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也只是个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失去所有的孩童啊。 东卫那双布 血丝的双眼顷刻涌上了 薄不止的泪意,仿似积攒十几年的心事,在此刻终于决堤。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 忍不住的低吼牵扯出太多的伤痛,也牵扯出他不愿想起的那些冰冷回忆。 他多想自已是个毫无负担没有过去的人啊,可那些轻松装的再像,拖的再迟,仍旧像是桎梏住他命运的枷锁。 沉重不留情的捆扎在心头。 他不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啊,血海深仇深埋岁月,怎么有办法说忘记便忘记了。 北卫逆着光抬步走到近前,扳着他的后颈扣在自已衣衫上,任由那些 淌不尽的眼泪渗透身上,温声安抚。 “能救他,一定能救过来。” “别担心,他没事。” 东卫的眼泪只有他见过,他的心事也只有他知道,所以就算兄弟两个关系没有任何缓和,北卫仍然觉得那就是隔着一层纸的情谊。 隔着的那层纸,上面描画着两个在七岁年纪不该承受的苦痛。 错综复杂深深浅浅,说也说不清。 北卫离开了,脚步犹豫着来到了主院门口。 盯着皇子寝殿紧闭的殿门默然伫立,命悬一线的一个暗卫,想挽回 命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名姓的暗卫,能指望的也只有自已的主子。 可就算自已跪在殿下跟前去求,又能求些什么呢? 医也医了,吊命的汤药一直未断,大夫频繁的来回查看诊脉,次次都说不出准确的答案。 能有什么准确的答案,大夫也只是留给他们一丝希望罢了。 蓄势一掌拍在后心,震损了肺腑心脉,没有即刻毙命拖到了此刻。 已经是有幸。 他立在院外没有了反应,只颓然无声不知去留。 紧闭的寝殿内,二皇子面朝殿门而立,绛紫蟒纹下摆静止垂坠,在光线遮挡中显的略有沉郁。 南卫守在殿门一侧,也伴着主子沉默了许久,垂手自责中,听见二殿下开了口。 “备马,进 。” 南卫抬头懵了一瞬,立即应声。 “是。” 里太医十五名,太医院珍贵草药,番邦进贡奇珍无数,总还是有办法保住一人 命。 就算不能恢复如初。 不再是个身怀武艺的暗卫。 变成了个身体孱弱 绵病榻的废人! 能将命留下就行。 二皇子府门外马蹄翻踏,金尊玉贵的皇子直奔皇 方向,只留下府中侍卫军仍然在四周查探着。 四周远近的树梢枝头,丛灌角落,都已经被大致翻了遍。 依然没有寻到可疑之人的半个影子。 人人都知二皇子喜静,连府邸都坐落在皇城一侧,是唯一一座挨着天门湖的皇子府。 平 里皇子偶会泛舟湖上,瞧瞧皇城中蕴藏的天然水畔,仿似就像身在无拘无束的凡尘野外。 停靠岸旁的那艘船,便是二殿下命人打造。 也是萧争见到花魁的船舶,百姓只可远观,不得靠近。 天门湖东岸还有一些人影寥寥看看水景,另一侧便真的没有人来往。 兰情已经在水中泡了一夜,扎在砖 里的匕首都攥到手心麻木。 而他身上还靠着个已经人事不知,气力全无的菊落。 即使他自已也已经受了伤,撑到此刻脸 发白,也全然不能轻易爬到岸上去。 带着没有行动能力的人,他没有把握能逃的无影无踪。 只盼着自已能撑的久一些,菊落能撑的久一些。 只要再等到今夜,查探松懈下去,他才能真正的有机会将菊落带回府,带到三殿下跟前。 等待殿下亲自医治。 人事不知气息微弱的菊落体温在冰冷的湖水中逐渐变凉,都快察觉不到有丁点热度。 兰情心头难受万分,生怕冷水阻碍气血。 等就算再回到府中,那麻木失去控制的四肢也不能完全能被治愈。 第236章 独归 兰情撑着用少许的内力温着菊落的心脉,并不敢散出太多,生怕被人察觉。 他们四人年少时便在一处了。 能被选做暗卫,必然是举目无亲的身世,唯有真正的无牵无挂,才能成为最忠心也让人捏不到把柄的利刃。 孤独让人变的冰冷,也会倍加珍视身边仅有的温暖。 当初几个同样命运多舛的少年,总能对彼此之间 同身受。 即使知道自已总有一 会死,真到了死别生离的这一刻,他也无法做到心无波澜。 “活着,熬下去。” 而人事不省的菊落并不能知晓,他们是在湖水淹没肩背,冰冷中藏躲了一夜又一 ,也无从可知自已的癫狂究竟伤杀了几人,又被谁人所知。 皇城街头前后两人策马疾驰。 南卫紧紧跟随皇子身侧,谨慎提防着是否有未知危机。 二皇子不在乎,他的确没料到三皇子会堂而皇之派人靠近府外。 在这皇城之内,王土之上,私底下可以有用之不竭的卑劣手段,每个皇子却都知晓那一个底线。 划清界限,表面功夫。 皇子进 无人阻拦,跟在身侧的暗卫却要接受搜身,不能携带兵刃暗器。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