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双手击掌惊醒神明。 她闭上眼,“神灵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祈祷,就请保佑手冢国光一生无伤无痛,平安喜乐。” 少女双手合十沉默而虔诚地祷告,头顶树枝上的积雪安静地飘落零碎雪屑,笼绕她身周,这一幕唯美如画。 “远山?” 手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想起,远山结月缓缓睁开眼睛,双掌维持着合十的姿态,水洗过的杏眼纯净得如世上最透彻的清泉,对上手冢费解的眼神,远山轻轻笑了,“我刚才,稍微向神明许了个愿望。” “?” “秘密!” “......” “呐呐,手冢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爷爷和海里呢?”远山探头看向他身后。 “不知道。” “诶?!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爷爷说温泉泡久了头晕,老人和小孩最好不要多待,很早就带着三条桑出去了,让我不用管他们。” “诶?!!!怎么这样?” “......” “走了。” “啊?哦,下山吗?” “嗯。”手冢抬头看了眼天空,“天快黑了。” 远山小跑几步赶到他身旁,和他并肩同行,他们顺着栈道一路向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手冢突然停下。 “怎么了?手冢。”她顺着手冢的目光望去,注意到泉屋后一块有大片灰褐的地面,在茫茫白雪中格外显眼。 那一小块荒原方方正正,应该是有人特意清理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是网球场!” “什么?” “那块空地的大小恰恰好可以容纳一座网球场,中间横拉的绳子高度不到一米,所以,很大可能是网球场。” “但是......为什么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会有网球场啊?!” “......” 手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之后下山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他们回到泉屋门口,手冢过门而不入,走到建筑尽头,墙壁和山壁之间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隙。 两人对视一眼,远山嘴角不由自主地抬得更高,手冢点点头。 从这里穿进去,是一条积雪的羊肠小路,顺着泉屋的庭院外侧绕到后方,小心地走过堆积破旧家具用品的杂物堆,在枯黄的竹林后,褐黄的地面。 的确如手冢所说,是一座网球场。 一座异常简陋的网球场,地面不知道用什么的严实,但不太平整,界线是白粉笔画的,网柱是两截埋进土里的木头桩,球网就是一绑在木头上的麻绳。 而且偏僻,如果不是下山的时候偶然看到,手冢又特别留意了路线,这里可不容易找到。 到底谁会这种地方打网球? 手冢走到角落,翻开放在那里的木头箱子,里面散落着可怜巴巴的十枚网球,和四把球拍,很破旧了,有的网线都已经松弛,和他的那几把高价球拍本不是一个档次。 说这里残破,是真的破败,好像很久都没人来过的样子,但却在白茫茫中维持着土地的原,肯定是有人常来打扫。 远山结月想起矢野原肌分明的胳臂,蹲在木箱旁看手冢试球拍的网线松紧,双手撑着脸颊猜测道:“难道是矢野原先生?虽然平时很忙,但偶尔,也是可以来玩一下的嘛!” “......” “总不可能是矢野老板,他做饭很好吃我承认啦!但是人瘦瘦小小得一点儿也不像运动系......” 手冢挑出还算不错的那把球拍,试着挥了挥拍,手还可以,远山扔了粒球给他,被那柄破旧的球拍拦截住,上下颠了起来。 远山结月看着他变着花样地颠球,用拍网和拍框,试着悉这柄有些手生难掌控的球拍,冒着星星眼。 以前就觉得网球〇子里的选手们用拍框颠球很帅很装,没想到手冢也会用这招——啊,怎么可能不会,虽然从来没见过,但手冢打网球那么厉害,这种技能对他来说不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嘛! 哐当—— 一声跌落响声惊动了两人,他们扭头看去,见到一个意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黑短发的小少年拖着比他还高的大笤帚从竹林里钻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卷网状事物,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那声音正是他因为吃惊没拿稳扫帚发出来的。 矢野冲。 矢野家那个叛逆暴躁的小儿子。 他呆愣片刻,然后出凶恶的神来,“喂——你们谁啊?快点离开我的地盘!!!” “这是......你的球场?”远山表情空白地问道。 “是啊!擅自闯到别人的球场里,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吗?”身高比后来的龙马还要低矮许多的男孩像恶犬一样凶巴巴地瞪着他们。 “抱歉,我们、我们只是好奇一下,手冢他也喜网球呢!所以、拜托,小弟弟,让我们——” “滚开,这是我的球场!”有史以来第一次请求被人拒绝,还是如此暴的态度,她一时怔住。 “......”被意外打断的颠球并没有掉下去,而是被手冢维持在网面上,他低头将球落回箱子里,小心地放下球拍,看到这一幕,矢野冲的脸有一瞬缓和,但很快又让自己凶狠起来。 手冢伸手攥住远山结月皓白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地看着少年的眼睛:“抱歉。”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