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不自在地对老婆婆说:“阿婆,其实我们——” “我想要这个,公子你瞧好不好看?”颜衡举起一只银簪,上面用花做了一大一小两朵茉莉,还有银丝绕的叶子隐匿其间,簪尾缀下一颗小小的白玉珠,好看极了。 梁萧的话被颜衡打断,倒也不恼,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簪子,轻声道:“好看。” “那就要这个了。”颜衡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梁萧。 梁萧会意,从怀里掏出钱袋,取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老婆婆:“不用找了。” 婆婆笑逐颜开:“茉莉好,茉莉好。” 颜衡有些疑惑:“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老婆婆指了指她手里的簪子:“茉莉茉莉,可不就是莫离吗,与君相悦,请君莫离,多好的寓意啊。” 颜衡理解了其中意思,一时愣在原地,梁萧轻轻把她手里的簪子出来,替她簪在了发间。 颜衡抬眼,看见梁萧因为摆簪子而抿起的,和温柔似水的目光。 一时周围的喧嚣全然没了声音,她的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人。 梁萧戴好簪子,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欣赏了片刻:“很衬你。” 颜衡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尾巴的小玉珠在她指尖轻晃,她的心也像被羽挠了一下,引起一阵颤栗。 “还要买别的吗?”梁萧看她半天不语,温声道。 颜衡看了看小摊,从里面挑出了一只白玉镯子。 她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出那桌子上刻的花纹,与她头上的簪子是一样的。 “喜就一并拿上吧。” 梁萧说着还要掏钱,颜衡却摆了摆手:“我自己买。” 老婆婆连忙摇摇头说:“刚才公子给的银子已经够了,姑娘不必再掏钱了。” 颜衡认真地看着老婆婆:“那能不能把银子还给她,我重新买。” “为什么?”梁萧偏过头看她。 “不为什么。”颜衡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老婆婆笑着说:“你们二人怎么还如此见外。这样,我把买簪子多余的钱还给公子,姑娘你再买镯子就是了。” 颜衡点点头,看着老婆婆找了一堆铜钱,随后她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全都给你。” 老婆婆开心地接过银钱,又说了好几句“才子佳人”“天造地设”之类的好听话,吓得颜衡拉着梁萧落荒而逃。 买完之后,两人顺着街市继续往前走。 颜衡拉过梁萧放在身侧的手,将镯子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送你。” “送我?”梁萧微微睁大了眼睛。 “对,送给你。” 白玉触手温凉,质地自然比不上里的光滑细腻,但对梁萧来说,这就是无价之宝。 她挽起左手的袖子,将镯子戴了上去。 末了,她问道:“你知道在大宁,若是一位男子为女子戴簪,意味着什么吗?” 颜衡对大宁的风俗不甚了解,茫然地摇了摇头。 “意味着这二人心意相通,这男子后要娶那姑娘为。”梁萧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颜衡的脸。 她存了心想逗一逗她,果不其然,颜衡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半张着,绯红的颜漫上脸颊。 “你,你又不是男子,娶,娶不了我的。”颜衡的脑子混一片,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梁萧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狐……我是指在你们族里,大概多少岁会成亲?” 颜衡缓了缓心神:“一百来岁就行。” 梁萧慨道:“寿命真长啊。” 颜衡反倒摇了摇头:“活太久了也会无聊的,我们族里的阿嬷,成就只是坐在树下,没别的事情可干。” 梁萧又问道:“那如今的生活,你觉得有趣吗?” 颜衡诚实地点点头:“有趣极了。” 梁萧忽然说起了别的:“想不想去茶楼里听戏?” 她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门庭若市的茶楼。 “想。”颜衡扭过头看她,眼睛里写好奇。 “民间的戏要比里的有趣许多,讲的故事也彩,什么类型的都有。”梁萧一边说着,一边领着颜衡向茶楼走去。 “二位客官,坐大厅还是二楼?厅里离得近看得清楚,不过楼上要安静些。”店小二见来了人,弯着就了上来。 梁萧背着手,示意颜衡挑选。 颜衡的目光在茶楼里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二楼。 她记得梁萧喜安静些的地方,大厅中央太吵了,她必然不自在。 店小二领着二人上楼,梁萧又多付了些银子,挑了个极佳的观赏地点。 “二位来得巧,新编的戏马上就开场了。”店小二一边端上一壶茶,放了些瓜子点心,一边给二人介绍。 梁萧饮了口茶:“讲的是什么?” “客官等着看看就知道了,保准新奇。”店小二一神神秘秘的样子,将颜衡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 两人没等多久,那幕帘一掀,戏子便咿咿呀呀地开唱了。 听了大半段唱词,颜衡的脸是越来越红。 难怪店小二说这戏新奇,原来讲的是两个女子相的故事! 且听那戏里讲的,是一位叫崔笺云的新婚女子,去寺庙烧香时,遇上了乡绅小姐曹语花,二人心生慕,于是那崔笺云便设局让自己的丈夫娶了曹语花做妾,此后二人相伴,恩不离。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