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面前如此赫然的威胁,还有白昼跟明皓月在后面盯着他,楚雾痕即便有天大的戾气,现在也不得不忍气声。 “……我还有一周的时间!” 将眼底疯狂汹涌的戾气狠狠抑下来,楚雾痕最后冷笑道,“而且这件事也不由你们决定吧,我们都得听泽泽的。” 谢云泽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其实在瞿炎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就缓缓松懈不少,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能够避免他现在就做出抉择。 现在他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选,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受到身体的拖累,对他们的了解都还不够。 现在自己会想办法,尽力去了解他们的。 “那就这样吧。”他轻声道。 其实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楚雾痕连仅剩的一周都无法实现。 因为谢云泽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会生产,肯定没办法再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在每位怪物的住所都住一个月。 楚雾痕由此格外地愤怒,但是很快又全都变成了算计,既然如此他就需要好好利用最后这几天的时间,尽量让谢云泽他。 在总部员工带着医生离开以后,楚雾痕也把其他怪物赶走。 他沉着脸让他们自己去协调后面的顺序,转身嘭地就把门关上。 室内骤然安静,别的气息也被隔绝在外。 楚雾痕走到谢云泽的面前,目光痴地在他的脸上连,却又觉得有些畏惧他似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泽泽,你会责怪我吗?” “因为你之前还是想把胎儿杀掉的事情吗?”谢云泽侧眸看来。 他清醒的时候聪明得过分,让楚雾痕的心脏都猛然一跳,忍不住蹲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掌心,出凄楚的脆弱,“泽泽……” 深深的自卑与痛苦席卷而来。 怪物时常都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他已经很努力了,去听谢云泽的话,不要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想办法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取悦他让他到足快乐…… 但是嫉妒和占有就像是写进骨子里的东西,他还是会做错事情,甚至愤怒上头的时候都会不顾谢云泽的意愿。 想到这里他连身体都颤抖起来,滚烫的眼泪啪嗒嗒砸在谢云泽的掌心。 “对不起泽泽……”向来可怖又极具迫的气息全都散去,现在充斥着他身的只有摇摇坠的破碎,还有低低的呜咽,“我不应该去教唆瞿炎这样做……” 谢云泽被他滚烫的泪珠砸得手心生疼。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服软的怪物,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当他们上头应的状态恢复过来以后,就是会为他到抱歉。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难很难了,甚至都有些超乎谢云泽的意料,所以他也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很难原谅的事情。 “我知道。”谢云泽伸手放在他的脑袋上,低声道,“我只是想要确认而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你——” “我还会更努力克制的。”楚雾痕豁然抬起脸来,“瞿炎是不是曾经给你写过制,我也写制吧泽泽。” “他没有写过。”谢云泽注视着他脆弱的泪痕,“想写但是被我拒绝了,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写的。” 其实有的时候谢云泽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心软。 但是他只是普通的人类,他完全无法抵抗怪物这样强烈的自我牺牲,即便他们会做错事,可却也是野兽自我驯化的过程。 谢云泽无法预见未来,自然也无法得知自己这样勉强拉着缰绳,在危险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到底是不是引火自焚。 但是当他看到的楚雾痕听到这话,眼底出深深的茫和失望,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拒绝的那种无助时—— 倏然间,这平衡就好像有所松动。 谢云泽所有的犹豫烟消云散。 就算是真的对他们有所纵容,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最有威胁的时刻,自己都已经经历过了。 “我不想写是不想伤害你。”谢云泽抚摸着他头发的手不自觉用力,片刻后才轻声道,“……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楚雾痕的瞳仁剧烈地颤动着,无法置信地看着谢云泽。 既无法相信自己轻易地就会被原谅,又无法相信真的能够从谢云泽口中得到这样的宽,说不想自己受伤,是在关心自己的意思吗? 他倏然升腾起莫大的狂喜,就连脆弱病态的脸颊都泛起红,他高兴得想要团团转,不自觉将谢云泽的手收紧又松开。 “泽泽!”楚雾痕忍不住疯狂重复他的名字。 “泽泽,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我好高兴,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我答应的我都会做到的……” 他就连气息都狂了一瞬,却又害怕伤害到谢云泽而拼命地克制着,但是头皮却兴奋得发炸,恨不得肆无忌惮地发出来! 但是到了最后,他脑子里面倏然想起来自己该做的事情,猝然凑到了谢云泽面前,带着些近乎病态的颤栗与快乐,“我知道了泽泽。” “我们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去深渊看看好吗?” “不是说要准备好生育孩子了吗……”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