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他厉声质问,语气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些许颤抖。 萧乙浑身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单是这么抱着,就能受到身上的骨头格外硌手。他脸苍白如纸,也极淡,眼睫轻颤了两下,随后睁开,一双眼眸失神地望了过来。 “是你……”他的声音虚弱至极。 沈铎寒心头狠狠揪起,将人一把抱起,来到榻间放下,伸手就要去萧乙的外衣。 原本愣怔的少年此刻就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剧烈的反抗。他一掌拍掉落在身上的手:“别碰我!”随后用被褥将自己裹紧,一双眼眸通红地盯着沈铎寒。 沈铎寒收回手,定定地同他对视。沉默片刻后,将萧乙连人带被褥一把抱起:“章太医说你近来身体状况不佳,朕带你回乾安殿,往后你就住在那处。” 萧乙不依,张口便狠狠咬住他的肩头,死死不松口。沈铎寒忍着疼痛,脚步却不停。一路下来,肩头被咬得鲜血淋漓。 “陛下,要不要宣太医?”柳森见此状,担忧问道。 “不必。”沈铎寒抱着人回了乾安殿,屏退旁人,将萧乙放到榻上。 少年的角带着些许血,衬得面越发白得发青。他不言不语,只是将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目光既冷又恨。 一想到刚刚在碧溪见到的那一幕,沈铎寒不由得心中阵阵后怕。但凡他晚去了一步,萧乙就…… 心头无法抑那股烦躁与不安,他将人一把扯近:“你疯了吗!你想寻死?为什么?” 萧乙依旧冷冷看着沈铎寒,片刻,他移开视线,惨然一笑:“你不会懂的,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 “朕不懂,你可以告诉朕,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因为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不想见到你!不想活了!这个答案你意吗!!”萧乙歇斯底里吼出声,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说完后,他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像被走灵魂,顿时软下来。 沈铎寒慌忙接住他的身体,朝外高呼道:“宣太医!” * 再往后的子里,天气渐冷,万物凋零。萧乙在乾安殿仅过了一夜,又被送回碧溪。 碧溪来了不少生面孔,有丫鬟有太监。白里无论萧乙做什么,身旁总有人跟着。章江也隔三差五来给萧乙把脉,陪他聊聊天,再端来一碗又一碗奇苦无比的药。 到了晚间,沈铎寒夜夜不落,宿在碧溪内。渐渐的,这事被里民间传得头头是道,说是新帝盛宠一男子,只求一生一代一双人,后连妃子都不纳。 但世人不知,碧溪的寝殿内放着两张榻。而这位新帝几乎夜夜难眠,隔三差五便起身查看一番,人是否还安然无恙。 世人更不知,碧溪的寝殿内时有厮打发生。这两个武功同样卓然于世的男子过招只限于拳脚功夫,一个招招致命,凶狠利落,一个以柔克刚,化险为夷。 就这般,秋去冬来,雨雪纷飞,这样的子似乎没有尽头。 直到有一,两人厮打过后,沈铎寒反手将人在上,十指紧紧扣上,俯身凝视身下的人。 “放开我!”萧乙大口气,用力挣扎,双眸狠狠瞪着沈铎寒。 他的面颊不再苍白如纸,他的眼神也不再淡漠如水,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他的血脉在肆意淌,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要杀了面前这个人。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沈铎寒才能觉到萧乙的生机。 “萧乙,如果厌恶朕,痛恨朕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沈铎寒微微垂下头,额头抵上少年的额间,气息错,“那就带着有招一能杀了朕的念头,好好活下去吧。” 话落,他轻轻吻上那张。 这个吻起初无比轻柔,无限缱绻,像是带着无尽的绵。随着身下人的挣扎,吻也不断加重,即使被利齿咬上舌尖,血腥味,也丝毫没有停止。 望渐渐燃起,一条腿挤进双膝之间。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氧气变得稀薄,热度在攀升,然而忽然间,却受到一滴冰凉的水。 沈铎寒睁开眼,看到身下的人闭上双眼,眼睫震颤,泪水从眼角滑落,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绝望。 心中一时刺痛,脑中也想起章太医曾经说过的话,他停下动作,怜惜地吻了吻萧乙眼尾的泪痕。 “别哭了,朕不碰你。”话语里是克制与沙哑。他轻轻睡在旁侧,搂上萧乙的,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一如许久之前,两人还尤为亲昵时会有的睡姿。 吻了吻少年的额角,鬓发,他不再言语。 这一次,沈铎寒一夜未眠。怀里的人一直在泪,无声无息,似乎将一生的泪都尽了,也将他的衣襟尽数沾。 他意识到,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萧乙发起了高热,浑身滚烫,昏不醒,沈铎寒上完早朝便立即折回碧溪。 殿内燃了暖炉,他去落冰雪的大氅走近些,见榻上的人依旧双眸紧闭,面痛苦。 “他怎么样了,可是受了寒?” “陛下。”章太医候在一旁,低声道,“公子有肺热气郁之症,恐怕不仅仅只是受了寒,而是心疾的躯体症状。” 闻言,沈铎寒眉头微蹙:“朕问过随风,他这些时都有好好吃饭喝药,晚间朕也看着他入睡,为何身体还不见好转?”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