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葳一闹脾气,就连不知情的槐夏都以为,她真是去散心消遣的。 不干你事。文昭转眸轻语,又看向秋宁道: 扶她起来。既见过,回家去吧,孤这样子,也无暇他顾,不留你了。 不,臣不走,臣在这儿照顾您。云葳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呜咽请求: 臣保证不胡闹,再不,也绝不惹您动怒。求您让臣留下,臣愿意给您侍疾,臣学过医的,求您了。 文昭哑然,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云葳是这个态度。 面对这个主动贴上来的傻丫头,文昭竟有些头疼,毕竟她并未真的瘫痪,怎好留云葳在侧呢? 秋宁看出文昭的窘迫,上前去劝云葳: 您回吧,府上随侍众多,太医就有三位,自会把殿下照看好。您身子虚弱,也要将养,不是吗? 云葳惶然的看看秋宁,又转眸瞧着不肯睁眼的文昭,语气破碎而神伤: 殿下嫌臣是个累赘,不要臣了吗? 她凝眸望着文昭,见人的面上,除却微微眨动的浓密睫,再无波动,便自顾自说道: 臣知道说什么也无法挽回铸成的过错,您让臣在府中留几,臣把家师书稿给您默出来,写完就走,权当给您赔罪。以后不会再来扰您,臣告退。 云葳抑着啜泣,撑着地板起身,逃也似的直奔殿门而去。 她早该清楚,文昭留她在侧是为利用,她若惹是生非,自会招人厌弃。 可与人相处将近两个月,不知不觉地,她到今时才知,她有些依赖文昭了。 许是自幼慕强,欣赏独立有为的女子,如师傅,如观主;许是少人怜惜,渴盼有说一不二的人回护,文昭会护她,哄她,把她放身边,教她打理府中文书,甚至是骑马点茶这样的小事 泪花模糊了视线,云葳咬住缘隐忍着哭声,光洁的地板平坦,她却险些平地扑了个趔趄。 文昭还没理顺凌的思绪,眼见云葳仓惶的背影行将冲出寝阁,垂眸瞥见地板上被她哭出来的一滩小水洼,终究心软的开了口: 回来,孤没让你走呢。 话音入耳,云葳好似被人抛弃又捡回的小猫儿,怔愣又意外地僵在原地,攀上门把的手指不知该不该用力。 方才答应的好,这会儿又不听话了?不听话孤就真不要你了。 文昭看她不知所措的立在门边,轻笑着逗她。 云葳眼下被患得患失的心绪搅扰的失了理智,闻言,忙不迭地抬袖胡抹去了眼泪,一溜烟跑回了文昭身边,半跪在她面前,垂眸喃喃低语:臣听话。 起来,文昭伸出略显苍白的修长指尖去戳她的脑门: 动辄就哭,以前也这般哭鼻子?孤也没说什么,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叽里咕噜胡猜了一堆?自去搬个小凳过来,陪孤说说话。 云葳从没这么乖过,她调头环视一圈,从外间抱了个圆圆的小凳,颠颠放在了挨着文昭轮椅的一侧,老老实实坐得板正。 文昭不由得发笑,这些子她闷在寝殿实在无趣,眼前的小东西倒是个可的。 看见文昭的笑颜,云葳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几分,这人还能在她面前笑,应该也没有很讨厌她。 太后跟你说什么了?文昭随口找了个话题,想要缓解些许方才尴尬的氛围。 云葳已忘得差不多了,她认真的回忆良久,才低声道:没什么,问臣怕不怕她,为何不敢入。 文昭挑了挑眉,暗道自家母亲也是个会吓唬人的,好在齐太后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容颜。 在宁府住得不习惯?一天几次的往这儿跑,你真会折腾宁夫人。文昭垂眸瞧着乖得不像话的云葳,悄然转了话题。 她很想知道,云葳来这,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还是只想逃避与宁烨相处。 没有,那江边了好多臣,臣心里悬着石头,放不下。云葳搅着手指,小声嘀咕:您中箭了吗? 文昭的眼底划过一抹欣,狡黠道:若没伤到,怎会是现在这副窝囊模样? 云葳的小鼻子轻微翕动了下,握的手指紧了又紧,将头埋得愈发深了。 这么躺着,身子难受得很,你给孤捏捏?文昭看她又不知再胡思想些什么,赶紧给人找事做。 您哪里难受?云葳匆匆抬眸,一脸真诚的发问。 腿麻了。文昭随意编了个说辞。 云葳眉心微微蹙起,盯着文昭的腿瞧了须臾,眼底却是狐疑。 若还有知觉,那文昭的腿该是有救。 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文昭腿上搭着的皮锦缎,起文昭的外衣裙摆,里衣上,腿弯伤处渗出的血迹刺痛了云葳的双眼,她竟不知要从何处下手。 您的伤处渗血了,让臣给您重新包扎可好?云葳试探着询问。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