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认识了她以后,季匪才知道原来自己吃家常菜的。 他从小是被姥爷带大的,家里没有姥姥没有保姆,两个男人过的糙得很——老头基本只会做个炸酱面。 晚饭过后,两个人闲下来,都不约而同的有些尴尬。 毕竟今天算是所谓的‘新婚之夜’了。 虽然说好一个睡在卧室一个睡在客厅,但依旧算是同居,还是会让人不自觉的紧张。 “那个,”相顾无言的坐在沙发上一起逗猫,过了一会儿,程见烟才硬着头皮问:“你带换洗衣物和用品了么?” “刚刚去买菜的时候…”季匪顿了下,继续说:“顺便买了。” 为了同居这件事,他也是准备周全的。 程见烟无语片刻,点了点头:“行,那你…你先洗澡吧。” 说着,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季匪也觉得客厅里的氛围莫名憋闷,他顺着台阶下,拿着换洗衣物就直奔洗手间。 只是走进这窄小的洗手间后,他看着头顶容量50l的热水器皱了皱眉,又退了出去。 “你先洗吧。”他看着程见烟,果断道:“我用东西比较狈,会给里面的都是水。” 而这宿舍楼里的洗手间,当然没有干分离了。 更重要的是,50l的热水器容量不够两个人洗,女孩子嘛,洗澡总是要用水更多一些的。 “啊。”程见烟愣了下,连忙摇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她让他先洗,也是一种待客之道。 “我介意。”季匪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最后一个洗澡。” …… 这人都是些什么病? 程见烟颇为无语,只能先拿着换洗衣物去洗了。 半小时后,一身水汽的女人穿着睡裙从洗手间走出。 七月份的夏天,程见烟当然不会穿着长袖长的睡衣,但是身上的睡裙也很保守,长至小腿中间,只了一小截晶莹的腿连着脚踝。 小巧的脚丫踩在塑料拖鞋里,洁白而清透。 程见烟的短发已经擦的半干了,但没有吹的那么彻底,洗发水的味道匍匐在周身,香气馥郁。 季匪不自觉地盯着她看。 而在他有些灼热的注视下,程见烟的不自在是眼可见的。 她白皙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目光而变得一片粉红,黑眸亮晶晶的。 “那个。”程见烟本来想说‘暂时没热水了你得等等’这件事也忘了,急忙催他:“你快去洗吧。” 说完,就趿着拖鞋匆匆回了卧室。 看着她有些仓惶的甩上门,一路走回去的背影还在滴水,季匪便忍不住笑了笑。 他重新走进浴室,发现热水器里本没什么热水了。 但没关系,反正冷水澡也是洗惯了的。 作者有话说: 新婚之夜,某只狗想伸爪子了,好可怜(bushi 第20章 敢染 ◎现在我是你老公,就有保护你的义务。◎ 季匪这次的冷水澡‘洗’的比较长。 长到程见烟刻意在卧室待了许久才出来, 发现他竟然还在洗手间里面。 走近了,还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原来, 季匪洗澡这么细致的么?这都过了四十分钟了呀。 而且, 还有热水么? 程见烟有些懵懵的想着,正出神,面前洗手间门就被一把拉开—— 墨黑发丝正在滴水的男人从里面走出, 猝不及防,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到一米的距离中, 程见烟能受到季匪身上没有自己刚出来时那种热乎气儿。 “你, ”她都忘记了羞赧, 抬眸诧异地看着他:“你洗冷水澡?” 虽然是夏天,很热, 但也不至于洗四十分钟的冷水澡吧? 季匪张了张口,刚要回答,门口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五十平的房子里, 洗手间距离大门不远, 一声一声都能听得清晰。 “晚上九点多,”季匪垂眸看了眼手表,相当不的皱了皱眉:“谁这么没眼力见的过来拜访你?” 别说他好奇,程见烟自己还好奇呢。 她在职工宿舍也住了几年了, 从来没有这种晚上八点过后还有人来敲门的事情。 没等两个人好奇太久, 敲门的人就给出答案了。 “有人在家么?我是隔壁的。”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糙的嘶哑:“我叫陈永刚。” 他边说边嘿嘿笑着:“老师?我记得是一位老师住在这里吧?我是你隔壁邻居, 就对门的。” 对门的邻居……是那个经常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程见烟一愣,随后眼睛里不免闪过一丝浅浅的不安。 “对面邻居?”季匪侧头问她:“有这号人么?” “有的, 但我不知道他叫陈永刚。”程见烟想了想, 覆在他耳边轻声说:“对面住着一个酒鬼, 每次见到他都喝的糊糊,身酒气。” 季匪听了,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自称是对面邻居的酒鬼,大晚上的敲一个单身女的门,他想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艹。”季匪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走到门前直接问:“你有事儿么?” 陈永刚絮絮叨叨的声音一顿,显然没料到说话的会是个男人。 “你,你是哪位?”他迟疑地问:“住在这里的不是一个女老师么?” “那是我老婆。”季匪语气不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陈永刚彻底没话了。 寂静的夜晚里只隔着一道门板的情况下,季匪优秀的耳力能听到他低声骂了句‘女/表子,原来他妈的有男人’。 他抱怨的声音很轻,奈何门对面是个特种兵级别的男人。 季匪忍无可忍,抬脚‘砰’的一声踹开大门—— 伴随着女人的惊呼,脆弱的大门咣当一下砸在门外的陈永刚身上,让毫无防备的男人被种种砸倒在地,鬼哭嚎地喊:“!什么人?妈的傻……”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人揪着脖领子从地上拎了起来砸在墙上。 季匪最懂得怎么轻松的发力就能让一个强壮的男人变得手无缚之力,他拽住陈永刚的领子钳制住他的咽喉,几秒内就让这酒鬼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只能哀嚎着,挣扎着,蹬腿求着妄图眼前这修罗一样的男人放他一马。 “你刚刚说的什么。”季匪冷冷抬了抬角:“你自己会不知道?狗东西。” 他手指继续用力,比生硬的铁钳还要无情,轻而易举就让手里的男人成为一条濒死的鱼。 叫都叫不出来。 “季匪,季匪。”程见烟怕搞出什么事情,连忙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轻声劝道:“放开,你放开他。” 她虽然不知道这酒鬼刚刚说了什么让男人这么生气,但她知道事情不能闹大。 季匪是空军,不能随便动手打人的。 被部队发现的话,怕是要吃处分。 程见烟的靠近就像是软化剂,能摧毁钢筋铁骨的同时也让季匪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永刚的身上还有着浓重的酒味儿,他不想让刚洗完澡的女人沾到。 这么想着,本来坚固的手指也松动了。 而陈永刚就像快溺死的人抓住了一丝生机,连滚带爬的逃了。 他边跑边剧烈的息,连对面的家门都不敢回,直接踉跄着下了楼梯,中途还摔了好几跤。 模样很滑稽,但从上向下看着的两个人都笑不出来。 程见烟余光打量着季匪意味不明的神,有些不安的抿了抿角。 “那个,我听说军人离开部队,不能和人……” “你就一直和这样的人当邻居?”季匪忽然打断她的话,侧眸看过去,瞳孔里不知是否闪过一丝讥讽—— “这样危险好的烂酒鬼,就一直住在不到你十米的对面?” “程见烟,你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她是个独居女,虽然算不上手无缚之力,但女的力量在天生构造上就和男没法比。 否则运动项目也不用分为男子和女子了。 更重要的是,这破房子的安保措施约等于无,统一安装的大门也极为脆弱。 脆弱到他一脚就能踹毁了一扇门。 在这样没什么改变办法的客观条件下,她居然敢这么放心大胆的住着? 季匪光是想想,就对此有些后怕。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