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叶子,你最近怎么不上线了?】 【风铃(哭)我现在每天要练钢琴,还要补课,没时间总在线了。】 【真好!你现在能弹曲子吗?】 【还不会,每天都在学指法,觉好枯燥。】 【学自己喜的东西很呀。】 【可是我不喜学钢琴。】 【是家长让学的吗?】 【嗯(哭)】 【(拥抱)不哭,我们正好相反,我妈总说画画没用,不让我画画(叹气)】 【要是能换换就好了。】 【能换的话我肯定和你换!】 【不说啦,我要下线了,别忘了宠物社区做每任务!】 【好哒好哒(亲亲)886】 【886】 - 叶纯粹关掉电脑,练完琴吃完饭洗完澡,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她还想再看会儿英语。 头发已经吹干了,她睡前有把头发扎起来的习惯。 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模样好像变了一点,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是头发更黑了? 抿着嘴绕起一缕头发正发呆,屋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她吃了一惊,回过头,叶良辰晃晃悠悠正往里走。这家伙进她房间从来不敲门。 “怎么了?”因为学电脑,叶纯粹跟他算是稍微悉了一点——但只是一点点,属于“不讨厌”的范畴。 没把他划进好人一栏,是因为他太过骄纵任,说是公主脾气一点儿都不过分。上次他竟然命令她以后不许哭,哪里有这样要求人的?纯粹自知寄人篱下,尽量不去招惹娇气的原住民,可这位实在难伺候,且脑神经发育异于常人。 果然,叶良辰进屋就小狗一样耸鼻子嗅嗅,问:“你沐浴呢?” “嗯?”纯粹懵懵的,问道:“什么?” 叶良辰控诉道:“洗发水本不是这个味道!你沐浴放哪儿?” 叶纯粹不知他又犯什么神经,老实答道:“在浴室里。” 叶良辰出去了,不过两分钟又回来,皱眉说:“沐浴也不对。身体也不是这个味道。你用香水了?” “没……” 他忽然走近两步,近得纯粹能闻到他刚刚又吃过草莓味糖。 “奇怪。”再次嗅嗅,叶良辰忽而烦躁起来:“有什么好瞒的?告诉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真的没有!”纯粹委屈极了,她低头闻闻袖子,哪里有什么味道嘛! “……”叶良辰拽着她往外走,纯粹问:“去哪儿……” “陪我打游戏。” “不行,太晚了……”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你、你太过分了,叶良辰!”他力气不大,纯粹很快甩开他的手,说话又带哭腔:“就算你是表弟,但也是男生,男生和女生晚上不能总呆在一起。” “哈?”叶良辰觉得莫名其妙:“你教育我?你以为你是表姐就能教育我?” “我没有…就是……太晚了,我不能去你房间。” “但是你好闻。” 叶纯粹简直觉得他是神经病:“什么?” 叶良辰不知在想什么,盯着她看了两秒,狐狸似的眼眯起来,再次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我知道了,还有可能是体香。” 叶纯粹脸刷地红了:“什么呀……” 叶良辰神秘兮兮地凑近,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有种实验,就是把人身体里的油脂出来做成蜡烛,据说也会有香气……” 叶纯粹打了个冷战,哒哒往后退两步:“变…变态……” 叶良辰哈哈笑着拍她肩膀:“小猫胆子,还想摆表姐的架子,呵。” 叶纯粹摸不透小神经病的脾,他喜怒无常的,偏偏身体又弱,仿佛风一吹就倒,简直比林黛玉还林黛玉!这叫人没办法同他较劲发火,更何况家里人都宠着他。 纯粹咬着,暗暗安自己还有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再忍耐几天,再忍耐几天…… “不过……”叶良辰收起笑,眼皮又耷拉下去,又变成不怀好意的血鬼了:“据说人的基因是会相互引的。” 叶纯粹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就好比从来没见过的兄弟姐妹,情上是陌生人,但相遇之后会很容易产生好。”他摸着下巴发表炸雷般的言论:“而人类对自己中意的人都会进行潜意识的美化,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所以我看你比其他人顺眼。” 叶纯粹想呵斥他,却又隐约觉得有道理。 “知道量子纠吗?从大爆炸的角度来讲,我们所在的宇宙来自一个奇点,所有事物都具有普遍的关联;再说你跟我是表亲,我们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血是一样的——你能想象吗?一模一样的东西就在我们的身体里淌……” 纯粹再次打个哆嗦,她小声问:“真的吗?” “不知道。”叶良辰摊了摊手,慢慢眨着狐狸眼说:“现在世界上那些科学结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知道有这种说法。” 纯粹慢慢地思索,难道叶良辰这么讨人厌,自己却还能忍耐,是因为那什么什么纠? 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模模糊糊想起舅舅温柔的脸。 她脑子嗡地一声,不自觉地咬着手指。 “我也是刚刚想通这个问题。”叶良辰自认为解决了一大难题,兴奋道:“好了!叶纯粹,以后练完琴就陪我玩,就这么说定了!” 叶纯粹仍木木地立在原地。 叶良辰心情大好,目前为止他的人生中——但凡他兴趣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得不到或者搞不明白的,现在来了个他兴趣的叶纯粹表姐,也不过如此嘛! 叶良辰哼着歌儿回房间了,纯粹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金雨点那伙儿人在学校见着叶纯粹就躲着走。 不过,纯粹隐约觉到,多数女生对她都默默疏远了。跟男生就更不用说,本来就没什么集。 因此口语表达课时的分组讨论,纯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原位。 班上本来人就不多,原本的小团体还是保持原样,只不过现在多了个叶纯粹。 金雨点远远哼一声,趾高气扬地宣布:“咱们组就讨论法国,我小姨男朋友就法国人,我每年都陪妈咪去法国购物,接待我妈咪的经理还经常接待好莱坞明星呢。” “看她嘚瑟那样儿,谁没出过国似的。”跟倪倪一组的女生翻了个白眼:“咱们讨论哪个国家?我喜英伦风格。” 张倪倪往叶纯粹那边看了好几眼,回头跟几个小姐妹商量:“咱们……要不要把叶纯粹拉进来?” “她呀……”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要或者不要。 这时候韩维和拖着凳子过去了。 张倪倪无形中松了口气,有女生说:“嚯,韩维和真够意思的。” “倪倪,韩维和之前是不是跟你一个院的?我看跟小东他们那伙儿特别铁。” “小时候是,后来他爸上去了,就搬小院了,但还是跟原来那伙一起玩。” “怪不得那么横……”一个女生撇着嘴,貌似嫌弃,眼睛却亮晶晶的:“我妈说他们大院子弟,多出氓土匪!” “是吧,太暴力了。我还是喜淇奥师兄那样儿的。” 张倪倪白眼:“你是不是没去过散打部啊?巧哥比韩维和更暴力,只不过脾气好。” “哇,那岂不是文武双全?倪倪,你跟淇奥师兄那么,有没有他qq号?” “我记不住,回头发给你吧。” “可以加吗?” “加呗。不过他经常不在线,也不开qq空间,加了也是在你列表躺尸。” 再说纯粹这边。 纯粹讨厌结组活动,因为这会使自己特别显眼。 英语口语表达课,老师让结合自己的经历,以小组为单位向同学们介绍自己了解的异国风土人情。 大家都找到各自的小团体,纯粹坐在原位垂着头。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 自己没去过其他国家,口语又差,待会儿又要被这群同学嘲笑了。 她等待凌迟般坐在座位上,一面祈祷着有谁能来打破僵局,一面祈祷着老师或者助教不要发现孤零零的她——被老师分配给某个组,这似乎更让人难堪。 祈祷着,祈祷着,眼前落下一片影,韩维和抿着嘴拖凳子过来,看了她一眼:“你有小组了吗?” “没有。”纯粹小声说。 “那咱俩就是一组了。” “可是……”纯粹条件反朝韩维和那伙看去,小东嘴巴正张成“O”型往这边看,然后被另一个男生搧一下后脑勺,这才捂着脑袋移开目光。 “……谢谢你,韩维和。” 韩维和好像忽然很热,扯了扯领口扇风,又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说:“谢什么,没什么好谢的,我……我也正好没组。” 他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手腕上戴个电子手表,袖子得很高,几乎到了手肘。 尽管两人年纪还小,别特征却已渐渐分化。 男生小麦手臂肌紧紧绷着,身形隐约有了少年的修长轮廓。 韩维和打小力异常充沛,穿开裆时就跟着场上的兵傻跑,后来常跟警卫员捉藏,时不时挨顿打三五天挨顿训,把身体造得格外结实。 叶纯粹呢,家庭条件不太好,本身又有点挑食,格,心里藏事。一旦碰见什么郁结的事儿就几乎整不吃饭。农村老人哪里懂什么儿童心理,只呲哒几句猫儿似的挑食,不吃饭?饿几天就吃了。由此一来就有点营养不良,身子比同龄人矮一截儿。 好在正长身体的年龄被接到了姥爷家来。 虽说麻烦事儿也多,可即便每天吃点猫儿量大的饭食,也是营养均衡搭配好的。再说环境好,有个脾气好的舅舅时不时陪着哄着,不到一月,眼瞅着就长高了。好水好食养着,皮肤也细发了,原本黄叽叽的脸呀胳臂呀愈加白皙细起来。 韩维和看两人的手臂面对面横在桌子上,不自觉屏住呼大气儿不敢出。 砰砰,砰砰,韩维和觉得自己好像出病了。 “韩……维和,”纯粹半低着头,正好看到他口的红领巾结儿:“那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韩维和“哦”一声:“上次是我来晚了,该骂,该骂。” “不是,是你跟别人……好像谈事情那次。” 韩维和脑子运转半天才想起第一次跟叶纯粹说话的时候,自己确乎是揪着别人脖领子谈事情。 “啊。”韩维和了后脖领子:“是,我们谈事情方式比较特别。” 他想起什么来,放下手义正辞严地跟纯粹说:“不过那是因为结巴被欺负了。以后你也是,被欺负了随时找我——我爸说了,军人天生就是保护老百姓的。” 叶纯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她再次说谢谢:“韩维和,你是我在这里到的第二个朋友,谢谢你。” “第一个是谁啊?” “是倪倪。” 韩维和心里好像浮了个气球,轻飘飘的,他面对这殊荣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啊,啊,成,成成。我们说主题吧……”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