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衡:“妖市有客栈,今夜要在这里过夜吗?” 梁萧摇头:“回林子里,最迟今夜他们就能找到我们了。” “那我该怎么解释?被歹人骗进林子里?皇上能信吗?”颜衡怀疑道。 梁萧思考片刻:“林子里有珍稀药材,你想采了献给皇上皇后滋补,到时候我让母后帮你说几句好话,不至于被罚的太重。” “还要罚我?”颜衡一双狐狸眼一瞪,目都是不可置信。 “自然要罚,你不打招呼私自前往围猎之地,不挨板子都算轻了。”梁萧斜睨她一眼。 颜衡哭无泪,连手里的面也不香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梁萧饮了一口茶,“你作为妃子,身份多有不便,不若......”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您是想让我不再做妃子了?”颜衡眨眨眼,看着她。 “不错,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我想出法子了以后,带你离,住到本的公主府上去。”梁萧若有所思道。 二人从妖市回去时已过酉时,将梁萧伤口上的纱布换成了干净的衣摆,又在脸上抹了些土,好不叫人起疑。 两人在林子里闲逛了约半个时辰,不出梁萧所料,暗卫和军很快便寻到二人。 颜衡乖巧地认了错,梁萧倒是动静比她大,抱着皇帝梁殊痛哭了一场,说有歹人害她上钩,声泪俱下涕泗横,丝毫不见公主的仪态。 一旁瑜贵妃脸都是嫌恶,颜衡大着胆子抬起眼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众人脸上神各异,大多都是嘲讽梁萧愚蠢,瞧不出是哪个人心怀鬼胎对她动手。 梁萧顺带搭搭替颜衡美言了几句,因此颜衡只被罚了个足,先前梁萧用打板子吓唬她,害得她白担心一场。 梁殊心疼自己的掌上明珠,当下也不在行逗留,第二就启程回了,害怕梁萧再遭遇什么不测。 “好无聊啊——”颜衡揪了一片盆栽的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它撕成了小碎片。 梁殊罚她足一个月,如今还剩十天。 这惩罚有好有坏,好处是她的绿头牌叫敬事司撤了下来,连着一个月都没侍寝,坏处就是太憋屈,哪也去不了。 原先还能和陈婕妤她们聊聊天,但借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探望足的颜衡。 眼看着那盆栽马上就要被拔秃了,花姿及时制止了自家主子,换了一盆叶子极小的新盆栽,谁料颜衡不拔叶子,开始薅人家的枝干。 颜衡足,连带着她里的女太监们都出不去,内务司瞧她失了宠,月例供给上面各种克扣,直叫狐生气。 眼下已是季夏,天气逐渐转凉,自己里的使女也不好好干活,连茶都是温凉的。 梁萧进来时,就见院颓靡景象,她磨了皇后些子,才讨到今天来看颜衡的机会。 谁料院没一个干活的人,倒了杯茶还是凉的,她一气之下将颜衡里的人全给换了,只留了花姿,花筝还有忠心耿耿的钱公公。 那些个势利眼女太监们都被打发去干又脏又累的活了。 颜衡看着院子里空空,叹了口气道:“殿下把人赶走了,什么时候送新的进来?” 梁萧将凉了的茶随手泼在地上:“等本回去了就问内务司要人。” 颜衡挥挥手让花姿下去重新泡茶,现下只有月华在她们身边。 颜衡指了指梁萧的胳膊:“殿下的伤口好些了吗?” “快好全了,”梁萧瞟了一眼颜衡手边只剩个“光杆”的盆栽,无奈道:“这么无聊?” 颜衡:“无聊死了,话本全看完了,盆栽也没叶子了。” 她丧气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梁萧敲了敲桌子:“会不会翻红绳?本可以陪你解解闷。” 颜衡支起头:“会一些,我叫花姿去拿。” 随后她很没仪态地大喊了一声花姿,拿了一条两尺半的红绳过来。 梁萧将绳子头尾系在一起打了结:“小时候母妃陪我玩这个,教了我许多翻绳——” 颜衡听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抬起眼疑惑地看着梁萧:“怎么了,殿下?” 月华也凑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梁萧的语气意外地有些慌:“我想不起来母妃教我的样式了。” 颜衡:“约摸是年岁太久远,殿下忘了?” 梁萧蹙着眉摇了摇头:“不,我能清楚地记得母妃将绳子套在我手上,可她怎么翻的,翻出来是什么样的,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颜衡和月华心里一惊,月华上前道:“殿下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 梁萧依旧摇头:“不……这种觉就像,有人将那段记忆故意抹去了。” 颜衡坐直身体:“殿下以前回忆和娘娘的相处时,可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梁萧眼里少见地出现了茫然无措:“以往回忆时,没出现过……只是今想起翻花绳,我才恍然发现……” “娘娘是半妖,但您此前从未见过她使术法,甚至不知道她是半妖,那会不会……”颜衡的话语顿住。 会不会,莲妃刻意将梁萧有关妖的记忆抹去,从而保护自己的女儿? 梁萧的手有些颤抖,她一把抓住颜衡的手腕:“有没有妖术,能将人的记忆抹去?” 颜衡点点头:“我尚且不知娘娘是什么妖怪,但我确实知道有这种法术,且草木类妖怪犹擅此法。”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