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专家教授模样的医生,一身笔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季主任听说我们是公安厅来了解情况的,非常热情。 icu在疫情开始后,就不准任何探视了,你们见不到她,即使见到也没用,还不如听我说。这病人吧,有轻微的水肺气肿的影像学表现,溺水肯定是溺水了。季主任说,但是呢,她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是平稳的,血氧和度正常,也没有过度窒息的征象,所以现在暂时搞不清她处于昏的原因。 昏?我问。 那,她有没有机会醒过来?总不能就这样成植物人了吧?大宝问道。 这个,我刚才说了,现在请了神经内科、神经外科的专家会诊,也没有能得出结论,脑电图确实有一些异常。搞不清昏原因的话,我也就无法估计她能不能苏醒了。季主任说,人脑的结构嘛,你们懂的,太复杂了,现在医学科技还搞不清楚。 会不会是装的?我大胆提出了设想。这样一问,身边的陈诗羽皱了皱眉头。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和医生装什么吧。季主任说,神经外科进行技能反检查的时候,也没说她的昏不正常啊。溺水病人,有可能缺氧严重,影响脑部机能,最终导致神经功能受损害,甚至变成植物人,都是有可能的。 陈诗羽突然说道:你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不正常的损伤吗? 我扭头看了看陈诗羽,心想:这姑娘不会最近查家暴查出惯了吧?总不能谁都经历家暴啊。 没有。季主任说,她入icu的时候做了全身检查,没有损伤,也没有陈旧损伤。依我看啊,这就是单纯的溺水事件,没什么疑点。 好的,毕竟是一死一伤,我们也希望她能苏醒,好搞清楚事发的经过。我说道,麻烦您了,不耽误您工作了。 我们尽力。季主任对我笑了笑,转身走进了病房。 嘿,老秦快看手机,史方的父母同意尸检了!大宝拿着手机,说道。 原来董局长给我们几个人都发了消息,约定下午三时,在殡仪馆对史方的尸体进行检验。 这天天沉,但解剖室内通明的灯火,把尸体照得更加清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面苍白地躺在解剖台上,尸体背侧的尸斑已经形成,手指也因为尸僵的作用蜷缩了起来。韩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尸表检验,我和大宝立即穿好了解剖装备,走上前去,加入了尸检的队伍。 确实是没有窒息征象。大宝检查着死者的指甲,说道。 我走到尸体旁边,静静地观察着。尸体的表面,即便已经除去了衣物,还是脏的,可想而知这缺乏保养的隋河水有多养料充足。死者穿着短袖和长,尸体似乎在坠落到河里的时候,在岸上有一个翻滚,所有身体位置,比如头面颈部和双臂,甚至衣襟起就可以暴的腹部和部,都黏附着泥土、树叶,还有几枚苍耳子刺入了皮肤,周围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们对尸体进行了拍照和摄像固定,然后将尸体上肮脏的附着物清洗干净。尸体上,没有约束伤、威伤和抵抗伤,看起来很自然,没有搏斗的痕迹。除了苍耳子造成的损伤,尸体上还有一些小块状的擦伤,看起来是落水的时候形成的,对案件的整体定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尸表检验已经结束,韩法医拿起手术刀,联合打开了死者的腹部,开了,掏了舌头。死者的气管内确实有一点淤泥和杂物,可以判断他在落水的那一刻,还是有呼的。但是,他并不像其他落水者那样,他没有严重的水肺气肿,肺脏表面没有肋骨痕,肺叶间也没有出血点。从这一点可以判断,他不是溺水窒息死亡的。 干溺死?大宝口而出,转念一想,又不对,说,不对啊,干溺死,也是窒息啊,总不能连个脏器出血点都看不见。 又有溺水的征象,又不是溺死,最大的可能是中毒了,快死的时候入水。韩法医一边说着,一边了几管子心血,剪下一块肝组织和一块胃壁组织,又取出一些已经消化了的胃内容物,说,送去加急毒化检验。 加做个酒。我转头和急匆匆离开的技术员说道。 你是在怀疑许晶杀夫啊?在一旁观看的陈诗羽惊讶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韩法医耸了耸肩膀,说,嘿,头锯开了吗? 在韩法医的助手魏法医锯开死者的天灵盖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开颅就是个程序问题,不论怎么的,他的颅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种近乎统一的认识,在魏法医取下死者的脑组织的时候,全部发生了改变。非常奇怪,死者的脑底部有大量的出血和凝血块。这些出血挤死者的脑干,导致了脑疝。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所在,这里的出血势必会导致死者立即死亡。 居然不是中毒!死因在这里,太意外了!韩法医惊讶道,毒化是不是没必要做了? 既然送去了,做一做也无妨。我说道,死者的头皮没有损伤,不可能是外力直接打击头部而导致的脑底出血。这种情况的出血,只有两种可能。 基底动脉畸形。大宝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