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在名分上,都是白含章的老师。 可自从太子爷担下监国重任后,三少之位空悬已久。 再之后,便是左右 坊的院首、中允、赞善、司直郎等各种属官。 他们并无实权,却能参与政务,商讨国事,好协助太子爷理清脉络,对于各种问题献言献策。 等同一座小朝廷! 如今,这间大屋里头的多数属官,其实都很认可萧宪所言。 首先,北镇抚司只受黑龙台的调遣辖制,也只对圣人奏报秘辛。 即便太子爷再怎么拉拢,他一 没有登基坐殿,便难以完全掌握南北两座衙门,反而落下把柄,显得急功近利。 可若等到白含章继承大统,那黑龙台的归附就是顺理成章, 本犯不上耗费心力,做这份无用之功! 其次的话,纪渊从不入品级的云鹰缇骑,坐上五品千户位子,才过去短短半年。 再封赏开府建牙之权,岂不是摆明要跟辽东边将唱对台戏。 上一次,太子爷下旨阻拦凉国公入京,处置杨榷,就已经寒了淮西勋贵的心。 现在又毫不遮掩,冲着辽东边将下刀子,岂不是把这两座山头,往其他几位藩王那方推! 詹事府众人身为太子属官,他们所做的一切,必定都是直奔从龙而去。 自然不可能眼睁睁见着白含章,因为一时的任 ,损伤东 一 的势力羽翼。 “萧舍人所言也不无道理。 殿下,纵然纪九郎武骨卓绝,天资横溢,可到底年轻, 后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没必要急于一时,大加提拔。 如今就给开府建牙,接下来又该怎么封赏?” 一位从八品的司直郎好像得到授意,亦是起身走到大屋中央,拱手作揖道。 “确是如此,巡狩辽东寸功未立,凭什么受封赏? 我若是纪九郎,哪怕殿下执意恩赐,也无颜接下!” 又有一名从七品的录事出言附和。 由于白含章用人不问出身,议事畅所 言,对于纳谏保持鼓励,詹事府倒也没有很明显的上下尊卑。 随后,又有几个六品的赞善、中允站出来说话,恳请太子殿下三思而行。 “寸功未立?” 白含章坐在那张雕龙大案后面,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面,随意 出四五本甩到下方。 “华容府斩杀赤练、白眉两大法王,帮主怀王揪出藏在三千门客的灭圣盟余孽! 更不提,拦截入关的右护法天运子,挫败这个奇士天选……三更堂派出七八个杀手,也被纪九郎杀得干净。 那些人,皆是大寇! 个个都在六扇门的通缉文书上,没有谁低于千两悬赏! 前不久,纪九郎还呈上一份至关重要的密报,抓到本朝天字号大逆,穆如寒槊的蛛丝马迹!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该赏?” 萧宪弯 捡起那些辽东发来的折子,打开扫看过去。 里面记述详细,远比白含章所说的要丰富,也更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有华容府主周绍成为证,他是绝不相信,区区一个五品千户能够搅出这般大的风浪! “殿下,有功可赏!只是赐下开府建牙的大权,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萧宪埋低脑袋,咬牙说道。 “本 晓得你们是什么心思,觉得纪九郎巡狩辽东,收拾烂摊子势必得罪各方。 赏他,无疑会让东 名声受损。 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哪有行革新之举,而不 血、不动刀兵的好事? 诸位都是学 的俊彦,平时坐在詹事府高谈阔论, 扬文字。 所想所求的,乃是丹陛之下,身披朱紫官袍!” 白含章 了 发 的眉心,沉声道: “但凡治国之才,切忌眼高于顶,只瞧得见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却不愿看一眼底下的情况。 你们一个个都讲,纪九郎所立功劳配不上开府建牙的封赏。 可谁曾想过,五品的千户带几百人,巡狩白山黑水那样的苦寒地,每走一步,等待他的是什么? 拦路的豺 虎豹,凶险的刀山火海,不怀好意的草莽龙蛇,手握重兵的彪炳武侯! 易地而处,尔等可愿走这一趟? 倘若有人应答,本 立刻下旨,外派到朔风关、绝云城、裂海走廊……” 屋内鸦雀无声,静到落针可闻。 “怎么?这时候不见诸位的慷慨志气? 看来你们也清楚,这是一桩闯龙潭、探虎 的苦差事。 可既然明白,为何本 要封赏纪九郎,全部认为不妥? 难不成,纪九郎尽心尽力给东 办差,临了,本 还要把人推出去,平一平淮西勋贵、边关武将的怒火?这就是诸位的治国之策、用人之术么? 倘若如此,本 很会失望!” 白含章缓缓起身,双手撑着大案上,如真龙垂眸,凝成实质般的威严散发,叫众人肩头一沉,险些跪倒下去。 “你们想的是,本 还未登上大位,需要拉拢勋贵、安抚边将,这样才能平稳等到圣人出关,继承大统的至尊宝座! 这样的事,监国二十年,本  都在做。 如今,规矩该变一变了!” 始终未曾出声的詹事府院首,终于起身拱手道: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