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意眸子里缀了星星,难掩欣喜道:那臣这就叫萧妧入来? 文昭轻嗤一声,点了点她的脑门调侃:瞧你那点儿出息,心思都摆在脸上,快去快回。 话音方落,槐夏便已带着云葳现身园中,二人立在海棠树下,离了文昭五步远。 文昭摆手挥退了槐夏,信步朝着云葳走去,只见小东西恭谨地肃拜一礼,低垂的眉目点落于地的小兰花,本无心留意她。 怎得,又要使子?文昭近前,微微俯身与人咬耳朵:怪朕昨夜放了你鸽子,便拖了半不肯来? 臣没有。云葳否认的干脆利落:您无宣召,臣不敢跑。 这么懂事了?文昭的语调里带着十成十的狐疑,探寻的凤眸里闪烁着犀利的明之态。 云葳哑然,她几时不懂事了?从前充其量不过是有些小打小闹,好似也未曾闯过什么大祸吧。 午后入殿来,朕一早让人拟了敕令,进你为凤阁郎中,正五品。 文昭见人不语,折了一枝桃别在了云葳的发髻里:你与舒澜意一起,做朕的左膀右臂,可好? 谢陛下。云葳拱手一礼,随即便要扬手出那枝突兀的桃花,头上顶着一团花,跟个傻子似的,她光看着地上的倒影,都嫌弃的要死。 顶着。文昭不怀好意地弯了眼尾,捏过云葳的小爪子攥得牢牢的: 朕以后可不打算这般哄着你了,凭什么朕总在退让,而你就不肯哄朕开怀呢?你好生反省一二,今且先让朕从你身上讨些乐子。 陛下,臣要脸的。云葳嘟着嘴,窝了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发。 文昭眯了眯眼睛,凤眸微转,忽而计上心来,勾哂笑道: 那,你唤朕一声晓姐姐,朕或许心一软,就饶了你也未可知。 云葳容一僵,怔愣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文昭怎就想一出是一出,编了个如此麻的称呼出来。 臣叫不出,不合规矩。云葳挣扎半晌,选择实诚的回绝。 不就是顶朵花儿么,她顶就是了。 闻言,文昭仿若被云葳劈头盖脸,浇了一身的冷水,心底悦动的小火苗顷刻湮灭,悄然咬紧了后槽牙,兀自往前走了好远的路。 云葳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并不想拔腿去跟,只站在原位,欣赏淡紫的二月兰随风飘摇。 文昭心中愤懑,走了两步,见云葳毫无追随之意,复又折返了去。 她凝眸审视云葳良久,忽而讪笑一声: 朕当真是闲心作祟,何苦呢?你不改口,朕自己改,后朕便唤你小芷,你无权回绝,否则便是忤逆。 一语落地,文昭深觉利,毕竟昔云葳不准她如此称呼,今时以强权裹挟,可算让她扳回一局。 云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顿觉文昭幼稚到家了。 你听到没有?文昭见她闷头不言语,直接给云葳来了个脑瓜蹦儿。 云葳着吃痛的脑门儿,不情不愿地应了句:听到了。 文昭心意足,往宣和殿的方向飘去,淡淡道:跟上。 云葳悄然薅下了头顶的桃花,瞧见这一枝花儿开得娇,杏仁大眼滴溜溜一转,坏心作祟,四下扫视了一圈,见周遭无人,便轻手轻脚的将花儿别去了文昭的带上,抿着嘴捡了一路的乐子。 直到入了宣和殿外的回廊,秋宁眼尖瞥见时,想也不想,倏地甩了云葳一记眼刀,她如小贼一般屏气凝神,迅捷的从文昭身后扯走了那花枝。 秋宁不得不承认,云葳就是个表面软糯无害,实则鬼点子腹的人,一刻不留神就会作妖惹事。 敢在背地里整蛊文昭,阖上下也拎不出第二个人来。 待到文昭坐回了书阁,云葳一脸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拱手随侍在侧时乖觉恭谨,仪态谦和,挑不出错处来。 文昭自屉里取了宁家的令牌出来,正与云葳谈: 岭南生,朕有意让宁烁领兵南下,后便由他镇守南疆,重整岭南水师。这令牌,也便还给你的舅父吧。朕给你选了处宅邸做侯府,宁烨后可以去住。 云葳有些怔愣,听着文昭的话音,若宁烁去了岭南镇守,后怕是回不来了。但朝中臣属的调度,非是她能置喙的,是以她只安静的听着,未敢多言。 宁烨曾说,当年她嫁入云家却弃了袭爵资格,是为给宁家留一线生机,免得云府势力过大,一夕倾颓,葬送两族命。但她能力斐然,荒废可惜,后你这爵位的权柄,就由她来行使吧。文昭将自己的安排缓缓道出。 臣听凭安排。云葳无意多想,文昭定下的决断,无人能左右。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