手提包里拿出一部新的手机递给林鲸,说:“安心在这里待吧,等风波彻底平息之后你再回来,那时候不会再有人说你也参与了那件事。” 林鲸缓缓睁开眼,视线飘出车窗外,语气很淡:“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顺利的话,两年后,也可能更久,呆在襄遥对你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宽大的连帽卫衣衣袖里,林鲸面无表情地攥紧拳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杀人凶手?” 林言锦一脸听腻了她这样问的表情,不耐烦地按了按太,“每个月我会让心理医生来一趟,你好好配合治疗,别再给我找麻烦,我累了,林鲸。” “好,我知道了。” 沉默了半晌,她一言不发接过手机,推门下车。 ...... 连带着行李箱一起,林鲸双脚刚站稳,黑轿就迫不及待驶远了,车尾快速没入滚滚夜之中。 出了那件事之后,林言锦推掉了她所有的工作程,止她一切外出活动,她被关在傅家不许出门,曾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在这个利益至上明争暗斗的圈子里,谁会容忍一个导致人民警察死亡的艺人继续待下去。 她童星出身,自打生下来开始,林言锦就有意培养她往娱乐圈的道路上走,她没有童年,更没有朋友,全部的时间都在各种培训班里度过。 林鲸天生拥有着一张致漂亮的脸蛋,不仅又纯又,还带有几分异域的风情,是娱乐圈少有的长相,加上她非常想得到林言锦的认可,无论学什么都极其的努力刻苦,才华与花瓶般的表象并存,促使出道以来她的名气高升,又有个当导演的继父,拍了几部电影后横扫各大奖项,虽然年龄不大,到如今就已算是圈内一线女明星,资源拿到手软。 就在她事业如中天的时候,她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险些死于非命,是一名女警察救了她,但女警察没能活下来。 第二天舆论与谴责在互联网上生发芽,长成一利刺扎向她,不管是对家还是路过的网络正义者们,全都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势要将她拉进无穷无尽的谷底碎尸万段。 所有人都在说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外出跑,那名女警察就不会死。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骂她自私,骂她任,骂她没有公德底线,骂她害死了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给这个社会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她是只浪费国家资源的害虫。 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为了下这件事,林言锦每天早出晚归,与警方协商出面澄清,跟那些虎视眈眈的各大媒体涉,林言锦掌管着业内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其实没多少人敢硬碰硬,最后花了些钱就把所有用来攻击她的通稿给了下来,这场风波才得以暂时平息。 可在这张道德谴责的巨网之下,林鲸夜都在崩溃与自责中度过,即便问题已经解决,她无意识中还是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几近疯狂状态,一天她进厨房竟拿了把刀比在手腕上,被林言锦及时发现并了一巴掌后,直接送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至今才三个月不到,林言锦就迫不及待对外宣称她之后得专注学业,等高考结束再重回大众视野,从而名正言顺地将她丢来这里,起初她以为林言锦是为了她好,想让她换个环境生活,现在却像远离什么大麻烦似的快速逃开...... 林鲸低头看着地面不由得勾了勾角,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笑完了也笑够了,她把帽子又往前拉一些,抓住行李箱把手朝古城里走。 这个时间段的古城处于歇业状态,街上游客寥寥,视线所及之处皆漆黑一片,偶有一两户当地居民家门口的的灯笼还亮着。 整座古城陷在深深的静寂和黑暗里,十月的微风掺着些许温度,轻轻吹了过来。 襄遥是林言锦的老家,她小时候来过两次,对这里的记忆不深,当下又黑灯瞎火的,相比之前有多少变化,她懒得去比较。 这里对她而言,只是个很陌生非常陌生的地方。 林鲸缩了缩身体,打开定位和手机电筒,另只手把着行李箱看导航刚走进去没多远,一道强光从面前的拐角里照了出来。 “鲸丫头?是鲸丫头吧,这儿呢!”林潭晃了两下手电筒,站着叫她。 林鲸眯了眯眼,关掉手机电筒,走近一看,林潭和蔼地冲她一笑,宽松的白褂衬出依然立的身板,下半身一条黑长,两鬓虽已斑白,笑起来脸上褶皱会堆好几层,人看上去却十分硬朗瞿烁,悠闲自在。 这应该就是林言锦的父亲,她血缘上的阿公。 由于林鲸一直呆在b市,极少能见到林潭,跟林潭基本不亲,没想到林潭竟会亲自来接她。 林鲸迟钝地盯着林潭看了会儿,才生疏地喊出声:“阿公,您怎么来了?” 林潭倒是亲切,没什么架子,“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到了,我寻思着这古城地方大,小巷小道多,担心你转路了就出来看看,顺便散散步。” 林鲸有些不太自在地点头,“谢谢阿公。” “跟我来吧,还得再往里走一段呢,”林潭看出她颇是谨慎收敛,帽子拉得低低的,都快挡住眼睛了,似乎不怎么想开口说话,林潭便伸手示意她随意些,“行李箱给我,几年没见,丫头都长这么高了,小时候你来那会儿,跟只小瘦猴一样,风一吹就得地刮着跑。” “啊。”林鲸轻轻抿着吐出一个字来。 这种与老人家寒暄的气氛对她来说有点尴尬,她之前在娱乐圈的时候就很少跟人打道,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会儿面对这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阿公,她一时头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话题就这么被林鲸的一声“啊”给终止了。 林潭总归比她多吃几十年的盐,又仅是见过两次的自家亲孙女,知道她刚来不适应,便没接着找她说话。 林潭咳嗽一声,也“啊”了下。 实在是太尴尬了,林鲸心道。 一路上,爷孙俩的话几乎没有,林潭偶尔会讲两句,让林鲸注意脚下石板别摔跟头。 林鲸的心思不在这里,好几次没注意看路差点撞墙上。 跟着林潭七拐八转的,爷孙俩终于来到林宅大门口,林鲸也才后知后觉这座古城到底有多大,记不清走过了多少条街,只觉她小腿一阵阵地泛酸。 幸好林潭来接她,不然按照她此时此刻的状态,肯定会绕昏头的。 门檐两侧的大红灯笼亮堂堂的,照着牌匾上“匠心永恒”四个大字,门两边成排摆着各种花样的油纸伞,视线扫进院子里,地是削成条状的细竹条和竹片,旁边高高的木架上悬挂着几把半成品油纸伞,伞面纯白,还未上。 自林鲸记事起,林潭就以制作油纸伞这门手艺为生计,不管林言锦在外边有多高的收入和社会地位,足以让他在下半生衣食无忧,他仍然一面守着林家这座老宅子一面继续着自己的油纸伞事业。 但是林言锦从小就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坚持做这件事,时代在急速发展,人们的喜好也只会指向新鲜事物,这种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即花力时间,不在普通大众的审美点上也卖不了多少钱,本没多少人会喜,当年还因为他痴干这个导致入不敷出,连林言锦的学费都被他拿去投资在培养传承人的身上。 那个年代对非遗项目没有现如今那么看重,全是个人名义在坚持干,当时宅子也抵押给了银行贷款,后来林潭花钱培养的那些传承人突然中途退出,管事的人卷款潜逃,林潭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林言锦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和还债,外出干活过劳而死。 最后子没了,一切心血付诸东,人财两空,等林潭幡然醒悟过来,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林言锦一直觉得要不是林潭当初沉做油纸伞搞什么非遗传承,母亲本不会走得那么匆忙,父女俩也因此关系疏远,林言锦上大学后便很少回襄遥,一心打拼自己的事业,也因为母亲这件事在林言锦心里落下了深深的伤痕,林言锦不愿重蹈覆辙,才造成了林言锦如今的品行做派,一切以利益为先,不惜代价达到任何目的。 这次林言锦这么果断地抛下她,大抵也是为了保全傅家的脸面,不让外人多嘴多舌传唱她林言锦的女儿是个“杀人凶手”,让她在傅家和整个律师行业内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一层,林鲸的心更沉了,脑子都是半小时前林言锦绝尘而去的画面。 林潭提着行李箱走进院子里,用脚踢开地上凌的竹片,拖起箱子往客厅里走,“接了几个单子,这两天在赶工,家里就比较,先进屋。” “嗯,”轮声碾在竹片上滚滚作响,将林鲸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头看了眼大门,“阿公,晚上不关门吗?外面还摆着伞。” 林潭笑了笑,“不用管,没人会偷的,除了附近那几个臭小子会来捣之外,不过也不碍事。” 林鲸哦了声。 整栋宅子从外面看跟一座小别墅无疑,整体延续了古城独有的建筑风格,内里却装修成比较现代化的中国风,全部家具陈列以木为主,简单又温馨。 “这间大的南北通透,还有台,光线充足,适合你住,已经都收拾干净了,铺也是新的,”林潭带林鲸上二楼,留了最大的一间卧室给她住,自带卫生间,说着林潭有意观察她的反应两眼,用手指了指书桌上,“那些是你入学的资料,已经全部办好了,周一直接去学校报道就行。” “谢谢阿公。”林鲸礼貌地说。 林潭负手神慈祥地打量着她,嘱咐道:“平常我只在楼下活动,很少会上来,上周小锦突然说要送你过来,阿公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只准备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缺什么再跟我说。” 林鲸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愣了下抬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有跟您说我会来这里的原因吗?” 林潭眉目和蔼可亲地瞧着她,没回答,而是道:“既然来了就安心和我这个糟老头子生活,外界的东西不需要再去追究太多,在我这里,你只是我的孙女,仅此而已。” 和她朝夕相处的林言锦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即便是她身处于那片黑暗之中最痛苦的时候。 林鲸下意识攥紧衣角,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复杂的觉,对于那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现在仍旧到了极致,稍微有一丁点儿关于那事儿的,她立马会表现得非常应。 她看着林潭,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没接话。 “收拾好就早点睡,时间也不早了。” 说完,林潭转身迈出了房间,顺便捎上门。 耳边丝毫响动都没有,安静得可怕,像要将她没。 林鲸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长长吐出一口气后,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她环顾这间偌大的卧室,空又整洁。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