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文昭的举动实在反常,云葳懵了个彻彻底底,不管不顾揪紧了自己的领口。 再就只剩一层肚兜,文昭到底意何为?她已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知晓羞伦德,怎可如此? 文昭冷嗤一声,一手捉过她蜷曲的小爪子攥紧,一手轻而易举挑开了云葳的里衣。 一狰狞的伤疤泛着暗红,在云葳口处若隐若现。 文昭凝视着那道疤痕良久,略显寒凉的指尖点落其上,以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摁了两下,恣意勾勒着伤痕的轮廓,话音柔缓却沉稳: 朕当年未曾与你细说过,你叔父缘何狠心取你的命。这道疤留在此处,何尝不是划在了朕的心口?你若未曾在余杭救朕,或许不会招致这番灾祸。朕为何要给你下毒?恩将仇报么? 云葳有些不知所措,嘴翕动了半晌,只喃喃道出了两个字:臣冷。 凤眸所及之处,洁白如雪的小山包起伏无定,文昭虚离的视线飞速扫过,眼波却分明似惊鸿一瞥般动人而无法遮掩。 莫名的热浪席卷周身,文昭倏地背过身去,强撑镇定: 衣服穿好。朕未曾想过害你,若朕有心伤你,何必给你加官进爵?都是大姑娘了,反不如小时候聪明通透? 云葳的脸颊火辣辣的,自知晓中毒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暖和,大抵是宣和殿的地龙干柴烈火很是起劲吧。 她手忙脚捡起地上的衣衫,胡的裹巴着,本顾不上回话。 文昭幽幽转回了视线,垂眸看着云葳穿得一塌糊涂的襦裙,忍不住俯身给人抻了两下,在她耳畔呵气如兰: 那夜将你吊上房梁,非是朕的本意,朕中毒了。身侧的人都怕朕,即便觉察异样,也无人敢不从。神志不清时做下的事,不好纠结的。 臣自己来,云葳往后闪了身子,避开了文昭游走在自己前的手指,您中了何毒? 你先说,你说了朕便告诉你。 文昭不免扫兴,悻悻收回了手,眸淡淡的打量着云葳整理襟处系带的凌动作。 臣不知,若知情便也不必拖这般久。 云葳如实回应:查不出来是何毒,郎中只能制不能解。 文昭看得出来,云葳没撒谎。 她眸光一转,掀起冗长的衣袖,朝着人伸出了玉白的皓腕: 不如你给朕瞧瞧,朕的毒是哪一种,与你的可一样?朕记得你懂医的。 云葳一愣,忽闪着大眼睛凝视文昭的手腕半晌,见人就那么将胳膊悬在半空,无意收回,只得小心翼翼地抬手搭了上去,拧着小眉头把脉沉思良久。 云葳的医术颇有长进,这一年无事的光景,都用来研究药理毒理了。 文昭端详着她凝神苦思的小模样,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耍小孩子当真有趣: 如何?朕的胳膊都酸了。 臣瞧不出。云葳实话实说,文昭的脉象沉稳有力,一点儿都不似中毒的。 文昭轻嗤一声:是一名为通心藤的毒物,灼烧后的毒素,被朕入肺腑久,扰了心神。赶你出那,好巧不巧,朕坐在香炉旁呆了一,剂量有些大了,神志不清醒。外来的毒物求不到解药,但天长久,却也无碍了。 云葳这才明白,文昭又把她给耍了。 文昭套出了云葳的话,用来让小东西心软的毒却早已被身体代谢个干净。 朕是毒发心神,可你,出走一载却是神志清明。 文昭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云葳:你冤枉朕,害朕派人寻你一载,拂了朕给你封侯的好意,令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你觉得这笔账,朕该如何同你讨要? 文昭将磋磨人的因由归咎于看不见摸不着的毒物,云葳深觉敷衍,却又无可奈何。 她忽闪着大眼睛斟酌半晌,才轻声回应: 臣尚且不知自己有几好活,担不得陛下垂青。早先臣递了奏表请辞,是以未曾料到臣会让您挂心劳神久,实在惶恐。再者臣身无长物,除了命,也无甚能入您眼的。 文昭不这破罐子破摔的回应,哼笑回怼:你这是理直气壮的推卸罪责,丝毫不顾念朕的心绪。换句话说,你是在跟朕耍无赖,装泼皮。 臣不敢。云葳故作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垂着脑袋嗫嚅,心里却不合时宜的叽歪,文昭才是真的无赖泼皮。 文昭甩甩广袖,语气愈发漫不经心:哦?好啊,朕给了你机会表明心意,是你自己执意不接朕的好意。那就按照国法来论,自去刑部报到吧。 陛下? 云葳未料到文昭翻脸比翻书都快,方才笑眯眯的温婉模样还在眼前,这会儿却骤然改了态度: 臣递了辞表的,况且臣中毒在身,出走是去寻医,未曾犯了律例。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