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是魏西陵在安城送给他的,没想到从安城一路陪伴他到这里的老伙计就这么没了,他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没有机会让他哀悼一下,黑暗中,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像鬼火聚集起来,迅速近。 魏瑄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手臂,“将军。” “别怕。”萧暥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啊!手中的火把越来越暗,群越来越近。 荒野求生里可没说怎么应付现在这处境啊!不要说他这个战五渣,就算是原主那么彪悍的人物,这种情况下也要歇菜吧! 他们被一点点后退。 火把已经奄奄一息,群近在咫尺。再点一个也来不及了,那么微弱的火光起不到任何威慑。 领头的是那只独眼的王,黑暗中一只独眼里闪着怨毒。 魏瑄吓得后退一步,紧紧靠在萧暥身上。 寒夜里,站在悬崖边,萧暥的声音忽然从他头顶传来,“殿下,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雨夜破庙里劫持匪首时一样镇定自若。 沙场金戈铁马,烟里几进几出的人,这种场面算得了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小魏瑄没有来地心里有了底气,重重嗯了声。 黑暗中,萧暥似乎轻笑了笑,“那么臣就要带着殿下赌一把了。” 说着他忽然低下头,双臂将魏瑄拢到了自己怀里。 漆黑的寒夜里,他的声音近乎温柔,“抱紧我。” 魏瑄闻言什么都不想了,紧紧抱着他的,呼间都是那个人身上的气息。 接着,火光终于忽地一下熄灭了。 魏瑄到脚下一轻,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整个人好像飞到了天空中,耳边呼呼的尽是山崖里冷的风,身躯急速地下坠。 他竟然带着自己跳崖了! 一时间魏瑄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紧紧抱住萧暥,永远都不放手。 第24章 屠 魏瑄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岩里,躺在火堆旁,火烧得很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烘烤得半干了。 萧暥就坐在他身边,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半地贴在身上,领口隐隐可见明晰清透的锁骨。他手中捏着一枝条,正在拨旺篝火。 火光映得他的脸颊和下颌,如寒冰般微微透明,仿佛将早的料峭里染上了夕的柔和,他双眸微敛,慵倦如兰,眼尾一撇暗红飞渡,如烟似媚,染尽风月无边。 魏瑄刚刚醒来,一时间看得屏住了呼。 忽而萌生了个念头:好像在这汹汹世里,只要能守住这副容颜,便是岁月安好,人间美了。 萧暥察觉到他醒了,偏过头:“殿下,觉可还好?” “哦,我无事。”魏瑄慌忙道。 他确实什么事也没有,从悬崖跳下来的时候,他纯粹是被吓昏的。 魏瑄有些窘迫,转而问,“将军怎么知道这悬崖下有个深潭?” “静水深,谷中的风冷,水声却不大,所以我猜有深潭,于是赌一把。”萧暥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语调却非常轻松。 这个人的果决魏瑄是知道的,能快刀斩麻一举剿灭一场兵变的人,当然也能在群的围攻下孤注一掷,绝境求生。 但现在这个人稀松平常地跟他说起这些来,还是让他听得惊心动魄。 其实萧暥哪有那么神勇。 他只是在比较了一下被群咬死和跳崖摔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被咬死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最近他怎么老是要被咬死? 面对被咬这种事,他的怨念有点深…… 真的很疼啊! 而且跳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山崖上,只有被群啃成渣。 “萧将军,你一点都不怕吗?”魏瑄忽然问。 “跳过一次,再跳就不怕了。” 魏瑄一愣:“以前……跳过……的啊?” 萧暥心道:哥可是玩过蹦极的! 区别在蹦极有绳子拴着,这次是真特么自由落体啊! 他都觉得自己牛。 魏瑄似乎还是在纠结‘以前跳过’是什么意思。嘟着脸,一双清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萧暥趁着这个机会,火速在那粉雕玉琢的小脸颊上狠狠掐了一把,不等魏瑄反应过来,就撤回了作案的爪子。 哈哈哈,捏到了!捏到了! 果然手超好,跟掐果冻似的又滑又弹!早就想掐了噢噢噢! 他内心笑得缭。 魏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明的情绪。 唔! 萧暥这才有点后怕了。 他刚才居然掐了武帝的脸!未来的暗黑系暴君啊啊啊! 山麌~息~督~迦0 他以后这千刀万剐的结局,会不会再增加几刀? ……让你手欠! 他赶紧讨好道,“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臣,殿下饿了吗?臣就去找点吃的。” 魏瑄低低嗯了声:“不饿,就是有点冷。” 萧暥瞅了眼,外衫棉服还在火边烘烤还没干:“那就靠着我取暖吧。” 他这是急于弥补刚才的作死行为,本没过脑子。 得到他的允许,魏瑄就小心翼翼地贴了过来。 萧暥长年征战,身上没有丝毫赘,线凝练优美,先前隔着甲胄只觉得他细,没有留意,现在靠上去,才觉到线条畅柔韧,竟碰到哪都觉得不合适,都紧张地不能自已。 魏瑄周身莫名起了一股热,居然也不那么冷了。 萧暥被他得有点,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觉得有一只劫后余生的小动物朝他怀里不停地蹭啊蹭,想退开一点,看到魏瑄那皱着眉头,冷得微微发颤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 算了,就吧。 萧暥想找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殿下来林间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是什么东西?” 萧暥实在是好奇啊,能让这个孩子擅自离营,跑进林子里找的是什么宝贝。 魏瑄犹豫了下,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小竹马,四蹄和尾上都是被火熏的焦黑。 什么?逗我呢?是他送的那只小竹马! 萧暥简直一口老血啊! 就为了这只小竹马,差点让他们送命啊喂!更不用提他还搭上了青鬃马!这都什么事儿! 孩子啊,这种小竹马你喜,我给你买一筐都可以,就当照顾那小姐弟生意了。 萧暥叹了口气,略沉下脸,“殿下身负国家社稷,以后不能再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了。” 魏瑄嗯了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伸出手指去碰他雪白脖颈上的一点嫣红。 萧暥刺疼地当场嘶了口凉气。 这孩子绝对跟他有仇,怎么哪里痛就戳哪里! 魏瑄:“这里,是怎么回事?” 萧暥:…… “自己不小心的。” 魏瑄啊了声,目光幽涩 :“自己……咬的?” 萧暥尴尬。 真特么尴尬。 他正想找说辞搪一下。忽然腹间涌起一阵血气翻腾,他的脸骤然一惨,慌忙转过身去紧紧揪住心口。 可是来不及了,一丝细细的殷红溢出角,沿着清削的下颌淌下,火光下,像融化的玛瑙过清冷的白瓷。 先前一直强下去的伤病,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他隽秀的眉蹙紧了,极力抑制着痛楚,但温热柔滑的鲜血还是不断从口中涌出,把衣襟染得出一片怵目的鲜红,他几乎要被自己的血呛死。 萧暥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不会吧,要代在这里了?可别吓着孩子啊! 魏瑄的脸惨白如纸,急得泪水都充盈了眼眶,他拼了命想去搀萧暥的胳膊,但又不敢碰他的身体,好像一碰,这个人就会像冰一样碎去,雪一样融化了。 “我没事,一点淤血,吐出来就好。”萧暥艰难道。 其实他知道本不是那回事儿啊,让你这几天使劲作!嫌作不死是不是?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