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 小女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软倒在地,话都不敢说,她知道娴妃娘娘看似温和,实则狠辣无比,更不允许求饶,越求饶打得越狠。 周菲今不在司药司当值,红姑姑面急地找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迭声地说:“快,快,小丸子要没命了。” 小丸子是红姑姑收的小徒弟,最近被娴妃娘娘看上,要去了琼花,这还没去几天,怎么就会没命了。 周菲未及多想,拿上惯常用的小药箱,跟着红姑姑就往后背面的夹道上走去。 夹道尽头有座废弃的殿,平时犯错的婢,被责罚以后会被拉到这里,由司药司的人帮忙照看,命大的活过来,就重新分派差事,活不过来到的,直接拉到西门处理掉。 这小丸子看来是犯了大错,背后血模糊的竟然找不到一块好,气息微弱的几不可闻,怕是救不了了。 周菲朝红姑姑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红姑姑悲痛绝,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拉着周菲的手问:“能不能让她清醒一会儿,问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没有,这孩子平时机灵的,以为去了琼花就有好子过了,没想到……是我害了她啊,我若不是动了攀高枝的念头,小丸子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呜……” 周菲动容,他们这些女的命就如蝼蚁般,随意被贵人们,到底能有多大错,将一个刚十一岁的孩子直接打死了?这个得问清楚,不能白白丢了命。 她取出银针,找准位扎了下去。 不一会,小丸子的手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看清了面前的红姑姑,眼泪便一直往下。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快问。”周菲道。 小丸子断断续续将娴妃娘娘说的话说了一遍,还问红姑姑,“我没有错啊,为何娘娘要打我,姑姑,娘娘为什么罚我?” 小丸子最终在不甘中咽了气,红姑姑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哭成了泪人。 周菲则反复回味着小丸子重复娴妃娘娘的那句“以前他那个不要.脸的娘我都能治得了”的话,锐地察觉到娴妃娘娘或许在当年的事情上,做了手脚,尤其是针对了姑姑,这个要好好查一查。 …… 皇的暗涌动,丝毫没有影响到远在云中的沈淮序。一大清早,他就在院子里练剑。 昨午后他们从苏府回来,谢婉宁明显变得积极主动起来,不仅给他亲自煲汤喝,连晚上平时都不让碰的地方,也都由了他。 想到昨夜她在他身下哭着求他轻一点,他就把持不住。他们什么时候房啊,这还没有圆房他就受不了,那圆房以后呢? 脑中又闪过了一红一绿,两两一对套在一起的小人来,他气息一个不稳,招式也错了。 收起剑,他大踏步回到厢房,直接开帷幔,看到上还睡的谢婉宁,低头吻了上去。 谢婉宁被她亲醒,被迫回应起来。 “阿宁,再不成亲,我就要疯了。”沈淮序捧起她的脸,抵在她的额头上说。 再不房,他怕再和谢婉宁同,会忍不住要了她。 谢婉宁其实做好了准备,她的身子早就被沈淮序上下亲了个遍,她也不会再嫁给别人。没想到这么多天来,沈淮序一直忍得住,虽然两人已经荒唐地彼此看了个遍,可终究没有到那一步。 沈淮序固执地要等到大婚那一天,那就让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那我们明天就启程?”谢婉宁搂着他的脖子问。 早点回京,早点准备,早点成亲。 第68章 第 68 章 刘恒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不停地朝街道尽头张望,今约好了云娇要来。 在来渭南之前,将军府向云家提了亲,邢夫人以云娇年纪还小为由推了。他那时也谈不上难过, 毕竟和云娇就见了一次, 若说多么喜倒也谈不上,就是被人拒绝了, 他心里烦闷, 才跟着来了渭南。 前夜里不期而遇, 几个月不见,那小丫头好似长大了不少, 一如从前挂着笑脸, 笑起来还是那么明动人,身边竟还跟了一个温润如玉的表哥。 表哥?怎么又是一个表哥! 刘恒心里不忿, 谢姐姐就是被她那个好表哥抢走了, 这个很对他胃口的小丫头竟也有一个表哥,看那书生手无缚之力的模样, 他能保护好云娇吗?他打不过五哥, 还打不过书生吗?一定要把云娇抢过来! 远远走来一辆马车,刘恒高兴地了上去。 “恒哥哥,谢姐姐呢?”云娇扶着刘恒的手下车,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要问问谢姐姐什么时候回京,我想同她一起走。” 刘恒心中一喜, 跟在她后面问:“大约就这几天了, 你和我们一起走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邢府的主意?” “他们还不知道, 是我自己想回去, 云中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玩,每天和表姐在家不是绣花就是写字,好烦闷。”云娇嘟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让她成天闷在绣楼里,简直要了她的命。偏偏她的那些表姐妹个个端庄自持,衬得她太过跳散漫。 “那你的那些个表哥们呢?”刘恒试探着问,莫名紧张地盯着云娇的侧脸看。 云娇脚下一顿,不解道:“表哥?哪个表哥?” “哦,那没事了,你当我没说。”刘恒立即答道,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心里喜,看来是他想多了,云娇并没有把邢家公子们放在心上。害自己白担心了。可云娇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云娇说:“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放表哥吧?放表哥可厉害了,是云中年纪最小的举人,家里人常说,等来年秋闱放表哥必能高中。我听舅舅说,已经联系好了在京城的书院,年底放表哥送我回京,就长住京城了。” 长住京城是什么意思?难道邢放不回云中了?打算在京城娶云娇? 刘恒的心忽然空了一块,觉自己到手的宝贝突然被人夺走了一样。以前从未有过这种觉,可身体不经过大脑的支配,情不自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云娇的胳膊。 云娇冷不防被拉住,扭头看到刘恒正眸深沉地望着她,眼中蕴藏着凌厉的光,像是一头猛虎,着气,充着掠夺者的气息。 “恒……恒哥哥,你怎么了?”云娇被他的目光吓得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她还从未见过刘恒这一面。印象中那个一边嫌弃她娇气,又一边耐心教她骑马的大哥哥,忽然变了模样。让她突然想到了那则传言,传说他是个杀神,是个嗜血的魔神转世。 “你喜放表哥?”刘恒问。 “我……我……”云娇被他的气势骇得说不出话,使劲挣了他的钳制,加快脚步往前跑去。 她没来过苏家这个别院,但云中的院落大多相似,顺着路往印象中的后院跑应该就没错,全然不顾后面刘恒的反应。只一个念头,快点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行动完全出于本能。 她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一处花园,院子里花木已经枯黄,几颗梅树也光秃秃的,树下却站着两个人,背对着她看不真切,瞧着是一男一女,像是在欣赏这棵没开花的梅树。 两人挨得很近,男子高大的身影披着黑的披风,将旁边娇小的红披风人影完全拢住,捧着她的手给她哈气取暖,然后手抚上那女子的脸庞,慢慢低下了头,旁若无人地吻住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仰起头,云娇这才后知后觉,那女子是谢姐姐,男子是五哥哥。 云娇刚刚被刘恒一吓,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知所措,呆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石化了。 刘恒适时出现在她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抱起来转身到了假山后面。 “他们……他们,在干嘛?”云娇小声含糊道。 她不是不懂,也经常听表姐们提起过,还偷偷看过话本子。可那终究都是隔着一层纸,从没有亲见。刚刚那景象一下让她想到了话本子里的美好片段,情不自地想问,又打住了。 “他们……”刘恒想回她,却看到她双颊泛红时止住了话。 他将手臂撑在云娇身后的石头上,看着她红的嘴,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有样学样地低下了头,含住了她的。 云娇脑袋嗡的一下,身子忽然僵硬得不敢动弹,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闭眼。”刘恒的声音充了温柔,和刚刚那个眼神锐利的少年判若两人。 云娇顺从地闭上了眼。眼睛闭上以后,所有官全集中在了口齿间,还有背后那双大手,火热得像要灼伤她。 刘恒天生就是个猎手,圈住身前的猎物,专注着嘴里这朵含苞待放的花,想将她一片一片吃进肚子里。 他经常跟在队伍里和将士们一同吃一同睡,有些已成家的军士会开一些荤段子,自家的婆娘,邻家的俏寡妇,还有那些了衣服的苟且,他以前听过就忘,不知道今怎么的,让他忽然想到了那些画面。 眼前这个白的小兔子,任由他欺负,也不敢吭声。刚刚还气恼她是不是喜上了邢放,可看到她这么乖顺,心忽然就软了。 他放开她的,将她用力地搂进了怀里,低低地求道:“阿娇,你喜喜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就像五哥对姐姐那般好,不,我一定比五哥做得更好!” 云娇从刚刚的空白中慢慢清醒过来,被刘恒用力抱着,那么紧,像怕她跑了一样。瞪瞪地反应过来,刘恒这是喜她? 只听刘恒还在不住地求她:“阿娇,我去你家提亲了,他们说你还小。阿娇,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你长大嫁给我为止,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喜我,能不能不要喜你表哥……” “啊?表哥她……” “不许提他!” 云娇想说,其实放表哥有喜的人了,既然刘恒不愿意让她提,那就不提了吧。 有细碎的脚步声向假山这边走来,刘恒猛然放开了云娇,转身正巧看到了沈淮序和谢婉宁,四人俱是一愣。 刘恒咳了一声,双足发力,嗖地跑没了影。 云娇瞬间觉得羞赧,又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一红扑向谢婉宁,抱住她哭了起来。 “是不是刘恒欺负你了?”谢婉宁慌忙给她擦眼泪,看着她红红的嘴,口脂也糊了的模样,直觉是刘恒硬强了人家小姑娘。 “好个刘恒,你放心,我定不会饶了他。” “不是的,不是的。”云娇摇着头,想着刘恒刚刚的孟浪,又在她耳边求着要喜他的话,狠不下心让他受罚。 谢婉宁看向一旁的沈淮序,沈淮序向她点点头,追刘恒去了。 “走,我们回屋说话,别哭了,再哭脸要冻着了,那就不是小美人了。”谢婉宁哄着她进了屋子,这才耐着子问清楚事情原委,隐着笑意慢慢开解她。 …… 到了晚上,沈淮序同谢婉宁说起刘恒,不住地叹那小子突然就开窍了。 可他开窍没用啊,得云娇开窍才行啊,谢婉宁对此不置一词。 或许想到了以前,沈淮序将谢婉宁在身下,亲的她不过气来,方道:“刘恒可比我顺利多了,云家那个小白兔还是很维护他的,你说要罚他,小白兔还不肯。不像我,你当时可是差点跟我翻脸呢!” 这还能比较? 谢婉宁想到当初她一味地躲着沈淮序,还想着挑一个合眼缘的夫君,远远将自己嫁出去,离了镇国公府。却在普宁寺的偏殿里,被醉酒的沈淮序揽着强吻了。 她当时又惊又怒,又隐秘地觉得甜,一连好多天都不理他,一颗心摇摆不定。 直到他闯进画舫,不惜威胁二皇子自爆实力也要带走她,她就知道她完了,一颗心彻底向他倾斜了。 在梅林中,他那么深情地望着她,说着心悦她的话,像个大雨中无家可归的小狗,哒哒地跑到她面前,求她的怜。 “表哥,”谢婉宁动容地抱住了他的颈,眼中蕴着水汽,哽咽着道:“我那时候没有准备好,我不敢赌,不敢赌你对我的真心。表哥,我也心悦你啊,在你心悦我之前,我就已经心悦你了。” 我心悦了你两世!谢婉宁在心里说。又想到了前世那个而不得的自己,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淮序眼神微暗,没想到一句,竟然勾出她的眼泪来,也就是这时,他又觉出谢婉宁的不同,藏着心事,像隔着一层纱,看不清眼前的人。 第69章 诉前尘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