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身的一刹那,她飞快地叫起来,“核桃,点灯!”语气里带着一丝急促和仓惶。 明亮的光线在屋里亮起,四爷看到了她脸上还没消退的绯红, 边的笑意更深。 耿宁舒没看他,手脚麻利地把蛋糕上的蜡烛摘掉,指着旁边的竹刀,“过生辰的人自己切。” 四爷知道她没亲自给自己递,是害怕自己握她的手,只得自己动手了。黑乎乎的蛋糕切开来里头还是黑漆漆的,看起来像是烤焦了,不过是她做的,他怎么都要吃下去。 他切出一块来,没有给她,要是真的焦了就不让她吃了。他咬了一口,却没有尝到焦味,微苦中带着甜味,一种奇特的香气分外浓郁。 耿宁舒问他,“好吃吗?我用巧克力做的。”她知道四爷不喜 吃太甜的,就做了个巧克力布朗尼味道。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赏赐,还用在了自己身上,四爷有些动容,又多吃了一块。 耿宁舒吃了蛋糕就谢客,“爷明 还有大事,我就不留您了。” 可情思翻涌的四爷哪还走的了,“这么晚就不折腾了,爷在这歇。” “那爷歇着,我先去洗漱。”耿宁舒想到他刚才那浓重的侵略 就有些慌张,在浴房里磨磨蹭蹭好久才出去,看到他闭着眼睛这才放下心来,蹑手蹑脚上了榻。 结果她刚躺下舒了口气,旁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拉着被子将她一起裹了进去。 “啊!”耿宁舒惊呼一声,“爷你装……唔……” 四爷继续了之前没做完的事,于是刚吃下去的高热量甜点,就在运动中被消耗掉了。 生辰当 四爷是放假的,不过还是得先进 一趟,耿宁舒抱着被子睡得很沉,他握着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以免着凉,一眼就看到她指甲粉粉 的,跟冰粉一样 人,抓着又亲了两下。 要出门前,核桃将装帕子的匣子递给他,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这是格格给主子爷的生辰贺礼。” 四爷打开是一个编织的小玩意,橙 圆圆胖胖的一只,顶上还有一撮绿 的小柄。 “这是……”他认了好一会儿,“柿子?” 核桃点头,“格格说,这是柿柿如意的寓意。” 四爷看着小东西笑了,直接揣进了怀里,“等她醒了和她说,爷很喜 。” 第91章 四爷进 是去拜见德妃的,看着门上永和 的牌匾,他停住脚步深 了一口气,这才踏进去。 德妃跟前的嬷嬷亲自 他进的门,“娘娘知道您要进 ,今儿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 这些只不过就是客气的场面话而已,四爷的内心毫无波动,面上很配合地 出几分动容,“让额娘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嬷嬷笑起来,“贝勒爷这是哪的话,亲娘等儿子,只有高兴的份儿呢。” 四爷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有再接话。 德妃见他进来,连忙招呼 女,“快给老四上茶。” 她今 穿了件秋香 绣如意纹的旗袍,名贵的云缎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得出来是新做的。脸上也仔细地上过妆,还隆重地梳了钿子头,珠翠围绕的 致又奢华。 却也显出了几分疏离,四爷垂下眼帘遮住里面些许的黯然,额娘这样庄重的打扮,像是马上要去参加典仪一般,反倒没了见儿子的那种亲近 。 他还记得上回老十四过生辰,额娘只是松松挽了发髻,穿着平常的衣裳,连眉都没有描,跟普通人家一样 出轻快自在的笑。 “儿子给额娘请安。”他上前行了个礼。 德妃立刻道:“快起来坐下说话,自家人不必这样客套。”话是这么说着,可她却端庄地坐在那,只是冲他抬了抬手。 四爷直起身来,不由回忆起那次老十四行完礼,额娘是走到他跟前亲手将人拉起来的,举手投足之间门 是掩饰不住的亲昵。 他端起茶碗,用力吹了两口,把这些不自觉涌出来的杂念全都吹走。 待他喝了一口,德妃指着他跟前那碟牛 糕道:“这是太后娘娘方才送了来的,说是你 吃。我记着你从小就不 吃牛 做的东西,说是腥味重,想着是不是她记错了。” 四爷看了眼,那牛 糕有些眼 。苏培盛比他还早认出来,这是耿格格在府里时经常做的小点,进 的时候就带给太后尝过,他就有些为德妃尴尬,爷确实是 吃的。 不过四爷没有戳穿,“许是皇玛嬷自个儿喜 吃,记岔了。” 其实他小时候也是 吃的,只是那时候额娘的位份还不算高,每 份例内的牛 只有一小罐,底下弟弟妹妹们 吃,他不愿跟他们抢,又怕额娘心里不好受,这才说牛 腥自己不喜。 因为懂事而说出的善意的谎言,到了现在再说破也没有意义,不过是徒增两人之间门的尴尬罢了。 听到这个答案,德妃果然松了口气,要是连太后都知道他换了口味,自己这个亲娘却不知道,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就先撤了,换一碟云片糕来,你 吃那个。” 四爷很给面子地捏了一片就着茶水慢慢吃着,两人坐得不远不近,却有些无话可说。 殿内燃着香,他注意到不是德妃一贯喜 的芍药香,而是养心安神有助入眠的宁神香,就问起:“额娘近 身子可好?” 德妃笑着答:“我这一切都好,倒是秋 早晚风大又冷,你要注意多加件披风,别着凉了。” 四爷点头,“儿子记住了,入了秋额娘也要保重自个儿。” “额娘省得。”德妃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面对小孩子气的老十四她可以说个不停,关照这个提醒那个,可对着已然成 稳重的老四,她就有点掌握不好分寸了,说多了还担心他嫌自己唠叨。 眼见气氛又有些凝滞,嬷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娘娘,您备下的贺礼还没拿出来呢。” 德妃像是遇到了一场及时雨,忙道:“对,快把给老四的生辰礼拿出来。” 嬷嬷将一个装东西的锦盒拿过来 到了四爷手上,德妃道:“打开看看喜不喜 ?” 四爷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雕着福字的羊脂白玉的玉佩,他拿着锦盒的手指微微用力了些。 旁边的苏培盛没忍住磨了磨牙,德妃娘娘这是实在想不出送什么了,还是对主子爷实在不上心,前年送的也是差不多的玉佩,实在不行就跟耿格格似的亲手编个小玩意也是可以的呀。 四爷丝毫没在脸上 出失望的神 ,含笑收下了,“好漂亮的玉,儿子很喜 ,谢额娘。”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德妃的这种疏忽。 他将装玉佩的盒子盖好,让苏培盛捧着,不自觉触碰了一下 口,那里放着耿宁舒亲手编织的小柿子。 见他喜 ,德妃的笑容越发舒展了,“又大了一岁,以后要更用心为皇阿玛分忧。对待兄弟也要亲厚,不可生了矛盾让你皇阿玛难做。” 每回就是这几句吩咐,四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只管应着就是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嬷嬷已经将早膳摆好了,德妃将几盘菜往他那边挪了挪,“都是你素来 吃的,多用一些。” 四爷很给面子地各夹了一小筷子放到碗里,又对她说:“额娘别光招呼我,您也用。” 看起来非常的母慈子孝,可只有当事人和旁边伺候着的知道气氛有沉闷。 亲母子之间门没什么话题可以讲,说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们,德妃道:“李氏是个好的,不过子嗣还是多些的好,你皇阿玛就喜 子孙繁荣的。” 四爷不想接这话,干巴巴地点头。 德妃又道:“说起来你那新生的小阿哥我还没见过,等过年的时候让李氏抱进 来给我看看。” 四爷应下,“到时候让孩子们都来,让额娘好生看看。” 两人吃了足足半个时辰,放下碗的时候,桌面上的菜都完好地跟没动过似的。 又稍稍坐了会儿,德妃问起他设宴的事,四爷就道:“儿子给兄弟们到府中喝酒。” 她顺势就道:“我看着时间门不早了,招待他们要紧,额娘这边就不必伺候着了。” 四爷顺着她的话就告辞了,走出永和 他才把进门时候的那口气种种吐了出来。 耿宁舒说得不对,参加那些应酬宴会算不上辛苦,在这里吃顿饭才叫真正的如坐针毡。 待他出了门,德妃也塌了 ,放松地叹了口气,“扶我进屋重新梳妆。” 这 头的金玉珠翠重的很,要不是生怕老四觉得自己怠慢了他,她平常是不会这么打扮的。 钿子头拆完她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些许白发,德妃笑着跟嬷嬷 慨,“这时间门过得真快,当年刚出生的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团,转眼就这么大了。” 嬷嬷在旁边听着默默在心中叹气,可不是转眼长大了么,四爷还不会说话就送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懂事的小大人了。要是生出来就在娘娘膝下养着,母子俩也不会跟现在这样生分。 这么多年了,两人的关系还是停留在原地没亲近多少,从前的裂痕真的能修补完好吗?她越来越觉得困难重重了。 四爷完成了任务就快步出 了,半途被梁九功给追上,将一个细长的卷轴 给他,“贝勒爷,这是万岁爷给您的生辰礼,不必前去谢恩了。” 他打开瞧了眼,是一副自己从前夸过的山水画,他知道这是自己帮了废太子让皇阿玛 意得到的奖励。 四爷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来,“谢皇阿玛赏赐!” * 打马回到府里,宴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前院摆了几桌子,乌拉那拉氏的亲戚来了几位,李氏家里虽然没什么人,也来了两位。 阿哥里头,废太子在 里拘着也没出来,派人送了贺礼来。直郡王大约是气他帮了废太子,不仅自己没到,礼没来,连个送信的都没有,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不过十三爷也过来了,四爷高兴的很,就没把直郡王的事情放在心上。其他开府了的弟兄们都很给面子地来了,废太子解除了圈 是个重要的信号,他们之间门的明争暗斗顷刻间门消失了,桌上自然是兄友弟恭,一派和气。 后院里也摆了席面,菜 豪华又丰富,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各式各样都有,前院的大厨和袁有余共同 刀,让耿宁舒吃得非常 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菜量太小了。最喜 的一道烤鸭她把自己的份额吃完以后不过瘾,还把旁边武格格的那份也吃掉了。 夜 渐深,她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前头喝酒划拳的声音还是非常响亮,看来是要闹到很晚,后院的女人们就先散了。 大家都有共识,四爷今晚是不会进后院的,各自安心睡下。耿宁舒也不例外,结果都快睡着的时候,核桃掀开 帐叫她,“格格快醒醒,主子爷来了。” 耿宁舒皱眉不大高兴,这都几点了?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披了件袍子出去,“这么晚了爷怎么还过来?” 四爷已经在前院洗过一遍,换过衣裳,不过还是能闻到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没答,开口就道:“陪我再喝点。” 这是在前头还没喝够?耿宁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是发酒疯吧?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四爷轻笑一声捉住了她的手,“爷没醉。” 寿星最大,耿宁舒只好吩咐白果,“让膳房 些小菜上来。” 光喝酒不吃菜容易喝吐,她可不想大晚上的还要给他善后。 夜 深深,两人坐在外间门的榻上,只在旁边点了几盏灯,幽暗的光线下飘着酒味,耿宁舒看着很有酒吧的氛围。 小菜很快就来了,不过四爷看也没看,抬手就闷了一口酒。 第92章 这样豪迈的喝法,耿宁舒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情绪好像出了些一些问题。 是在前院喝酒的时候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不高兴了?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深夜抑郁? 不过耿宁舒没开口问,开解别人这种事她很不擅长。如果他想倾诉吐槽的话自然会主动开口的,他不想说自己非要去问也没意思。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