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衡垂着头:“原先也不是,只是如今越发亲密了,反倒有些患得患失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侧身在梁萧身边坐下,闭着眼等梁萧给她涂抹膏脂。 没想到先触在脸上的不是滑腻的膏脂,反倒是温热的。 颜衡闭着眼,睫颤动了两下,但没有睁开。 从眉心到眼尾,再到鼻尖,最后落在上。 梁萧的动作温柔至极,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良久,两人缓缓分开,梁萧捏了捏她的脸:“我可是个专一的人。” 颜衡点了点头:“知道了。”说完,她讨好似的凑上前,和梁萧的鼻尖相触,亲昵地蹭了蹭。 梁萧一手按住她的肩,稍稍坐远了些,将化开的膏脂抹在颜衡脸上:“我那有更好的养肤膏,不算油腻,回头叫人给你送来。” 颜衡正任人摆布,没敢动,只从嗓子眼里冒出个“嗯”字。 不多时,梁萧就将她脸上抹了个遍,颜衡觉得不舒服,刚想用手摸,被人一把拍掉了。 梁萧合上玉容脂的盖子:“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 颜衡讪讪地收回手,转而拿起一边的书:“这几收获颇多,用不了多少时,我的术法肯定进。” 梁萧把玩着她间的系带:“嗯,我等着你。” 眼瞧着就十一月中旬了,雪落了好几场,院子里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景宁的寝殿里。 颜衡一脸疼惜:“准备好了吗殿下,会比上次……还要疼些。” 梁萧点点头:“无事。” 颜衡说得不错,这次果然要疼上好几倍,梁萧的手猛然攥紧了衣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母妃的法术太过厉害,竟然将她的记忆封存了两道术法。 如今在颜衡的帮助下,那昔的画面渐渐浮现了出来。 是一个极普通的秋午后,快到入冬的时间了,但外面还算不上冷。 莲妃牵着梁萧的手,带着一个梁萧有些眼生的女,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乘凉。 远远地瑜贵妃跟着梁殊走近了,两人也停在亭子前,好似要一同进来。 瑜贵妃身后跟了个侍女,梁殊也只带了夏公公一个人。 几人走进亭子,在莲妃和梁萧对面坐下。 那时瑜贵妃失宠,被贬为许嫔。 她挥挥手,喊了那女的名字:“翠星。”示意她上前来。 那女是梁萧没见过的,手里端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个木盒。 瑜贵妃指着木盒:“这是妾身母家从容海州带来的一对宝珠,有鹣鲽情深之意,妾身瞧着送给皇上和娘娘正好。” 翠星端着托盘,走上前,在梁萧和莲妃面前站定。 梁殊咳了几声,点着头道:“许嫔有心,打开瞧瞧。” 他扬了扬下巴,女会意,将盒子对准梁萧,伸手“啪嗒”一声,打开了锁扣。 几乎是在同时,莲妃猛地侧身将梁萧护在怀里。 她们周身散出一团白的光,梁萧在母亲怀里瞪大了眼睛。 而母妃之所以护住她,是因为那盒子里,有数不清的银针正向她扑面而来。 那些针悉数被母妃挡了下去,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梁殊霍然起身,指着莲妃:“你……你果然是——” 瑜贵妃惊恐地起身挡在梁殊身前:“妖女!” 莲妃急忙跪下:“妾身本无意隐瞒,奈何——” 梁殊暴躁地打断她的话:“够了!” 这话吓到了梁萧,她嚎啕大哭了起来:“父皇不要凶母妃!” 梁殊无心管她,扭头扫了一眼周围服侍的人。 捧着木盒的翠星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梁殊看着她:“意图谋害公主,先审再杀。” 夏公公被莲妃吓得瘫坐在地上,已然昏死过去。 服侍莲妃的那位女跟着主子一同跪在地上,梁殊睨了她一眼:“杀。” 说罢,他又看向瑜贵妃,那人立马会意,跪下道:“妾身决计不会将今所见说出去,若有半点,自裁谢罪!” 梁殊一拂袖子:“妃好自为之。” 说罢,他领着瑜贵妃走了。 莲妃瞬间瘫软下来,将一旁还在啼哭的梁萧搂进怀里:“萧萧不怕,母妃在呢。” 再后来,她的母妃被一副画杀死。 回忆到这里便结束,后面的东西梁萧早前已经想起来了。 她睁开眼,目光有些空。 颜衡将她抱在怀里:“殿下?” 梁萧缓缓摇了摇头:“无事,待我歇一歇,便全都告诉你。” 颜衡替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又起身叫花姿进屋,将炭火再烧热些。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梁萧才深一口气,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颜衡绞着帕子,听得心惊动魄。 “翠星是瑜贵妃的人,那么千毒盒正是她与元德勾结的证明!”颜衡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 梁萧了太:“我需要当年父皇审问翠星时的证词。” 颜衡:“证词?” 梁萧点点头:“没错,不然以父皇的格,若翠星真是瑜贵妃指使,那瑜贵妃又如何能活到今天?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说罢,二人间安静下来。 有一事梗在梁萧心里。 父皇早在秋末冬初便知晓母妃是妖,那么母妃被杀害时,是否知道那幅画被动了手脚?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