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斯!砍下他背后的那团胞囊!” 他命令式的语气让温迪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福尔蒂特的背后袭去。 一道重物落地声,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尖叫,那团胞囊在落地的瞬间如同接触到空气的木乃伊,在眨眼的功夫便萎缩成了一团手掌大小的褐球状物,干枯的绿眼球在那道不甘心的叫喊声中怨毒的化为一阵飞灰。 随着胞囊失去生机的同时,福尔蒂特无力地跪倒在地。 身后的鳞翅伴随着刚才的打斗早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像是一只被碾碎在地面的蝴蝶。 他用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但是体内传来的剧痛最终让他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了地面之上。 “咔嚓——咔嚓——” 瓷片碎裂的声音在他的身上响起,他原本柔美丽的面容在胞囊消失的瞬间如同一只枯萎的花。 褶皱爬上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银的长发像是一团枯草凌地浸泡在他身下的血泊当中。 死亡像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客人,福尔蒂特甚至还能听到它轻快的脚步声,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惧的心情。 他静静地望着被温迪斯搀扶着的宋楠竹,不由大笑出声,边笑还有数不尽的鲜血从他的角溢出。 对上宋楠竹无波无澜的视线,福尔蒂特轻声问道。 “凌...如果回到那一天...你会后悔说出那句话吗...你说..你要罩着我...如果我没有去找弥琉..你会喜我吗...” 他看着久久不言的宋楠竹,明明早已知道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希望得到一个答复。 室内很静,温迪斯正在用神力修复着宋楠竹损耗的身体。 在福尔蒂特的那句话之后没有一声响应,只有偶尔响起的咳嗽声。 就在福尔蒂特将要闭上眼的时候,一道并不明显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我从来不后悔我的决定,但福尔蒂特...没有如果。” 皮撕裂的声音听起来骨悚然,耽福尔蒂特只是坦然地接受着这一切,像是一个赴死的圣徒。 “是吗...您有些时候...真是理智得让虫伤心啊...阁下...” 一声悠长的喟叹飘在实验室当中,在福尔蒂特彻底闭上眼睛的那刻,一颗泪珠缓缓划过了他的侧脸。 温迪斯看了一眼福尔蒂特,又看了一眼复杂的宋楠竹,沉默了片刻后,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将对方拦抱起。 “咳咳..温迪斯,放我下来!” “为什么?我们该走了?” 温迪斯不解地看着宋楠竹,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依然是转过了身,将福尔蒂特的尸/体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等,还不能走,我们要再等一会...” 就在温迪斯神莫名,要再次发问的时候,出口的位置却传来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就警惕了起来。 但涌进来的一队队皇室近卫却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而面上的不悦则在最后一个身影进门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恺撒打量着四周七八糟的战场,不由啧啧一声。 “你们这是..打完了?真够烈啊。” 他回头在看到正在“公主抱”雄虫的温迪斯,眉梢一挑,轻轻吹了一声调侃意味十足的口哨。 恺撒还没说下一句话,便被一个半空中飞过来的录音笔强行打断。 他抬头望向了宋楠竹的方向,目光深沉。 “出了点状况,纳维尔提前出现了..咳咳...你要的罪证在这里面,至于纳维尔,在你脚边...” 宋楠竹此时也没空再和温迪斯纠结着“公主抱”的问题,只是有些艰难地打算将状况和恺撒解释一遍。 他刚继续说下去,却被温迪斯打断了。 “他想要知道什么,让他自己去查,皇帝还不至于那么没用,你别说话了。” 温迪斯冷冷地瞥向了恺撒,丝毫不在他的近卫军面前给自己这位雌父面子。 但恺撒却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只是微微眯眼,罕见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宋楠竹张了张嘴,却在对上温迪斯那副恳求的眼神之后,终究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身上的疲惫在一切都彻底结束之后,顿时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听到了温迪斯焦急的呼喊声。 “宋楠竹!宋楠竹...” … 在宋楠竹沉睡的这段时间,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个梦很混,有细针一次次扎入皮的觉,有弥琉冰冷命令的声音,有过度保护的宋氏夫妇,刻薄贪婪的大伯一家,有人类世界中那些和同事一起熬夜工作的时光... 他像是一个过客,在梦中平静地走过了一个漫长的走马灯,那些或是痛苦,或是快乐的时光不停地在脑海中如同胶卷般不停滚动。 洛提安,穆勒斯,甚至是...福尔蒂特 一张张面孔最终汇聚成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他有着一头如黄金般闪耀的头发,湖蓝的瞳孔像是他曾经见过的赛里木湖。 雌虫转过身,朝着他笑,下颌处的那颗小痣随着角的牵动而微微晃动,他说。 “宋楠竹,我有点想你。” 在尾音落下的瞬间,宋楠竹猛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周围还有机器响起的嗡鸣声。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