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说她自己真会的字......除了自己的名字,好像还真没多少。 但男人此时的视线灼灼,她不敢忤逆,唯恐又同那夜一样被按着反复折磨。 乔茉咬了咬牙,细碎地移动脚步走到案边执起了笔。 笔尖了墨汁,她提着笔杆看着一干二净的宣纸,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贰?” 卫君樾挑眉:“都会写这么复杂的字了?” 乔茉眨眨眼,愣愣地看着刚刚寻着记忆中那张纸条描绘出来的第一个。 竟然是......贰吗? 乔茉抿,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眸,再次提笔,试探着往下又写了一个字。 “月。” 男人语调平常,落入乔茉耳中却如同惊雷。 贰,月。 二月。 直觉告诉她后面的字不能再继续写下去。 一定......一定是允珩哥想要告诉她什么。 思及此,乔茉手腕一抖,‘月’字的尾端白白多了一团浓墨。 卫君樾抬眼,乔茉牙齿打颤,小臂抖到完全握不住笔。 啪嗒。 笔杆落地。 在他没开口之前乔茉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落入他怀中环住了他的身。 脸贴紧他的膛,乔茉呼不稳,头脑中思绪纷杂,她紧紧抱着他,勉力掩盖即将破碎的冷静。 卫君樾一愣,随即伸手回搂住她的细。 他掐住她的下颚往上抬,看着她眼底氤氲起的水雾,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 「妾不会写了。」 乔茉倚着他,红下咬,可怜兮兮地比划了两下。 大抵理解了她的意思,卫君樾松开了手指,转而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 “这么几就学了两个字?” 乔茉乖巧地依顺着他。 卫君樾觉今的她格外惹人怜惜,连语调都放轻了不少。 “为何学这两个字,嗯?” 拖长的尾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暗昧,倘若常煊在此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乔茉却想不到那么多,她受到男人的变化,炙热的呼几将她灼烧。 她敛目,正思忖着如何应答,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乔茉从他怀中直起身,取了支新笔杆,沾染墨汁落上宣纸,寥寥数笔便绘出了方才仅仅瞥了一眼的虎皮。 那是苏管家奉他之命送来为自己做衣裳的,为的便是那场斗兽大会。 而斗兽大会,在二月。 卫君樾了然一笑,手腕用力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这次他的力度重了几分。 “喜吗?” 乔茉缩在他的臂弯,点头。 随即她听到男人低笑,与她极近的健硕膛被带起阵阵颤动,像是要闯入她的心里。 “今天这么乖。” 卫君樾俯身埋向她的颈窝,少女的清香传入鼻尖让他舒适地眯起了眼。 犬齿叼起她的耳垂,受到她的战栗,他猛然起身,带着她便往内间的榻走去。 炉中的红罗炭烧得劈啪作响,鹅黄的幔摇曳纷纭。 门墙相隔,一面凛冬,一面炽烈。 ...... 宁安侯府。 堂苑。 乔珍一袭湘妃荷赤金盘璃璎珞妆缎,外头罩了件大红斗篷,刚踏入上房,便抖落了层薄雪。 跟着的丫鬟上前敲了敲门,她笑着唤了声:“四姐姐。” 里头没人应声,但她知道乔瑜就在里面。 眼神示意丫鬟往内推,果见门板本没有落锁。 乔珍笑了笑,取下斗篷递到旁边便往内走去。 “四姐姐。” “别叫我!” 乔瑜含怒的声音从最里面传来,乔珍也不恼,提着手头的小匣子径直走到了最内间。 乔瑜披散着长发坐在上,俨然一副没起来的模样,眼瞧着打扮地齐齐整整的乔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因为她,那宴失态被爹爹足到如今,昨除夕都未能解了足! “你来做什么!” 她抓过方枕便朝乔珍扔去,乔珍面一变,堪堪躲过,捂着心口顺气:“姐姐可真是要吓死珍儿了。” 乔瑜最是厌烦她这种模样,口气得大肆起伏,干脆卷过被子往内一转,眼不见心不烦。 乔珍见状缓慢放下手,噙笑走到她塌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啪的一声玉匣子被打开,乔珍状似无意地拢了拢头发道:“姐姐这么久足不出户脸都差了许多,珍儿昨新得了玉楼的参芪麦冬膏,既然姐姐不喜,那我——” “等等!” 听到‘参芪麦冬膏’几个字乔瑜猛地翻身坐起,却又碍着面子半响没说话。 “哼,不就是参芪麦冬膏吗?我以为是什么稀奇物件,你瞧瞧人家乔茉,现在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东西她哪里怕是看都看不上眼吧!” 乔珍笑:“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可别被个妾室给冲昏了头。” “殿下现在不过是图她那张脸是个新鲜,届时你我姐妹二人去了,哪还有她什么事?” 乔瑜皱眉,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什么叫你我二人?” 乔珍抓住她的手,指尖挑起一点参芪麦冬膏细细抹匀:“爹爹一直希望姐姐能嫁入摄政王府做正妃,这才对姐姐多有严苛,姐姐可别要怪爹爹。” 此言一出,乔瑜眉头松了许多。 乔珍继续道:“珍儿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做个侧妃,与姐姐在王府相互扶持......” 边说着,乔珍略有哽噎:“姐姐也知,那国公府的世子本不是什么好人,见了乔茉一面便嚷嚷着要纳她为妾,与其如此,不如同姐姐一道,凡事也有个照应......” 她这话说得谦卑又足了乔瑜的虚荣。 思量到国公府的世子到底是不靠谱,此时看着默默垂泪的乔珍竟生了几分做姐姐的不忍来。 “我知道了。” 取过乔珍手中的参芪麦冬膏,乔瑜虽有点拉不下面子,但还是软了语调。 “可现如今爹爹似乎都快忘了这件事......” “无妨的,姐姐。” 乔珍打断她,道:“你可知二月初五的斗兽大会吗?” 乔瑜默了默,点头。 这斗兽大会每年都会举办,但和她们这些深闺女子向来没什么关系。 “这便是我们的转机。”顿了顿,乔珍继续,“我朝虽男女泾渭分明,但从先祖皇帝开始,便有女子上阵为将的前例。” “上阵为将?”乔瑜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自然不是让姐姐去为将。”乔珍笑,“姐姐生得貌美如花,又是侯府嫡女,是京中数得上排面的大家闺秀,幼时又随爹爹学过些拳脚功夫,倘若能在这斗兽大会的狩猎一项中取得些成绩——” “那这巾帼不让须眉的美名,定会让殿下侧目。” 乔瑜被乔珍这一通话说得头脑发,心中生了几分跃跃试。 她幼时身子弱,常年以药度,大夫说可练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是以,爹爹便时常带她去骑马箭。 “可我......”乔瑜犹疑,“我那本算不上什么厉害的功夫......” 现在让她箭,怕是连只都不中。 “不需要多厉害。”乔珍低声音,“姐姐,侯府的名声去买通个皇家林场的侍者不是难事......我们只需要有个结果便可。” 闻言乔瑜瞪大双眼:“倘若爹爹知道......” “可姐姐就愿意这样心甘情愿地等下去吗?” “再者,假使事成,爹爹欣还来不及呢。” ...... 乔珍离开堂苑时了快要笑僵的脸。 “翠儿,银环那边如何?” 摄政王府虽严,却也并非无可进,银环作为乔茉的陪嫁亦有出府的机会。 翠儿垂头:“姑娘,银环姐姐说她不敢.....”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