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祺惊魂未定,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阵疾风夹带着野兽的腥臭扫向他面门,栾祺堪堪勉强避过,正想挥刀反击。 忽然一股浓血就劈头盖脸泼了他一身,紧随着啪地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跌落他身上,那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钢刀。 栾祺受了一惊,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 铁末龇牙笑着收刀道,“北小王,你这样以后怎么跟着世子打仗?” 栾祺脸憋得通红,“不要你管!” 说着他发了狠,一刀扫开一个兽人。 但是他们毕竟人少,那些兽人前赴后继,眼看他们就要被大群涌来的疯狂的兽人没撕裂。 阿迦罗眼神一沉,忽然厉声道:“带上来。” 铁末闻言,将手指抵住间一声哨响,密林间忽然又驶出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只有三五匹马,其间居然还有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年老一个年轻,但她们的手都无一例外被捆着,嘴巴里也封着绑带子。 “安洛!”一个正在挥舞着刀的兽人忽然嚎了起来,就要冲上前去。 铁末手中的大刀在那女人身前一横,“不许动,不然杀了她!” 那兽人大吼一声,憎恼地单手垂着脯却不敢动作。 阿迦罗道,“浑图部反叛,部落里余下的老小妇孺全都被抓捕,押在王庭。你们再跟随乌赫谋反,他们就全得死!作为惩罚,大单于还会他们的骸骨会被扔到燃烧的恶海中,魂魄永远忍受烈火的煎熬。” “阿迦罗!闭嘴!”乌赫大怒道,“大单于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一定是你!” 阿迦罗眼中森冷,扫向那群兽人,“现在拿下乌赫,单于就赦免你们全族!你们仍旧是十八部落中的一员,你们的家人也会被释放。如果不……” 他说话间,铁末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那女人痛苦地惨叫起来。 周围的兽人急了,跟着喉咙里发出呜隆的低吼。 阿迦罗淡淡接上前面的话,“那么浑图部从此就要从十八部落里抹去!” 夏的林间,忽然静得只剩下蝉鸣声。 接着最初咆哮的那个兽人森森转头看向乌赫,紧跟着周围的几个兽人也着气,把凶狠地目光慢慢转向了他。 乌赫的脸顿时青紫了,“别信他!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几个兽人一拥而上把他拖下了马,狠狠按死在地上。 乌赫艰难地抬起头,眼睛里爆出血丝,歇斯底里喊道,“阿迦罗,你无!你利用女人孩子,你跟中原那些家伙一样卑鄙!” 阿迦罗翻身下马,走上前,一只有力的大手卡住乌赫的脖子,稍稍用力。 乌赫瞬间额头青筋暴起。 “你当我不会杀兄弟,胆子就横了?” 乌赫脸涨得通红,目睁裂,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我要征服中原,就要了解我的敌人,我不仅学他们,还会比他们更狡诈更无。” 阿迦罗说着一撤手,还没等乌赫起身,又一脚狠狠踏在他口,“铁鞭在哪里,出来。留你命。” 乌赫眼前一黑,差点内脏都被他碾出来。 他此刻像一只翻了身的乌一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腔像一个破风箱般剧烈咳了好久才过气,忽然嘿嘿狞笑了起来。 “阿迦罗,你这回找错人了这铁鞭还真不在我身上。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惊起林间的飞鸟。 “让他闭嘴。”阿迦罗厌烦道,“搜!” 他话音刚落,被旁边的铁末一拳头将乌赫砸昏了过去。 仔细查找了一番,栾祺站起身问,“世子,铁鞭真不在乌赫身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阿迦罗想了想,“去找禄铮。” 等他们来到那小县城外的时候,就见到一部马车停在了城门外。 阿迦罗赶紧道,“退后,噤声。” 其余人立即避到了树影下。 只见从马车上飘然而下了一个人,那人身材修长,容貌清秀,衣带当风,甚是潇洒。 在看清了来人,栾祺神又惊又喜,“怎么是沈先生?” 阿迦罗眉头一皱,萧暥?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 *** *** 云越刚刚将禄铮等人拿下,捆得结结实实。刚想押送出门。 面就看到见一人飘然而来。 那人姿态慵散,倒是颇有几分午后闲暇时寻友访客的样子。 云越一诧,“先生,你怎么来这里?” 此前,谢映之让他来此小镇拦截禄铮,他还有些将信将疑,没料到还真抓到了这条大鱼。他正赶着想把禄铮押回黄龙城。 谁料谢映之道,“不忙,我先问他几句话,云副将,你带其他人先出去。” 门掩上了。 天气炎热,禄铮上燥裂起泡。 谢映之悠然抬手倒了杯水,递到禄铮嘴边。 不料禄铮一头撞翻杯子,怒道:“萧暥,你这个臣贼子!要杀就杀,别假惺惺的!” 萧暥? 谢映之微微一诧,随即恍然道:“哦,原来你知道了啊。” 然后他好奇地端详了禄铮那灰头土脸的模样片刻,道,“你大概对我有点误解。” “误会?!”禄铮被他那悠散的姿态更加怒了,眼皮子暴跳,“天下皆知京城血夜,你残害忠良杀皇后胁迫陛下,你这无小人,你……” 趁着禄铮破口大骂之际,谢映之找了个椅子悠闲地坐下,淡漫道,“郑图谋反,若不平则京城动百姓浩劫。主公不得已而为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稳定京城,何错之有?且尔等光知他京城血夜雷霆手腕,却不知他用心良苦重建大梁坊市以安黎民,造尚元城纳商贾以富国家,尔等更不知道除夕夜他只身赴险,阻止明华宗一众妄人焚城之企图,救百兆黎民于灭顶之灾,如此功绩尔等却视而不见,一意颠倒是非黑白。再观禄将军,你自己坐拥一方,名为诸侯实为强匪,抢占土地聚敛财富,建黄龙城蓄匪兵数万,置酒池林以盘剥百姓,你辈在襄州数十年,可有寸功于当地?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主公?” 一席话说得禄铮脸通红,气得发抖,竟又哑然无言以对。 半晌才道,“你,你到底是谁?” 他称萧暥主公,称呼云越云副将,肯定不是萧暥本人。 再一听,声音也似乎也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昨晚的萧暥是谁?以前的沈先生是谁?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禄铮顿时觉得云里雾里。 谢映之颇为同情得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在面上轻轻一拂。 那一瞬间,仿佛清风拂面而来,这暗的屋子都微微明亮起来了。 只见那白衫如雪,映着他清雅隽逸的容颜,站在那里,就恍若华光照眼,如玉树琼林,神姿仙貌,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中人。 “沈……沈先生?” 屋檐下,透过窗,栾祺看得呆愣在原地,一时间呼都忘记了。以往只知道他气度潇洒,却不想竟然是这等风貌?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绝世的姿容? 他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跃出膛,整个人恍惚有如同梦中。 一旁的阿迦罗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为他会和萧暥带着一样的假面? 紧接着谢映之的话让他更是 “单于的铁鞭在哪里?” *** *** *** 萧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傍晚了。 他喝了点粥,问了下外面的情况后又睡了过去。有魏西陵在,黄龙城中的事情应该不用他心了。 才三天的时间,魏西陵已经彻底将黄龙城整顿好了,城防坚固,百姓也纷纷回。魏西陵不仅善战,这整顿庶务也是一把好手。萧暥本来想临时将高严调过来,看来都用不着了。 不仅如此,黄龙城的狐狸窝也给他收拾地非常舒服。 萧暥此刻躺在一张两米多宽的大上,别说是卷毯子卷被子,横着睡都可以,真宽敞。小狐狸靠垫都给他搬来了,外面还包了细腻的密竹,靠着凉悠悠的,头还放着各种零嘴。 萧暥啃了一会儿干果,魏西陵就推门进来了。 换药的时间到了。 于是某狐狸老老实实躺在上,翻着肚皮尸。 “手抬高。”魏西陵道。 “哦。”萧暥自己起中衣的下摆,出优美窄的和肌紧致腹部。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两道伤痕已经黯淡下去,创口处粉红的也生长出来, 伤口愈合得不错,那么热的天,也没有染。 魏西陵一只手托起那柔韧的,给他仔细上好药,自己的额角却渗出细细的汗珠,刚要站起身。 “想吃松子……”萧暥巴巴地看着他。 魏西陵看了一眼头。好端端一罐子小松子放在那里。视而不见? 随即一想,他就明白了,现在某人躺着不能动,剥不了。 魏西陵站起身,拿走了罐子。 “喂,等等……” 门关上了。 萧暥有些凄惨地躺在榻上,活该,想让魏大大给你剥小松子,你是不是脑壳烧糊涂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