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穿上泥轰传统的婚礼和服,纯白的打褂,是泥轰独有的礼服,这件意义非凡的和服有着属于它自己的名字——白无垢。 白无垢一层叠一层套在身上,长襦袢、褂下,之后是几乎能遮住和的宽带,在背后绕出胖大的结,最后,是宽厚的和服外套,绣有纯白凹凸的刺绣,包括且不限于兰花、香草、仙鹤和鸳鸯等带有美好祝愿的动植物。 一顶从头顶看像是白圆面饼的帽子套住头。 穿戴整齐之后,远山结月只觉得肩膀沉重,整个人行动只能幅度很小动作轻慢地来,是真的想不优雅都难。 穿着白足袋的脚伸进浅坡跟的白木屐,慢腾腾地走出更衣室。 由佳里与海里抱着远山夫的照片等候在外间,三人视线对上,泪光盈眶。 远山结月穿着白无垢艰难蹲坐下,朝他们行礼:“爸爸,妈妈,由佳里,海里——”她含泪微笑,“我要和自己最喜的人结婚了哦!” 由佳里转头埋进二阶堂的,肩头一抖一抖。 海里微笑着点点头,眉微微向内耸起,他已经长成高高大大的成年男生了,是这个家里最可靠的长辈,“结月,要幸福。” “嗯。” “虽然我们已经看不见了,但是,我想武藏和伊丽莎白此时此刻,肯定也是在为你高兴呢!” 远山结月想起伊丽莎白诞生那天,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那家伙,大概已经开心地炸成烟花了呢!” 她头顶突然受到什么,抬眼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和海里对视一眼,两人弯起眼睛笑了。 送嫁的仪式完成,一家人前往举行仪式的神社,要比手冢略微晚些才到达神社门前。 看到他的时候,虽然浑身又重又沉,边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光下,恍惚看到那一双凤眼有泪光盈眶。 她慢慢走到他身边,手冢指尖动了动,似乎想伸手来牵她,但想起此时的场合,便只是靠近,与她并肩。 负责引导的神社巫女走在前方,他们并肩踏入了神社。 两双白木屐迈着一致的步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过参道,越过竹帘,进入社殿,来到了神灵的面前。 社司向神明诵宣告这段婚姻从这一刻开始。 巫女们端来放置着三层红陶杯的木桌分别各放在手冢和远山面前,从小到大叠放的陶杯如同小塔一样。 手冢捧起最顶层的那个,巫女捧着长柄的金酒壶,神酒倾倒入杯中。 他双手恭敬地举杯送至边,一丝不苟地啜下一口,拿开酒杯,接下来是第二口,再次拿开,第三口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是认真与虔诚,连带着远山结月也正视起这繁琐而累人的仪式来。 三献仪式时,新郎和新娘每人三杯酒,每一杯饮三口,一共九口,代表对先人的谢与子孙堂的愿望。 神酒淌过舌尖入喉中的过程,远山结月慢慢意识到自己正与手冢结婚的真实。 原来这才是婚礼的意义吗? 通过庄重的仪式向自己、向神明、向所有人告知,她与他的结合,今后余生,都将与彼此携手同行。 在神灵面前说出的誓言,是法律上一纸公文无法取代的浪漫。 国光,余光瞥到他严以待阵的神情,远山结月突然就理解到了他的想法。 向神明谨献系有白“之”字型纸带的杨桐树枝,他们高高抬起并拢的双手,拍掌两下,唤醒神明,鞠躬行礼。 神明啊!从今以后,我愿与身旁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换指环的环节,两人转身面对面而站。 远山结月朝他弯了弯眼睛和角,手冢一直严肃紧绷的表情略微放松,接过巫女奉上的戒指,执手将之套上她的无名指,缓缓推至指。 同样的动作,由她也做了一次,手冢顺从地举起左手,远山结月捏着他细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心起伏,在廷乐肃穆的背景音中,轻轻将代表婚姻的戒指为他戴上,心情莫名安定下来。 手冢国光,从今以后,是属于我的了。 这样的认知前所未有地浮上心头,忍不住又抬头看他,出倾城的一笑,令人目眩神。 神前的仪式在亲族举杯互敬后结束。 他们和客人一起离开社殿前往披宴会场,手冢抬手扶住她,轻声询问:“累吗?” “还好。” 本来是累的,但在和他一起进行仪式时,却莫名地不再觉到疲惫,另一种无法形容的期待心情占据了上风。 在进入会场前,远山需要将白无垢外面那层换成彩鲜的打褂,这代表着作为新娘的她要染上夫家的颜。 手冢国光的颜...... 两人一起执起木锤敲开酒樽的木盖子,完成镜开仪式,祈求新婚幸福。 披宴与其他国家的新婚酒宴没什么不同,客人们负责吃吃喝喝,新郎新娘负责执杯敬酒,远山和手冢中途退下,换上西装和婚纱。 重新回到会场,气氛轰地热烈起来。 似乎作为新郎新娘的他们去严谨的和服,客人们也跟着一起变得放松起来,传统的肃穆氛围散去,远山结月甚至听到了口哨声。 寻着声音看去,一头红发瞩目。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