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因果终于从马赛克中探出脑袋,“‘荼’什么时候走的?” 赵止睁开眼睛,“半个时辰前。”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么?”因果问,“可有可疑之处?” 问到这,赵止的耳朵少见地泛红。 她抬起眼,语气却依旧保持平淡,许久后,才出声,“没有发生特别的事...至于可疑之处,”她说,“有。” “宿主,”因果惊讶地开口,“你身上的红痕怎么比昨天又严重了一些?”因果说,“这种程度的话...也许是过了。” 赵止坐直身,让垂落的青丝遮盖住那些红痕,用手拢好衣领,“无碍。” 赵止走出成化阁,没过多久,一只宣纸所化的纸鹤摇摇晃晃地停落在她的肩上。 宣纸打开后,显现的是她昨寄出去的第二张宣纸。‘算了,太困了,我先睡了,等明天亮了我们再出去看一看’ 不过宣纸的末尾,多了一行批字。 ‘现在走吧。’ 宣纸看完后,身后响起脚步声。 “宿主,”因果提醒道,“是‘荼’。” 赵止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停滞了片刻,但她很快便转过身,角上扬,“白绫仙君安...你是来...接我出去玩儿的吗?” 隔着白绫的视线落在赵止的身上,‘荼’的声音不复平里的淡漠,“走吧。” 熙和门周围的街市颇有些人间街道的意味,人群喧哗中,大多数都在吆喝器修所需的材料。 街市之间,时不时会传来切磋声。 此处受熙和门的影响,器修之风盛起,如若两个器修看上了同一件锻器的材料,从来不是价高者得,而是要进行自发的切磋,能力高者才能获得那材料。 今便有两位金丹期的弟子在进行切磋,锻器之声不绝于耳,街市上空时不时窜起火灵力的灼烧热浪。 修仙者们最看比试,更何况今还是两位金丹期之间的比试。 但围观的人,竟不是很多。 更多人的目光,被街市间行走的两位修道之人给引了,正是赵止和‘荼’。 围观者一是惊异于两人修为之高,他们竟然无法探测这两人的灵力深浅;而是叹二人风采之高,举手投足之间,处处显世家之态。 并行的两人中,其中一位稍高些的,身边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冰雾,他们看得并不是很分清,但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赵止。 熙和之地向来民风坦然,女子们跟在赵止身后,大胆地用眼打量着。 有几个女子把手中的花投向赵止,赵止有些措手不及地接住那些花。 那些女子娇俏地走到赵止身前,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对上‘荼’的视线。 几位女子都不约而同地身体僵了僵,明明隔着白绫,她们的腿却不自地开始打抖。 赵止看向这些女子,有些不解地开口,“姑娘?” 那些女子看了一眼赵止,立马就跑了。 赵止继续捧着手中的花。 ‘荼’垂眸看向她,声音低沉,状若无意地问,“昨夜睡得可好?” 此话落下,赵止对自己脑海中的因果问,“昨天晚上的【沉睡之状】,确定能不被神力探测出来吗?” “当然。”因果确凿地说,“那可是实打实得、用神祇的好值换来的。” 赵止抬眼看向‘荼’,“睡得很好...似乎连梦都没做。” “是么?”‘荼’的语气不明。 “白绫仙君你呢,”赵止问,“你昨夜可否好眠。” “我昨夜...”‘荼’垂眸盯向赵止,“睡得很好。” “睡得很好”这四个字被‘荼’念出来,却像是多了层不明的意味。 “宿主,”因果问,“为什么这位神祇要问你这个问题啊,难不成他怀疑你昨夜没睡...不可能啊,他肯定不能看穿【沉睡之状】,你昨夜,确确实实是沉睡的状态。” “所以他的怀疑,不是我昨夜是否入睡。”赵止在神识内冷静地说。 “那是什么?”因果问。 “他在怀疑我有躲过他神力探查的能力。”赵止说。 她置于神识内的情绪略显沉肃。 万事有因,‘荼’兀然对她产生的怀疑肯定不是空来风。 赵止觉得,‘荼’恢复的右眼就是那变数。 赵止看向‘荼’,像是要透过白绫看清‘荼’的右眼,“白绫仙君,虽然我昨夜睡得好...今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全身又酸又疼...好几处出现了红痕。”赵止略显委屈地说,“也许是我不适应熙和门,水土不服,这才过了。” 以往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荼’总会知礼地转移话题,不深入肌肤之切。 但今,‘荼’的视线却落在赵止的衣领周围,“止止...都是何处有了红痕?” 赵止的耳朵有些红,“好多处。” “口也有么?”‘荼’问。 “是。”赵止的耳朵更红了。 “止止不是过了。”‘荼’在赵止的耳畔低声道,“也许只是发育了。” 还没等赵止反应过来,‘荼’牵住赵止的手,“许是长大了,衣服却不合身才勒出的红痕,换件合身的衣裳才行。” 赵止懵然地被‘荼’牵着,快步走到一家成衣铺中。 成衣铺的老板娘显然比赵止还要懵然,因为她的店铺是个专卖女子衣裳的成衣铺,而走进来的,显然是两个大男人。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