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言语刺人,句句都往欣贵人的心口戳,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也是,祺贵人入 以来,无论是“火烧承乾 ”还是“折辱欣贵人”,从来没有伤及自身,回回都是赔点钱、 足些 子就作罢了。 尤其到了我这儿,她谋害七阿哥,竟然连问责都没有,更是叫她相信,她仗着前朝卖力的阿玛和显赫的家世可以在 里为所 为。 欣贵人被她说得羞赧至极,看着后头越围越多的嫔妃,不甘地怒道:“嫔妾与贵人平起平坐,为何贵人要如此讥讽不肯放过?” 欣贵人明显要给她下套准备服软了,祺贵人却丝毫看不出端倪,反而更加嚣张,“平起平坐?就凭你,还想和我争高低?” 惠妃蹙眉要上前,却被敬妃伸手拦住,敬妃冷静地对她摇了摇头。 我看着敬妃这个老好人低头笑了。 明哲保身的老好人,说白了就是世道黑恶时助长其风,世道清明时坐享其成。缩起脑袋当个乌 ,等待着旁人厮杀给她一个好 子过。 欣贵人装得羞愤落泪,环视一眼周围的嫔妃问道:“既然嫔妾家世样貌样样都不如贵人,贵人又何必如此让嫔妾难堪呢?” 瓜尔佳氏颇有当 华贵妃打 夏冬 立威的架势,笑道:“欣贵人身上的红玉珠甚是好看,不若借妹妹赏玩一番,也是姐妹间的情谊。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会觉得姐姐大方贤惠的。” 这是明晃晃的霸占和欺凌,她那气焰与夏冬 颇有几分相似。我悄悄看向夏冬 ,夏冬 却立刻对我低语道:“这些赏玩的东西,我夏家才不缺。” 我扶额笑着叹了一口气。是了是了。她只是抖威风,从不强占旁人的东西。哪怕当初 我下跪道歉,也是我故意冒犯在先,她得理不饶人罢了。 欣贵人佯装屈辱地取下脖子上的珠串,双手奉上。祺贵人则是大手一挥将珠串 到身旁的 女手中,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欣贵人如此知进退,妹妹就笑纳了。” 祺贵人扬长而去,瑛答应默默地拥在欣贵人身旁,惺惺相惜地给她递绢子拭泪。 夏冬 看到祺贵人那嚣张的样子,手暗暗地在底下挥拳头,似乎想要直接打上去才过瘾。 我拍了拍她的手,“我要去一趟碎玉轩,你先回延禧 吧。” 夏冬 却扯着我的手不敢放开,“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顾自身地忙前忙后?” 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与其加固篱笆防卫,不如加派人手攻击。 “不行!我陪着你去。你要找锦答应说话,我就去找淳儿聊天。” 不论我想怎么撇清我与夏冬 之间的关系,如今这情势已经很明朗了, 中谁人不知我们两个互为倚靠呢。不过旁人都以为是夏冬 依附于我,而我心里却总觉得自己是依靠着她的。 “好吧。” 我们到了碎玉轩,这里已经不复两年前的光景了。 掌事姑姑已经调走, 女和太监散的散、躲懒的躲懒,连庭中的海棠和梨树都快死了。 曾经这里是 中最幽静雅致的一处所在,有甄嬛这个宠妃的人气养着,屋子也仿佛有了生机和 神,而现在...... “萱嫔娘娘真是贵人事忙,怎么贵步临 地到碎玉轩来?” 浣碧不得宠,嘴巴也更厉害了,今 在翊坤 又挨了祺贵人一顿奚落,自然是不痛快。 她这人和瓜尔佳文鸳一样,惯会用家世看不起人的。如今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官居正二品,当然看不起我了。即便我如今位居嫔位,她也会用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傲慢,在我身上寻点儿存在 。 “甄大人可还安好?平定了敦亲王、隆科多、年羹尧,甄大人可是大权在握,旁人难以企及的富贵权势啊。” 听我这么一问,浣碧的表情忽然淡漠下去,难忍地叹息一声,亲自倒茶给我。 “家中一切都好,父亲到底还是更疼她些。” 她?浣碧不会还在吃甄嬛的醋吧?甄嬛在甘 寺能病重到把命差点儿丢了,可见甄大人也不是什么温良慈善之辈。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笑道:“若我有三个女儿。长女出家做姑子,次女入 为嫔妃,幼女才名 天下。我会把宝都押在谁身上?” 浣碧一愣,手微微一抖。 我猜甄大人那 子,会把所有本钱都押在甄玉娆身上。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利己又凉薄。 哪怕是只在甄府居住过一阵子,我也瞧得明白,甄嬛谨慎妥帖、圆滑世故、走一步想三步的隐忍与机 都是从甄夫人身上学来的。反倒是任 妄为、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虚伪做派是从甄大人身上学来的。 “你想甄大人把本钱往你身上押,你至少得给他看到指望吧?” 浣碧忽然清醒了一些, 眼含泪地怒道:“爹爹怎么会不疼我?” 男人都很现实,若是浣碧太不中用,难保甄大人不会去打解救甄嬛的主意。更何况甄远道是鄂 的顶头上司,又兼官员选拔考绩之职,想打 鄂 再容易不过。 “那就让你爹疼疼你,搬走鄂 这块儿绊脚石。” 我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钵,里面是她曾经用过的依兰花软膏。 她错愕地看向我,然后又转而看向我的小腹,顿时明白了我的用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