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想跟你说几句话。”海丝特凑近他耳边,声音很低,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许青沉的目光不离册子,冷酷到底:“你来决定。” “我觉得有必要,”海丝特解释道,“他是这次展会的总投人,见一见没坏处。” “可以。” 见他点头,海丝特笑着起身。 不消多时,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许青沉抬头轻瞥,觉得这人有些面。 “许哥,”对方这样称呼他,有分寸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 许青沉没回答,静静地打量眼前人,目光深邃莫测,犹如两潭池水。 一旁的海丝特赶忙解围:“记得记得,这是何总,我们是在欧洲艺术馆认识的。” “我叫何金越。”何金越完全不在乎许青沉的反应,友好地伸出手,好像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会面。 男人给出的第一印象很好,低调友善不屈尊俯就,亲切而非狎浪轻慢,声音有力,富有情。 许青沉握住那只手,从容一笑:“你好。” 不止看着面,名字好像也在哪听过。 “我们是校友,按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哥,”何金越笑着说,“我欣赏您,喜您的作品。” “谢谢。”许青沉保持一贯的不冷不热。 他脑中还在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总觉得从什么人嘴里出来过,但出于他的社习惯让他对一些人的名字过耳就忘。 没礼貌,他知道,他就是不改。 “一起吃晚餐好吗?”何金越发出邀请,听得出来,语气中隐含着小心翼翼。 许青沉想到刚才那通电话,他的小时工请假了,代表他没饭吃了。 “好的,一起吃晚饭。” 想不到他会答应,何金越动的站起来,招呼着下面的人安排餐厅。 喜悦就像火焰一样在何金越身上燃烧,没有丝毫延迟。 这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海丝特没有参加,晚餐只有许青沉和何金越两个人。 用餐的位置离博物馆非常近,步行只需要五分钟。 许青沉拒绝坐车,执意要走路过去。 何金越陪着他一起,期间接到一通电话,便放缓步伐走在他后面。 许青沉隐约听见何金越说“抱歉”,然后一句“我在陪一位重要的客人”,中间又说了几句没听清,最后是“晚点再去看他,希望他尽快康复”之类的。 两人踏进包间时,玻璃转盘上已经摆了美味佳肴。 定眼一看,都是许青沉吃的菜系。 落座后,许青沉要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水。 何金越为他分菜,帮他倒红酒,餐具消毒,为他准备好一切。 这让他想起沈煦川。 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沈煦川像只小鸟一样围着他转来转去,忙碌好半天连刀叉都找不到,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真有耐心。 就在何金越要帮他把用过的巾碟撤掉时,他做了一个下的手势,开口道:“我自己来。” 何金越低眸,上许青沉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知道自己做得过界了,便收回两只手,安安分分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许哥,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吗?” “不介意。” “您刚回c市的时候,我就想约你见面,”何金越和颜悦地说着话,向外传递一种友好的信号,“还记得史蒂夫的那幅画吗?我已经送给海丝特小姐当做礼物,她说要给艺术馆保管。” 许青沉吃一口食物,停下来,转头看着何金越,他的眼睛仿佛是这间屋子里唯一释放光彩的东西,他用慢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何先生,我吃饭的时候,不喜跟人讲话。” “好的,”何金越表示理解地笑了笑,“我们先吃东西,吃完再聊。” 许青沉收回目光,在把烤鲅鱼送进嘴里之前又补充道:“这顿饭我请,海丝特会买单。” 闻言,何金越只是笑笑,笑容中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溺宠。 许青沉做起事来很专注,尤其是对待吃的。 全程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吃,旁边的男人只是看着,他觉无所谓,主要以吃为目的,谁让他的小时工不见了呢。 等他撂下筷子,终于有机会让何金越打开话匣子时,一串电话铃声响起。 何金越说声“抱歉”,然后拿着手机走出包间。 屋子里很静,吃后许青沉开始喝酒。 包间的门没关严,外面传来了何金越刻意低的声音:“没错,我是在那里,当时我也没办法,我必须离开,都说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是不是非要我....抱歉,我太动了,真的对不起,明天得空我立马去医院看他,他现在怎么样,醒了吗...嗯嗯你们照顾好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安静几秒,电话应该是挂断了,何金越站在外面叹息一声,随后回到包间。 许青沉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手机上,问道:“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没有,”何金越忙不迭否认,“许哥,我没事。” “你没事,你的朋友好像有事,”许青沉执起红酒杯喝一口,视线没离开那部手机,“这里有点静,我听力又好,你讲话的内容我不想知道都难。”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