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小心翼翼而又眷恋的模样,些许愧疚 涌上心头,有个问题也兀然窜进脑海。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逛完水族馆呢? 这不是走马观花的跟团一 游,我们拥有的时间那么多那么长, 本不需要着急。不逛完整个水族馆也不会导致火山爆发海啸袭来世界毁灭,下次再来、再掏个一千五百元的门票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完全没有。 我如此思索着,越想越有道理,随后就善变且任 地更改了主意。 “还是慢慢看吧,在这儿呆一天也无所谓。” 我挤到他的身旁,同样摩挲着光滑的截面——对面黄黑花纹的金蝶鱼群隔着屏障亲吻着我的指尖。玻璃制作的巨型水箱同样会有倒影,透过它,我依稀瞥见身旁 离着水蓝 彩的 悉眼眸。 铃屋 锐地注意到了我在透过玻璃看他。在我的视线被烫到、匆匆转移前,他凑近了那一丛在水中飞舞的金蝶鱼,浅浅的呼 打在我的小拇指指节上,触 真实而温热。 短短一瞬间安全距离被侵入,气息紊 了几秒后,我才努力 下轻微的不适 。 铃屋忽然问:“真子,你喜 它们吗?” 他指的应该是眼前玻璃中五彩缤纷的鱼类。 “嗯,喜 啊。” 我垂下眼,轻轻地出声:“它们很漂亮。” “真子喜 漂亮的东西?” “算是吧......” 我呼 一滞,深怕他下一秒问出什么我难以招架的问题:“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会喜 漂亮的事物吧?欣赏美好是人类的天 之一,而我正好也如此肤浅。” 铃屋站直了些,微微偏过头,一副求知 十分旺盛的模样:“喜 和欣赏是一样的吗?” “欣赏是喜 的表现之一。” 我拿自己举例子,“喜 有很多种程度,对于我来说欣赏是比较轻的一种。” “其他程度又有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尽力解释着:“譬如朋友之间、恋人之间、 人之间的程度会更深,也往往会转化成友情、 情之类的事物。” 铃屋点头,又转过身盯向顶端成群结队飘过的小型鱼类。他的指节贴在玻璃上,留下了隐约模糊的指纹痕迹,有蓝紫 的鱼群摆动着扇形的尾,好奇地停留在周围。 我以为这个问题掠过了,刚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耳边又传来细小的声音。 “妈妈以前说,他喜 我的眼睛、皮肤、像是女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喜 我变成听话的好孩子。” 他平静地阐述,疑惑,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真子会喜 我吗?对我的喜 又是什么样的呢?像是妈妈对我的喜 吗?还是像欣赏小鱼一样的喜 ?” 我微张着口,不知如何回答。 说是朋友?还是介于欣赏与朋友之间?又或许应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想到答案,又听到他开口。 “没关系的。” 铃屋远比我设想中的通透且直白,他并不希冀我真实或者虚假的回答,也有可能早已让自己接受了最坏的假设。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无论什么程度都没关系哦,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忽然意识到,铃屋仍然不理解什么是喜 ,他没有 受过、也难以理解正常的喜 ,他只体验过所谓母亲单方面灌输给他的病态情 。 可即便不理解,此时的他似乎仍旧需要“拥有他人的喜 ”这一个事实的存在。就如溺水的人,需要攫取氧气来呼 ,他也在下意识地在渴求着、追寻着赖以生存的事物。 于是,我轻声地开口:“那还是比一点点要多很多。” 毕竟我们已然认识了两年左右,就算是普通人养只小猫小狗都能培养出不错的 情。 至于究竟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显然,铃屋并不在乎我所谓的喜 有多少,对于他的身份界定究竟是什么,他只要获得我肯定的回答就足够 足。 “太好了,好开心啊。” 他弯起 致的眉眼看向我,瞳孔中 当当都是我的倒影,“能够被真子喜 。” 第14章 我真的喜 铃屋吗? 按照逻辑而言当然是喜 的,不然也不会与他接触那么久。他足够漂亮养眼,又能够 足了我与人 的心理需求。大部分人是利己的,喜 对自己有利的人与物太正常不过,而我也肤浅、无聊、从众、不 特立独行,所以不会例外。 可扪心自问,我所谓之的喜 并不是指恋人之间充斥粉红气泡的,对 人告白时充 欣的那一类,也不像是好友之间的真情 ,毕竟我听到铃屋说出这个词时并不会面红耳赤,冒出害羞 动的情绪,而是在一瞬间蔓延着不明不白的惭愧。我给予他的轻微的情 掺杂着太多的杂质与考量,就连肯定的一句话都要在脑内 转个三四遍。 这就是当他眨眼看向我的下一秒,我躲闪眼神的原因。 说到底,我自认为不是一个热情 光、情 充沛的人。铃屋不明却渴求他人的喜 ,而我很难填 他的空缺,只能给予小小的 藉。这样的关系很是糟糕,但他不在乎,而我不知从何开始改变。 摆在面前的解决方案暂时有两个:一是矫正铃屋的三观;二是让我自己更加喜 他一些。前者我尝试了两年也没成功,后者也不是下定决心就能做到的。综上所述,我两个都不想选择。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