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头得了易风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大帐外,有易风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一直到夜 降临,百里子苓的状况才好了一些。 胡果儿煎药去了,旁边有老沈头守着。倒掉的炉火重新燃起,屋子里也很是暖和。 老沈头见百里子苓醒了,拿了温水给她喝了一口,又替她把了把脉,这才松了口气。 “将军,别怪我这老东西话多,你与侯爷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侯爷那个人,虽然是有一些小 病,但也不至于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我听说,侯爷是生着气走的,到底为什么?” “怎么,你还心疼起他来了。我的军营,哪里轮得着他来指手划脚。” 老沈头听她这口气还 冲,只得叹了口气,“侯爷那也是好心。你这病着,亏得侯爷替你处理军营里的事, 在关口巡防。如今,陆筝去了齐州,你又把侯爷打发走了,你这身子还不好,将军,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百里子苓靠在枕上,微微闭了眼,片刻之后才道:“老沈头,我现在能上战场吗?” “现在?你想死还差不多。” 百里子苓吐了口气,“去叫胡果儿来。” “叫谁来都一样,吐了那么多血,你当你这身子是铁打的。将军,还是 惜些吧……” 这一夜,注定难眠。 按胡果儿与老沈头的意思,百里子苓应该静养两 ,便于用药、施针,也能让身体恢复快一些。 但没了陆筝,也没了桑吉,军营的事务就得她自己来。 每 去关防巡察,披星带月而归,外人倒是看不出来她身子不好,但她自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回来的路上,刘河就见她脸 不好,一直冒冷汗,回了大帐就赶紧去请了老沈头和胡果儿过来。 当百里子苓把那身甲胄 下来,里边的衣服都 透了,哪怕坐在火炉边上,也一直打着寒颤。 胡果儿替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扎了几针,她的脸 才有了好转。 百里子苓身上的旧伤很多,若不是这次替她换衣服,胡果儿 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姑娘的身体。 是啊,她也不过二十而已。 “吓着了?”百里子苓系上衣服的带子,问了一句。 “我……没想到……” “我十三岁披甲上阵,这些伤,都是荣耀和功勋。我这个卫国公,都是拿身上一道道伤疤换来的。” 百里子苓说得很轻松,但胡果儿却难受得紧。 “你跟世子,都一样。世子身上也很多伤……”胡果儿下意识地说道。 百里子苓没搭话。她自然知道木苏和身上也很多伤,毕竟在北楼关的时候,她是看过木苏和的上半身的。 “将军,你先躺下歇着吧,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汗都出来了,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百里子苓自然不能躺着,把衣服穿上,唤了易风进来。 “去叫沈潜过来。”百里子苓道。 “将军,那个侯爷……”易风 言又止。 “有话就说,什么 病。”百里子苓有些不耐烦。 “今 侯爷送信过来,他们与萧宗元达成了协议,明 便会起程回京。” 百里子苓点点头。 “不过,萧宗元狮子大开口,没少要东西。郭仁义将军都已经答应,不 ,萧宗元便会在五河口 接兰 公主入草原。”易风又道。 萧宗元狮子大开口是在意料之中,赵怀也应该知道,一旦低头,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别人手里,不答应不行。 “知道了,去叫沈潜吧。”百里子苓没再多问。 “将军,还有件事。” “你这小子,越大越 病了,是吧。不能一口气说完吗?”百里子苓骂道。 “将军别动气,伤身子。是这样,萧宗元下午派了人过来,说明天请将军过去一趟,相关的 亲细节,还要与将军商议。” 百里子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个和亲,折腾出这么多事来,最终还让人狠敲了一笔。赵怀这生意做得,亏大发了。 百里子苓拍了拍额头,然后起身去到舆图前查看。 这两天,西北那边陆续有信来。陆筝已经到了齐州,张秦二人出兵青州,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西南那边,晋北侯率兵入西北,已经与西北提督的人马 上了手。幸好和亲一事已成,至少北楼关那边算是安全的。 百里子苓看着舆图有点出神,听得沈潜进来,“沈潜见过国公爷。” 百里子苓这才回过头来。 “说说情况。” 沈潜把一张纸摊上,上面记录了不少人名以及他们的相关职务,还有受谁指派。 这么多人,倒是百里子苓没有想到的。 除了已经被派去齐州的张及、秦池、卢广进,北方大营里还有十几个人是赵怀的人,而且都在营上有大小不等的职务。也难怪,在李迁事发之后,张秦二人能迅速控制北方大营。 除了赵怀的人,还有桑尚书、晋北王、萧宗元、木苏和的人。 “看来,这北方大营很热闹嘛。” 看着这些人,百里子苓还真是后脖子发凉。 “国公爷,这些人如何处理?” “萧宗元的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了。晋北王的人先关起来,以后没准还用得着。桑尚书的人嘛,通知武诚侯,让他自己过来处置。王爷的人,暂时让人盯着,看看他们都怎么跟京城那边联络。”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