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蚊子的手笔。廖松琴移开视线。 并且不止一处。 慕稚抠着蚊子块,专心致志地下单,没有发现廖松琴的动作。 等他反应过来,廖松琴已经坐到他身旁。 “储物室里有电子驱蚊 。”廖松琴眼睫颤动,伸手,指腹虚虚地点在慕稚腿上,“我等会儿拿给你。” 隔着餐桌时不觉得,这么近的距离下,慕稚有些僵硬地收回腿,规矩地坐好。 “……嗯。” 廖松琴离开客厅,正要上楼时,又顿住,“慕稚。” “嗯?” 空气里弥漫着静谧,慕稚紧紧捏着叉子,听到廖松琴说: “慕宁年前回来。”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用住到廖松琴家里? 他在国内重新有了亲人,廖松琴也不必照顾他这个拖油瓶,似乎皆大 喜。 慕稚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 回到慕宁家中,慕稚发了会儿愣,在空旷的别墅内来回走动,最后心烦意 ,干脆关上所有的门,又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才终于找到些安宁。 十二月中旬,慕稚学期结束,带着箱子回了家。 他给自己热了杯牛 ,打开电视,窝进沙发打算看一部老电影,电话却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廖松琴。 慕稚深 口气,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不,中途廖松琴去学校给他送过一次被褥,此外就没有多余的接触了,微信上的联络止步于降温预警与节 祝福。 他接起来,悄悄给自己鼓着气,“喂,松琴哥哥。”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廖松琴很低地回应,“嗯。” 慕稚等了几秒,“有什么事吗?” “今晚台风预警。”廖松琴那头有乐声,丝丝缕缕地顺着手机传过来,“你在家?” “台风?” 慕稚连忙切出去,软件上写着台风红 预警,他开着免提,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严,回到客厅坐下。 他惴惴不安,“要贴封条吗?” “不用。”廖松琴似乎站了起来,随后乐声就停了。 两人又沉默会儿,廖松琴找了个奇怪的话题,“我刚刚在听你的唱片。” 慕稚张着嘴,“啊。” “抱歉,没经你允许就进了房间。”廖松琴道歉,“书架上的东西有些积灰了,需要我挪到书房吗?” 他像是在抱怨,语气却冷淡又正经,“你太久不回来,蜘蛛要在你房里安家了。” 很寻常的一句话,过去曾在他们的对话里出现过无数次。 慕稚反应却有些大,他那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即是 低了嗓音的惊呼。 廖松琴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往门外走,“慕稚?” “我没事!”慕稚在电话那头大声说,“是杯子……我去扫干净。”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慕稚站在簸箕旁,大口大口 着气。 与廖松琴打电话带给他的 力远比想象中多,尤其是那样亲昵的对话……亲昵到慕稚会臆想那是廖松琴在邀请他住回去。 清理完客厅,慕稚没了看电影的心思,上楼洗漱后就扑进了 里。 再醒来,屋里漆黑一片。 他心中一跳,下意识看向小夜灯的方向,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慕稚摸过手机,还没打开手电筒,就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以及仿佛有东西在撞击窗户的动静。 黑暗的别墅二层,慕稚近乎是逃出房间,又连走带蹦地下了楼梯,打着手电找应急照明装置。 但他住的时间本就不长,又没有特殊关注过这些东西,黑暗滋生了恐惧的温 ,慕稚在仿佛鬼影重重的房间内胡 寻找,除了撞到脚趾外,没能成功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抖着手点进备忘录,慕宁当初给他发过安保的电话,小区安保服务一 ,只是不知道台风天能不能找到人上门…… “咚咚!”窗外划过惊雷,慕稚原本就靠在玄关,门被敲响时他险些叫出来,跌撞着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大门。 “开门。”隐隐绰绰的人声传进来,逐渐变得清晰。 廖松琴又敲了敲大门,“是我,给我开个门。” 门后终于 出慕稚的脸,他穿着长袖睡袍,光脚踩在瓷砖上,面 微微发白。 “廖……松琴。”他小声叫。 廖松琴下颌猛地绷紧,他还撑着伞,雨水不断从伞沿滴落,连成透明的线,洇 廖松琴肩膀。 慕稚 抑着想哭的冲动,快速让出位置,让他进了门。 他在微弱的光线中近乎贪婪地看着廖松琴的背影,高大修长,身上有很淡的香味,贴近了就会变得馥郁,在慕稚睡梦中萦绕。 “停电了。” 廖松琴进屋就下了诊断,虽然是个人就能看清情况,慕稚还是生出点盲目的依赖,在漆黑的房内紧贴着他,期间又一次踢到了小脚趾。 廖松琴停下来,问他,“疼不疼?” 慕稚摇头。 廖松琴突然折返,弯 摸索了会儿,随即递给慕稚一样 茸茸的东西,“穿上。” 慕稚有些茫然,廖松琴就蹲下去,捉着他的脚踝 进棉拖里,又让他上楼整理东西,等会儿跟他回家。 他听话地打着手电往上走,经过拐角,却想到什么,脚步一顿。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