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佳摇摇头:“不知道,俞洲,你有没有听徐老师说过为什么?” 一直沉默听他们说话的俞洲抬起头,看向徐晓风的背影。 他们朝夕相处大半年的时间,这些事情徐晓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俞洲只知道他曾是京大最年轻的数学教授。 他抿了一下,按照徐晓风对外的说法,道:“身体不好过来养病。” “哦……”陈乐佳点点头,“确实看他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冬天上课总是咳嗽。” “那也不对啊,”陈乐瑶好奇得挠心抓肺,“养病为什么不在京市养?我们这连三甲医院都没有。” 陈乐佳还要说什么,徐晓风点完菜回来了。 “都饿了吧?等会多吃一点,我点的全是菜。”徐晓风道。 “谢谢老师!”陈乐瑶坐直背,“老师也要多吃点,我哥说你冬天讲课老咳嗽。” 徐晓风今天讲了一上午,确实有些累了,他坐下后道:“嗯。乐瑶,你明天是不是17岁?” “对,再过一年就成年了。” 徐晓风问了很多她过生的细节,在哪里唱k、家长会不会来、爸妈送了些什么礼物……事无巨细,似乎在学习怎么给别人过生。 问完,他道:“明天我就不去了,怕有老师在场你们不自在,我让俞洲带礼物给你。” 陈乐瑶没有勉强,笑得很开心:“那我先开始期待老师的礼物了。” 很快菜上齐,徐晓风跟他们聊了一会奥数竞赛的事儿,吃完饭又给他们留了作业,然后带俞洲回家。 今天俞洲格外的沉默。 徐晓风绕路去了一趟商城,给陈乐瑶买了生礼物。结账的时候,他看到俞洲消沉的脸,忍不住逗他:“怎么,吃醋了?” 俞洲今天先是看到陈乐瑶和徐晓风说悄悄话,后来又听了一大堆徐晓风的事迹,只觉得又酸又低落。 酸他对哪个学生都一样的好。 低落他们之间似乎隔着天堑,一个是天上的仙人,一个长在泥地里。 徐晓风:“洲洲?” 俞洲听到这两个字,所有盘错节的复杂情绪都断了。 ……洲洲? ……是徐晓风在叫他吗? 他抬起头,徐晓风正在看他:“我看陈乐佳有时候会叫他妹妹瑶瑶。” 俞洲:“这是叫小孩和小女生的方式。” 嘴里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不住。徐晓风攀上他的肩膀,没理会他心口不一的抗议,又道:“我给你也办一个生宴会吧,你可以请朋友过来一起庆生,在家里或者定个ktv都行,洲洲今年要十七岁了。” 两人离得近,徐晓风说话时的温度就贴着他的耳朵不远。 俞洲飞快从耳垂红到了额头。 “我不过生,”他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妈说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生呢,”徐晓风他后脑勺,“我给你算一个生吧?” “算?” 徐晓风沉几秒,然后想到什么,捏了捏俞洲的肩头:“我在除夕晚上救了你,就把生定在除夕怎么样?” 俞洲一愣。 他看着眼带笑意的徐晓风,只觉得脸上更热了,连带着心口也热了起来。 他在除夕遇到了徐晓风,把除夕定位生,是不是意味他从他们的相遇那刻起新生? 徐晓风知道自己说的话代表什么吗? 俞洲红着脸偏过头去,徐晓风还丝毫不觉,又道:“不过除夕要叫人来庆生可能难一些,我们可以两个人在家里过,蛋糕和年夜饭一起吃。” 俞洲:“……嗯。” “心情好点没?”徐晓风凑近了看他,“记得给你的朋友准备礼物。” 当徐晓风想哄人的时候,俞洲总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点点头,看看四周,然后悄悄握住徐晓风的小拇指。 这是一个很依赖的动作。 在他还小的时候,总会像这样用力握着俞若云,迈着短腿努力跟上她的步伐。 徐晓风看了一眼俞洲用力攥紧自己的手,勾起嘴角,任由他握着一路走回家。 徐晓风给陈乐瑶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漂亮的音乐盒。 俞洲给陈乐瑶买了她念叨了一个月的飞机模型。 出发去参加生宴会的时候,徐晓风还坐在书桌后面写什么东西,头也不抬地说:“不要喝酒。” 俞洲目光柔和:“好,还有吗?” “十点前要回来。” “嗯。” “过马路要注意车辆。” “……记住了。” “回来的路上帮我带一份李记的绿豆糕,晚上没吃。” “好。” 说完这些,俞洲还站在门口,像是等待主人指令的小狗。徐晓风没忍住也笑,道:“好了,去吧,玩得开心点,不要整天闷在家里做题。” 俞洲意地出门了。 到ktv的时候,包厢里已经群魔舞。陈乐瑶爸妈都是做生意的,家境很好,又特别宠家里唯一的小公主,给她定了最大的包厢,但依然显得很拥挤。 班上几乎一半的同学都来了,隔壁班的几个好友也在,甚至还有陈乐佳的同学。 几十个人挤在包厢里,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打游戏的打游戏,玩桌游的玩桌游,吵得人一进去就鼓膜嗡嗡作响。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