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当时还有些好奇地频繁打量,几番言又止,恐怕心里在猜想,估计又是个背时娃儿失恋了,不然怎么会无声地哭得那么惨呢。 在玄关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也可能是半个钟头,余立果有些分不清时间了,他缓缓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呜呜呜地又哭出声来,真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哭成这样呢? 原来眼泪竟然还没有枯竭。 心脏像是被一只带着锋利指甲的手狠狠地攥紧,痛得他额头冒汗,然后那只手仅仅松开一秒钟后又再次用更大的力气,一下子用指甲把心脏给穿。 太痛了,怎么会怎么痛呢? 余立果觉眼泪进了嘴角,又咸又苦,于是哭的更加大声,好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配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哭声在宽阔的家里回,越发显得忧伤可怜。 这是余立果活了快26年来,除了外婆去世,第一次这么哭得撕心裂肺。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江驰禹得难以自拔。 所以他曾经茫,自我怀疑、自我批判、无端猜忌、又心怀侥幸。 陷入情里的人,总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和原来的自己判若两人。 曾经他是那样自信的一个人,也会因为着一个人而时常觉得自己这不够好那不够好,也会因为着一个人想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变成对方喜的样子。 甚至还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多力去模仿屠定云的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两人本没有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他独自一人经历过很长时间的自我拉扯,将自己撕得一片片的,却又在江驰禹说想他的时候,把自己一片片拼好。 完整的回到江驰禹身边。 很可笑,他这次回到中京,居然还抱着想要矫正江驰禹情观的愚蠢想法。 是的,愚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他江驰禹一直都活得比所有人都清醒。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并且可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他有过那么多的情人,甜情话张口就来,情这门课,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演得以假真。 或许喜是有的,余立果自嘲地笑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江驰禹要甩掉刘元白时,以一种高高在上又假装温情的模样,对哭泣着的刘元白说过的话。 “当然喜过……但是我这样喜过很多人。” 那时候江驰禹着那副人心魄的残忍笑容,是这么说的。 余立果到现在都还记得刘元白当时惨白的脸。 那么自己和曾经的刘元白到底谁更可悲呢? “哈哈……”余立果哭着哭着突然笑起来,一股气哽得脖子生痛。 都一样的,都不是唯一,也不是例外。 都不过是他江驰禹,一时兴趣上头玩玩的玩具罢了。 自己和那些情人所有的区别,仅仅只是他拥有一本红的,早就被丢到屉深处从未再拿出来过的,毫无意义的结婚证。 哦,不对,余立果回想起除夕那天去上卫生间时听到的江驰禹和江义的对话,自己和那些情人不同的地方还有,他给江驰禹带来了很不错的利益。 而这一切,明明在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就已经坦诚布公地说过了。 江驰禹很明确地说了结婚是因为这段婚姻能给他带来想要的利益,还让余立果签了协议。 只是后来的那些浓情意里,那些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使得余立果都快忘了他们是怎样开始的。 或许,只是他一个人忘了,但是江驰禹时时刻刻都还记着。 这当然算是一笔划算的生意了,他们是签了婚前协议的,离婚时余立果得不到一分江驰禹的财产。 两人恋以来的确他是花了江驰禹不少钱,可是别忘了,余家买了两幢写字楼给余立果,在余立果26岁之前收益都是江驰禹的,余立果再怎么花,也本就没有花掉这么多,况且后面他出了点钱给余立果开了宠物医院,后期余立果都是花的自己医院挣的钱居多。 所以,将余家给的钱,来养余立果,还能享受余立果的身体和意,他江驰禹又能得到江氏和那块价值极为可观的地皮,离婚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多么划算。 余立果简直难以想象,那么长的时间里,自己居然上的,是这样的人。 江驰禹才没有变,他依旧高傲又自私,狂妄又恶劣,有最人的深情眼,干的却都是狠的招。 惯用甜言语,用金钱利益来将人惑,用之名将余立果玩儿得团团转。 头一夜还搂着自己叫宝贝夹紧一点,第二天就和别人接吻。 再回想起江驰禹那张嘴曾经吻过那么多不同的,真是无与伦比的,令人恶心。 余立果哭得够了,也不知到底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扶着墙站起来,伸手摸进自己脖颈间,掏出今天特意带上的,曾经生时江驰禹送他的那条绿宝石项链。 他以前喜得不得了,恨不得世界炫耀。 如今才发现啊,原来没有一丝光的时候,再昂贵的宝石也发不出任何光芒。 余立果收紧手指,用力一扯,将链条生生扯断,用尽力气狠狠地砸到地上。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