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并未能解答云葳的疑惑,反而让她愈发惘。 云葳贪恋文昭对她的善意,却也惶恐这人的喜怒无常,害怕一切皆是逢场作戏,对她的在意与提携都是虚妄的伪装。 可她梦里时常浮现与文昭相处的点滴,醒来心底总是空落落的难受。 再麻烦您个事儿。云葳轻叹一声,暂且下了费解: 查查青山观主罢,我只知晓她名叶莘,其余底细丝毫不知情。 查她?蓝秋白一愣:这人与林老互相救过对方的命,在阁中威望不低,您怀疑她什么? 也算不得,我把她给我调配的补药落在里了,观主一直在京,我没敢联系。云葳轻语: 所以我已经许久没用过她给我的药丸,神一直萎靡。近来我只觉得有些凑巧,郎中说我的毒该是经年累月渗透进身体的,但我并无什么长情不改的习惯,还是查查稳妥。 知道了。蓝秋白眉目微凝: 补药莫吃了,后有机会找人把丸药带出来,属下给您查查。 嗯。云葳颔首应下,我不走了,会回雍州,是我娘的地盘,那儿离京城近,消息灵通。 那属下派人护送您走,门外随从都很牢靠,告辞。 蓝秋白不好再迫人归京,只得先行离开。 京城中,年关过去便是国丧,文昭奔忙劳碌,无暇他顾。 即便宁烨未能如期将云葳寻回,文昭也并未真的降罪于她,毕竟就连秋宁派出的暗卫人马,也全都无功而返,没带回云葳的半点踪迹。 在文昭看来,云葳就像个会断尾自保的小壁虎,适时留些探寻名医的线索,又不马脚的着人递送了辞表回京,断了朝廷问罪旷官的筹码,直让她哭笑不得。 文昭能忍,但朝堂中却生了些谣言。 云葳未封侯之前,在文昭身前寸步不离,圣眷兴隆。 可文昭给人封侯后,云葳便称病消失无踪,再未现身朝堂,这等变故难免不让人多心,忖度起文昭的用意来。 早花枝烂漫,最是生机无限。 宁烨先前说,云葳共偷了她百两银票逃离,是也不是? 文昭立在海棠花下,盯着一只花的小蝴蝶出神。 是。 秋宁回忆须臾,斩钉截铁的回应:婢子查问过宁家侍从,的确如此。 走了三个月,行路服药花费不会少,她也快爪干净了。没了银钱,定会有马脚。 文昭勾哂笑:让人加把劲儿,尽早把她拎出来。 云葳失踪三个月,文昭还能笑得出来,秋宁暗自腹诽,此人当真心大。 你着人放风出去,就说宁烨旧伤复发,重病卧,宁府上下慌心忧,高额赏金遍寻良医。 文昭摘下一朵开得正的海棠花,指尖漫过瓣,轻笑道: 给小猫放些鱼干,会上当的吧。传话让宁烨好生配合,她有分寸,不准掉链子。 是。 秋宁瘪了瘪嘴,文昭一直把云葳当个没心没肺的小宠物一般耍,也难怪人家云葳懒得理她,躲得远远的。 文昭自认算盘打得天衣无,云葳不会不关顾生母的身子骨。 她在大兴内怡然自得地等着暗卫的消息,以为用不了几天就能见到心惊胆战,穷困潦倒的小傻猫现身眼前。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的彻彻底底。 海棠花谢了,栀子花又浓,庭前丹桂金黄,而后漫天雪华飘飞 去夏至,夏消秋长,秋散冬意浓。 整整一年的光倏忽而逝,云葳再未有一丝音讯入京。 莫说文昭慌了心神,宁烨都坐不住了,一早带着宁家的人马,离京四下寻人去了。 又是一年腊月至,朱墙金琉璃,尽皆了一抹隽柔。 文昭负手立在大殿外,凝眸望着庭落雪,焦急的等候着一个人。 臣参见陛 萧妧脚步匆匆而来,大老远的,就瞧见了静立廊下吹冷风的文昭,慌忙见礼。 免了。文昭不待人把话说完,就走下台阶将她拉了起来,递给她一枚令牌,话音急切: 带着五百兵马,即刻去雍州,哪怕掘地三尺,也务必给朕把云葳带回来。 陛下当真要臣带兵去?萧妧看着眼前的令牌大惊失,面纠结不敢接。 文昭似笑非笑望着她,眸光深邃:落雪很冷的。 萧妧身皮疙瘩,一把夺过令牌捏在手:臣遵旨。 是了,云葳得知宁烨和文昭的两方人马都在找她,一时觉得自己好似过街老鼠,忙中出错,四下奔逃,不小心了行踪,被文昭的暗卫捏到猫尾巴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