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给师姐回消息了?”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纸鹤,将自己要说的话录了进去,最后指尖在它脑袋上轻轻点了点。 纸鹤沿着来时的路原路飞了回去,沈千祈拍了拍手,转头看向晏从今。 “我想喝水。” 明明被关在鸟笼里失去了自由,但实际上沈千祈却一点被囚. 的 觉也没有。 她想要什么晏从今都能 足她,就连喝水这种小事也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而晏从今也很乐意被她使唤。 他将这视为了沈千祈依赖他的表现,他不仅不觉得她很麻烦,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晏从今随手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转身去为她倒了杯水来。 沈千祈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她重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话本已经翻完,她没了消遣,便干脆和小人偶玩起了傀儡线。 她用傀儡线套住小人偶的两只胳膊,学着晏从今的样子 控它来回走路。 只是她的手指灵活程度远不及晏从今,控不住傀儡线,全靠小人偶的配合。 晏从今在旁安静地看着她 控小人偶,微微勾了下 角。 “想学傀儡术吗?”他问。 沈千祈不习惯和人贴身近战,所以比起用剑,她更喜 符纸。 傀儡线和符纸一样也能远程攻击,而这世上大概也没人能比晏从今更懂傀儡术。 沈千祈低头和小人偶对视一眼,一人一偶乖乖坐好,都摆出了虚心求教的姿态。 “想。” 她本以为晏从今会先让她用小人偶练习,正准备给它接上傀儡线,晏从今却突然控线 住小人偶,将它拉到了笼子外面。 被强行扯出来的小人偶不解地看着晏从今,虽然说不了话,但从表情也能看出它的心情有多不 。 可它又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只好叉手坐在一旁,独自生闷气。 晏从今半点也不在乎人偶的心情,他握住沈千祈的手腕,指腹在那处山茶花标记上轻轻一抹。 连接着二人的傀儡线即刻显形,一头自动 上了沈千祈的手指,另一头则如提线木偶般连着晏从今的身体各处关节。 “既然是我教你傀儡术,被你 控的傀儡自然也得是我亲自来才行。” 沈千祈手上 着傀儡线,手指却仿佛僵住了般不敢 动,她犹犹豫豫地问。 “......这样你会痛吗?” “不会。”晏从今抬眼注视着她,话里带笑,“不用这么紧张,试试动下手指吧。” 沈千祈这才放下心来,手指勾动着傀儡线,尝试着 控晏从今动起来。 学习傀儡术需得先练习控线,沈千祈没有基础,连小人偶都无法 控自如,更不用说直接 控大活人。 她试了半天,却连晏从今的手也抬不起来,失败几次后,难免有些沮丧。 “手腕放松,不用绷得这么紧。”晏从今很有耐心地指导着她,“将灵力凝聚在指尖,用指尖发力。” 沈千祈点点头,静下心来,按照他说的方式发力,指尖只微微一动,便轻松地 控着他的右手小幅度地抬了起来。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控线的手。 “居然成功了...” 沈千祈绷着指尖,又试着继续扯动傀儡线,在她的 控之下,晏从今也跟着抬手动了动。 虽然动是动了,但这画面怎么看都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被关在鸟笼里的她正通过傀儡线像 控木偶般 控着笼子外的晏从今,这让沈千祈一时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囚. 着失去了自由的那个。 沈千祈还没有习惯像这样 控别人的 觉,想伸手挠挠头发,却忘了手上还 着傀儡线。 随着她的动作,晏从今的双手被带起,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平宁地望着她,乌黑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不舍,又像是诀别。 沈千祈只看见了他掐住自己的手,没注意到他眸中的异常,她顿时慌了神,急忙撤掉所有傀儡线。 离了控制,晏从今的手却仍旧掐在脖子上。 “你快把手放下来!” 她顾不上太多,手穿过栏杆抓住他的手腕,这才将他的手挪开。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晏从今白皙的脖颈已然被掐出了一圈红痕。 沈千祈皱着眉看他,眼中 是自责和心疼。 “对不起...我忘了手上还 着线,你快些去涂点药,不然待会估计要变成淤青了。” 晏从今垂眸对上她的视线,静默半晌,他终是不忍见她内疚,眸光温柔地伸出手抚平了她的眉心。 “我没事,不疼的。” 尽管他并不认为这点伤对他有多大影响,但在沈千祈的催促下还是取了药来。 他坐在笼子外面,歪头靠着栏杆, 受到沈千祈小心翼翼为他上药的动作,眼睫轻微地扇动了一下。 “傀儡术等之后有空你再接着教我吧。” 沈千祈想起刚才的意外,仍心有余悸,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还是先用小人偶,等我学会了再试着 控你。” 晏从今抬起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刻进心里。 半晌,他弯起眼睛笑了笑,又轻声应道。 “好。” - 再次收到许鸢一的纸鹤是在两 之后。 沈千祈也在鸟笼里待了两 ,终于重获自由,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受。 毕竟就算被关在笼子里,她过得也 自由的。 与许鸢一约好的见面地点在茶楼,沈千祈带上了足量的灵符,和晏从今一起,在约定时间之前赶了过去。 “师姐,我们不用去云溪村附近守着吗?”沈千祈问,“还是你们找到了能直接破除结界的办法?” 许鸢一叹了声气,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随后又摇了摇头。 “结界只能靠木牌进出,无法强行破除。” 她顿了几秒,又说:“原本是安排了其他弟子守在结界入口,等到有妖物进出我们便能跟着进去。 但裴衍舟似乎发现了外面有人在守着他们,她在里面不出来,外面的妖物也不进去。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只好撤掉了守在那附近的弟子,先让她降低防备,再找合适的机会进去。” 林月池接过许鸢一的话,神 看起来很是苦恼。 “这两 我们也试着在渝州城附近抓了不少妖物,但它们身上都没有木牌。”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裴衍舟藏身的地方,到头来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办法进去。 沈千祈原本高涨的情绪也瞬间低落了不少。 她正低头思索着有没有其他破局的办法,忽然间,茶楼外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将她的注意力 引了过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走路不长眼睛吗?我那么大一筐杨梅全被你们撞洒了!” 卖杨梅的小贩看着滚落一地、脏得不成样子的杨梅 哭无泪,他抱起空空的竹筐,拦住了一对中年夫 ,愤愤道。 “你们今天必须把这个钱赔给我!”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跟着随声附和,然而这对中年夫 好似全然听不见这些指责声,只看着前方,略过小贩,径自朝前走去。 小贩像是从未见过这般无 行径之人,登时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道。 “唉,你们两个别走,还没赔钱呢!” 沈千祈坐的位置恰好靠窗,她望着这对夫 的背影,觉得好像有点眼 。 她视线下移,落到他们 间,果然看见了 悉的六瓣梅花木牌。 沈千祈重新振作起来,急忙示意许鸢一和林月池往窗外看。 “那是裴衍舟的养父母,他们身上也有木牌。” 等了许久,机会终于来了,三人对视一眼,趁着这对夫 还未走远,忙不迭起身追了出去。 晏从今却不似他们这般心急,只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刚出茶楼,突然一只雪白的小狗飞扑到他的脚边蹭了蹭,他步子一顿,蹲下来和它 漉漉的眼睛对视。 “是你。”他还记得这只小狗的名字,“雪球。” 与上次见面时不同,雪球被人打理得干干净净,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项圈。 晏从今捞起它项圈上挂着的小木牌看了一眼,上面清晰地写着: 你好,它叫雪球,它不是 浪狗,如果它走丢了,请将它送回医馆,必有重谢。 看来是那位大夫好心收养了雪球。 晏从今放下木牌,转而 了 雪球的脑袋。 “真好啊,有人 你,你也有自己的家了。” 雪球像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朝他 出了自己标志 的微笑,顺便摇了摇尾巴。 那位大夫心地善良,他不会随意抛弃雪球,雪球也会一直陪着他。 明明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晏从今垂眸看着雪球,眸光却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追着裴衍舟养父母走远的沈千祈恰在此时返身折了回来,她弯下 ,朝晏从今伸出了手。 “你怎么没跟上来?走吧,我们一起。” 沈千祈也认出了雪球,只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她只好先忍住想摸摸雪球的冲动。 “今天不能陪你玩了。”她朝雪球挥挥手,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再见。”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