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记录实在过于繁琐了些。 苏珞浅让福临歇几 ,福临却如临大敌般摆手,“王妃您可别为难老奴,若是王爷知晓老奴懈怠,那可就不得了了。” 她瞧他故意缩了缩脖子,做出惊恐的表情,笑得明媚,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呢,王爷发脾气可吓人了。” 想到这儿,苏珞浅 边漾起抹甜笑。 这一幕恰被正好抬眸的燕梦瑜捕捉到。 她目光微顿,从苏珞浅隆起的孕肚上掠过,眼底没什么波澜,面 温和,落落大方开口,“臣女到京短短几 ,也听说了不少王爷王妃伉俪情深、恩 如漆的事。 王爷对您情深义重,这树苗自然是选的最好的。” 燕府虽不在安康大街上,但与承安王府却是同一个方向。 燕梦瑜还记得她初归裕京那 ,便瞧见从承安王府的方向驶来一辆装货的驴车。 赶车的老农止不住地向王府侍从道歉,说他只顾着草木灰是种植的上等肥料,却忘了王妃怀有身孕,不得闻见此等气味。 那侍从道,“幸得今 王妃在,王爷才没怪罪于你,你 后可得记住了,在王府,万事皆以王妃为重。” 老农连忙点头哈 ,“记住了记住了。” 便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如今燕梦瑜想起来,都能 受到承安王对于王妃的体贴之情。 她抬眸,温润漆黑的眸底蕴着笑意,“王爷如此上心,想必到了丰收之季,那青梅和桂花,收获颇丰。” 她这话说得自然磊落,既无 怪气,也无里挑外撅。 苏珞浅盈盈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与她对视片刻,未有多言,扬着 笑开。 秦舒凝见这氛围正佳,握着苏珞浅的手道,“王府自己种的青梅和桂花啊,我可太期待了。” 她似是已经闻到了青梅酒和桂花酿的醇香,“到时,浅浅可得记得与我分享。” 苏珞浅瞧她这小馋猫似的的模样,打趣道,“太子殿下如今不收嫂嫂的酒了?” 秦舒凝面 一红,轻咳一声,“他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没收了。” “嗯,”苏珞浅微微颔首,又看向燕梦瑜,“若是燕小姐不嫌弃,到时命人送几坛到燕府。” 燕梦瑜似是没预料到苏珞浅还能想到自己,微微讶异后便恢复神 ,朝她微微福身,道,“多谢王妃。” 说完了酒,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燕梦瑜便起身告辞。 待到燕梦瑜走后,秦舒凝这才小声道,“她看起来像是歇了对王爷的心思。” 苏珞浅思忖几息,点点头,“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燕梦瑜自幼养在燕老太傅身边, 读四书五经,才情过人,知书达礼。 今 一见,确实与传闻中的一模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的一旁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应是小琮儿睡醒没见着母亲,不乐意了。 秦舒凝转身入内,不多时便抱着小皇孙出来。 苏珞浅抚着肚子靠近,笑着学秦舒凝的样子,低声哄了几句。 不多时,小琮儿便不哭了,乖乖地躺在母亲怀抱里,一只手还紧紧捏着苏珞浅的手指。 秦舒凝笑道,“浅浅哄娃倒是越来越 练了。” 苏珞浅一边逗着小琮儿,一边道,“那是小琮儿乖巧。” 小琮儿听不懂她们两人在说什么,圆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瞧瞧母亲,一会儿瞧瞧小婶婶。 苏珞浅又和秦舒凝说了会儿话,见天 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第155章 哪能事事如愿 几 后, 会。  会是舒妃提议办的,原还邀请了皇后,但皇后这几 身子不适,便没有出席。 一众京城女娘齐聚在琉园。  正好,琉园内杨柳低垂,百花齐放,不时有微风拂过,随处可见蹁跹停歇的五彩蝴蝶。 席会的席位设在几个亭阁之中,而在草地的开阔处,还设了一处戏台。 舒妃端坐于上,底下还坐着其他几个妃嫔。 再往下,便是各家高门贵女命妇。 不过苏珞浅和秦舒凝均未到。 悦耳的丝竹声中,燕梦瑜款款而至。 她一身浅绿 衣裙,面上胭脂轻点,整个人出尘清丽,姿态婀娜,与 娇花相比,也不输颜 。 身旁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燕家女果然名不虚传啊。” “也不知以后是谁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得燕家女为 。” “听闻她三年前离京之前,几乎快要与承安王相看了,谁知如今回来...” “嘘,你不要命了,不可妄议承安王。” 亭阁中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传入燕梦瑜耳中,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丫鬟下意识低喊了她一声,“小姐...” 燕梦瑜暗暗深 了口气,低声道,“无碍。” 当初会离京,是因为她要尽孝道,既如今陆璟肆已娶 ,那她便不会再生旁的心思。 她时刻谨记,她是燕家女。 不远处的舒妃微微抬眸,目光微动。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席间议论的声音,不过神 自然,辨不出别的情绪,轻声开口,让老嬷嬷去将燕梦瑜请过来。 在舒妃的身边,正有一处位置空着。 “臣女见过舒妃娘娘。” “起来吧,”舒妃一副面慈心热的模样,轻笑道,“想来这 会的时机真是赶巧了,正好碰上燕家小姐归京,时隔三年未见,当真是出落得越发标志。” 燕梦瑜眼观鼻鼻观心,恭敬答道,“多谢娘娘夸奖。” “来吧,许久未见,你便坐本 身边。” 言语间,燕梦瑜落坐在了舒妃身旁的位置。 众人到齐,戏台上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开始唱曲儿。 旋律动人,引人入胜。 舒妃见大家都被戏曲 引, 边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微微侧眸,看向燕梦瑜,状似不经意间问起她在临岐的生活和这一路归京的旅途劳累。 端的是一副慈和温润的模样。 燕梦瑜有问必答,礼节气度样样挑不出错。 不多时,丝竹和着唱曲儿的背景声中,有一妃嫔 慨出声。 “这老汝南王夫妇确实是伉俪情深,至死不渝。” “是啊,相携白头,相濡以沫,谁不想要这样的情 。”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 四妾皆是正常,若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多少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闻言,舒妃似是凝神听了听这戏曲,淡淡道,“可惜了,本 本也给 老侧妃送去帖子,只是老侧妃身子不适,今 便没来。” 舒妃口中的 老侧妃,便是这戏曲中唱的主角之一。 有人惊讶道,“原是侧妃么?老汝南王在世时未曾再娶,这时 一久,大家都以为 老侧妃是正妃。” “ 老侧妃一直是侧妃,未曾被扶正,听说是她自己要求的。” “听闻当时老汝南王妃生子时仙逝,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是 老侧妃将他视为己出,一步步含辛茹苦养大成人的。” “ 老侧妃与老汝南王 情甚笃,但为了不影响这嫡子的地位, 老侧妃几次拒绝了老汝南王想要扶正自己的好意。” “哎,说起来,虽然老汝南王娶了正 在前, 老侧妃只是侧妃,但她与老汝南王可是白头偕老,说一句一生一世双人也不为过,毕竟在 老侧妃之后,老汝南王未曾纳妾,后院中只有她一人。” “是啊,我还听闻,当时老汝南王对 老侧妃可好了,什么都是以她为先,事事皆顺着她。” 话到这儿,舒妃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目光不动声 地从燕梦瑜身上扫过,开口道,“也正是因为 老侧妃与老汝南王的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才会被传颂,编成说书与戏曲儿,被大家 口称赞。” 底下的众人皆是点头附和舒妃的话,复又转回身继续听戏曲儿。 舒妃看向燕梦瑜,笑着轻声道,“燕小姐一直不出声,可是这戏曲儿不合燕小姐的意?若是不喜,本 让人换了去。” “不是,”燕梦瑜只得赶紧婉拒,随意找了个理由,“实不相瞒,适才听到这戏曲儿,臣女亦被老汝南王和 老侧妃的深厚 情所 动,一时不察,才在贵妃面前失了礼,还望娘娘恕罪。” 燕梦瑜低着头,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 然她适才究竟为何走神,只有她自己知晓。 燕梦瑜早已劝说自己莫再生旁的心思,可如今却似有一颗小小的、不知名的种子在心中萌芽。 舒妃慈眉善目,乐呵呵笑开,“你这孩子,”她话头一转,倏地说道,“若是本 没记错,燕小姐可是尚未婚配?” 燕梦瑜耳 子一红,低头道,“是。” “燕小姐温婉恭顺,清丽出尘,也不知 后是哪家小公子能得你这俏娘子相伴。” “燕家可得好好为你挑选,选个门当户对的才是。” 几句话,让燕梦瑜面颊更红。 她抿了抿 ,羞喃了声“娘娘莫打趣”。 舒妃见她这般模样,也没再说什么,正身抬眸,继续听戏曲儿。 ** 戌时过半,琉园内的热闹声停下。 悬挂着燕府徽记的马车一路辚辚向前,至府门前,燕梦瑜被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