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期待的……神明? 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隐约间生出一种不安来。 “你们是怎样理解我的理念的呢?” “拯救、解放、行善?还是 ?” 菈雅就站在那里,站在所有人视线的正中,俯瞰得异常平静。 “常说信者得救……”她不带讽喻地好奇着: “你们信的是我吗?还是为了一种获救的可能?” “这片废土上,我们不断地收集愿意被救助的人。他们的未来,乐园的未来,人类的未来……” “这些,你们都想过吗?” 其中一些人神 动起来,似乎有话要说;另一些则是一副虔诚姿态,全然信服。 智者沉默不语,而那些踌躇 志的,已然在心里打起腹稿,?只等一个表现的机会。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垂眸,淑妍隽越的女人发出一声叹息。 “这不是能寄托给神明的事。” “我是说,人类的未来。” 白衣是最 锐、最清楚乐园制度的,也是对菈雅神 一面了解最少的人。 他的心里是担心的,伸出手,想要提醒般地轻拽菈雅的裙摆。 乌洛波洛斯拦住了他。 男人盯着白衣如同鹰隼,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白衣只得放弃,接受她安排的沉默。 复杂而多样,被众人的视线所注视着,此时的菈雅百味杂陈。 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 快乐的、美好的,也是 于表面的,让她忍不住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 哪怕这不是他们想听的。 “在我还是人类时,我建立了乐园。” 她说。 “末世太苦了,也太难了。生命对于灾难而言一文不值。” “为了躲避丧尸、为了争夺有限的物资,人们被迫去做违心的事。” “而我,想要守护人的尊严。” “从死亡手里、从资本手里、从 迫手里……” “从你们认为是传统,但实际是剥削和偏见的陋习手里。”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菈雅的目光中带着温柔,尽管它稍纵即逝。 “乐园的本意是避免不必要的痛苦与浪费。” 她昂着头,看向比穹顶更高的夜空,眼角折 一滴温热的泪。 “我想知道,在物质资源丰富、 神信仰统一的时候,人是否还会选择伤害他人?” “今天,这种尝试刚 一年。” 缓慢地,女人自问自答: “我成功了吗?我想是失败的。” “在一切不限量供应的现在,还有人试图复辟私有制,生造货币,对知识与技能敝扫自珍。” “理由找的很好……宣扬人工的价值, 止复制。”菈雅冷笑,“旧时代的自私自利。” “渴望成为资本也就算了,居然还、还……” 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恢复生育限制的提案被我打回去了多少次?一个个 虫上脑!” “笔试不过关、育儿实践课不及格、地牢连二十层都通不了……就这还想生孩子,就这?” “有什么资格养育一个新生命?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孩子是生出来给你玩 的吗?” 抄起周谈的酒杯抿了一口,菈雅稍微 了 火气,这才能继续说下去。 “朋友们,为人父母是需要资格的。” “经历了末世,乐园现存的亲子关系里,又有多少是正常的呢?” “那些孩子简直就是被父母圈 在身边……除了控制和伤害,他们还能提供什么?” 她像一位愤怒的女武神,气势汹汹地瞪视着面前的野兽。 “而我们中的某些人,居然在阻拦孩子们 离家庭……理由居然是孝道!这该死的孝道!” “难道孩子就不算信者吗?他们凭什么要受这种无意义的伤害和 迫?” 被她目光盯上的几人忍不住低下头去。 或许心里仍在反驳吧,但菈雅已经不在乎了。 “诚然,一年的时光改变不了什么。”女人叹气。 “你们要的是回到末世之前,而我要的……” “减少人类所受的、不必要的苦痛。这才是我想要的。” 俯瞰沉默的众人,菈雅笑着,悲悯更胜她的冷漠。 “想当统治者的、想做人上人的、想要恢复旧道德的……抱歉,我们的目的本就不同。” 洁白的长裙上星星闪闪,那是失控的能量凝结而成的 滴。 “我拒绝被这样信奉。” 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不是! 白咲兔哀求地看着菈雅,想要回应她的主。 “信仰不是万灵药。” 菈雅只是叹息。 “虔信着我的人们啊……”她阖上双眼,“你们又为何要将一切希望寄托于我呢?” “回头想想吧,现下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泛信者的错吗?” “那些原本坚定的信者,在安逸的环境下,又有多少已经原形毕 了呢?” “你们是从信者中 颖而出的 英,引导着他们走出废土。” “可他们那颗还留在末世的心灵,你们拯救了吗?” “当然,还是有人做了尝试的。” 菈雅看向李易之,温和中带着鼓励,“比如死飧者,切实地改变了一些人的 神风貌。” “但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我想要看到的,是有尊严地活着的人,不是一心饮食男女的野兽,也不是以身牲祀的羔羊。” “比起被信仰和神明左右未来,人类应该去走自己选择的路。” “只有死掉的神明才是好的神明。而我已成神。” “所以,你们自力更生吧。” 女人的身体变得轻盈,高高地飞了起来。 俯瞰着脚下的一切,菈雅 “我宣布,过去、现在、未来……我是这方宇宙的唯一神。” “过去的菈雅死于物质,新的菈雅即世界本身。” “在世间行进的此躯,是神与人之间的 互界面。” “人类的未来不该被神的意志左右,我将无限的可能 还给人类。” “乐园目前的管理架构,是最后一次获得我承认的安排。” 这么说着,菈雅解除了 言: “不能接受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喧闹瞬间填 了整间大厅。 哄哄的。菈雅皱眉,推开椅子就要离席,却被白衣抓住了手腕。 “别走……”金发的青年哀求着,“是我错了,别走。” 拼命寻找能留下她的理由,却是徒劳无功。 他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菈雅摸了摸他的头。 从这个角度看,白衣要比周执彧更像一只金 的大狗。 “人类的进程不该被一个个体所左右,尤其当这个个体不可控的时候。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观点吗?” 温柔地,女人的手穿过他的发丝,带着一种别样的强硬。 “白衣,我不是为了回应他人的期待而生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