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谢书程不像往那样游刃有余地接住,动作迟缓了一下,巾砸到了他口,才被慢半拍地勾住,他偏头轻咳了两声,“行。” 闻柿直觉不对劲,见他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走上前两步开灯。 她没开主灯,只开了客厅的灯带,光线略显昏暗,但谢书程仍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 模样毫无防备,闻柿清晰地看见了他脸上浮着的浅淡红晕,和与此相反的,苍白得几乎没有血的嘴。 不好的预升上心头,她皱起眉,直接问:“体温计在哪?” “电视柜第二个屉。”谢书程闭眼歇了会儿,等眩晕稍有缓解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闻柿也没再继续拦他,转身在电视柜里翻翻找找。 这会儿谢书程倒是安安静静,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从外面传来的雨声和屉被翻动的声音。 体温计很快找到,闻柿对着人额头量了一下。 三十七度九,算低烧,好在不严重。 闻柿轻“嘶”一声,又打量了一遍他这浑身淋淋的样子:“你回来的时候不会是一直淋着雨吧?” 谢书程半眯着眼:“运气不好,出了点车祸,这边离得近就直接回来了。” “……” 那确实倒霉。 人还生着病,就算再没力气,就这么淋淋地一直躺着也不行,闻柿给他接了杯热水拿过去,“喝了赶紧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谢书程身子朝后靠着,显得肩膀薄而嶙峋,再往下却是恰到好处的漂亮肌理弧线,他伸手想要接过那杯水,却在起眼皮盯着闻柿的脸时,神顿了顿。 少女本身轮廓便立体,逆着光,依旧是清楚而分明的漂亮。 卸去妆容,尚有水汽沾在发沿,五官没有了白那般凌厉,被温柔的暖调衬得软和不少。 也更显得眼底一颗水滴形的红胎记格外引人注意。 胎记其实不深,浅淡的红,化妆的时候能很轻易地遮去,但有硬币大小,位置也显眼,没法用头发挡住。 闻柿觉到了谢书程的目光,也怔了一下。 想起这个被忽略的细节,她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便侧过了头,暗道一声糟糕。 她忘记自己这会儿已经卸了妆。 胎记是天生便有的,小时候因为这个她吃了不少苦头,长大了便习惯用妆面覆盖,身边除了亲密到能同吃同住的朋友,后来认识的人极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被人发现,她第一反应是有些难堪。 好在谢书程并没有要在这方面纠结的意思,收起若有所思的神,身子直起来一些,从她手里接过热水。 反正看都看到了,闻柿便也带点自暴自弃地转回头来,又听见男人极轻佻的一句:“漂亮的。” 闻柿顿住:“……啊?” “这件衣服送你了”谢书程仰头将半杯水都喝光,许是热水暖了身子,他神恢复了点,就是嗓子泛起了微微的沙哑,“穿完不用还我。” 闻柿这才发现他盯着的是她的衣服,于是越发不懂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在说什么漂亮……? 干脆不去想,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衣服的logo,应该还贵的,犹豫着想拒绝:“可是……” “不然,你想现在就还给我?”谢书程歪了歪头,说着单手已经勾起了衣服下摆,作势要,有气无力的模样却也不忘调笑,“也行啊。” “……” 都这样了还不忘讲话。 闻柿再一次震惊于这个人的无程度。 好在谢书程这回是真的要去洗澡,很快便收了调戏她的意思,冲她伸手:“拉我一下。” 闻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伸手去拉他。 谢书程的手比她大了一圈,甫一触碰便收拢,骨苍白的指节几乎将她的手包在了掌中,让闻柿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拉谁。 谢书程手掌是凉的,带着些微的润,闻柿拉他的时候用了些劲儿,男人站起来的时候,她立刻觉到头顶覆下一小片影。 随后影直直向她倒来,男人似失去重心向前靠,弯着背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微烫的气息。 被耳廓气息灼烫,闻柿身子颤了颤,以为谢书程没力气了,担忧地正想出声唤他,便又觉到颈窝处传来闷闷的笑,磁沉微哑,带起的微微震动像电一样窜入神经—— “谢了。” 男人说完便直起了身子,似是带了些愉悦地绕过她走向浴室。 哪儿有一点力的模样。 “……” 肩膀的布料被浅浅洇了一点,闻柿抬手摸了摸,仿佛灼人的气息尚存。 回过味来,她又恼又窘地咬。 ……又被这人摆了一道! 她就不该滥好心! - 当了这个滥好人的代价就是没睡好,躺在谢家柔软舒适的垫上,闻柿做了无数个梦。 梦里她跟着一个人上刀山下火海东躲西藏,结果那人面具一摘,出了谢书程的一张脸,眯着狐狸一样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闻柿睁眼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被吓醒的。 ……好残忍的梦! 恐怖如斯! 而更恐怖的莫过于—— 起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谢书程。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