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食不佳,她简单吃了几口,起身想往厨房去,沉斯予却将她扶住,说:“我来给归宴装饭菜吧。” “嗯,你应该比我懂他现在吃饭的忌口。”温秋话语间透着些悲意。 “妈,没关系的,慢慢来。”沉斯予笑如碎雨轻柔,他摸了下她的手。 温秋也笑着回应,沉斯予仔细地为他挑出香菜和葱,随而将饭菜放入打包盒,递到温秋手中。拎起打包盒就往车上去,沉归宴助理向她汇报,说他还在公司忙,为他准备的饭菜没动。温秋心想这哪行,她惦记着他,不按时吃饭会影响他肠胃,她心疼着呢。 车在公司门口停下,她拎着饭盒进了电梯,她按下按键,静静等候着。直至门开之后,她缓步地走到他办公室前,敲响了那扇门。 只听门内传来一声,“进。” 温秋轻声推门,她一步步地往前,所走的每步路,她近乎是鼓足勇气的,因为她自认心亏。她亏欠于他,没胆量坦与他相视,她只担忧他拒收这份真意,究竟何时,他们母子之间才能敞开心扉? 温秋一路无言,她默默地于原地停了数秒,含柔情地注视着眼前人,沉归宴正于座位上垂眸看合同,她小心翼翼地将饭盒放在桌上,似乎唯恐惊扰了他。 沉归宴听声,柔柔掀起眼帘,她身影入他眼时,他愕然一霎。那曾是他在梦中才能得见的人,她曾令他夜朝思暮想,他曾渴望她,奢求她。他仍记得那年分别之际,她最后一次与他相拥,他眼泛丝泪,遥望她离去的落寞身影,却未曾想,那是他为她最后一滴泪。 一年年华秋实,繁花开落,他一年年成长,他那份思念与伤忧终是葬于光。数不清她离他远去多少个月夜,多年来她无一句肝肠寸断的相思话语,他自是消了身愁结。而今她不予他是否接受的机会,倏然间,她真真切切地现在于他眼前,可惜她这份情终归是迟来,他早已没了那份眷念。 他与她对视那秒,温秋回过神,她笑着扯扯角,争在他启前先说,“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先别忙了,再不吃就凉了,今晚的菜你都很吃。” 沉归宴敛眸,话音无过多情绪:“嗯,谢谢,放这里就好了,我待会就吃。” 温秋停于桌子跟前,她并无去意,沉归宴待她如此冷淡,她若不主动缓和他们的关系,他恐是要决心与她漠然相待了。 “这是我新给你买的衣服。”她将两个礼袋放在桌面。 沉归宴笑声极冷:“这么久不见,还知道我的穿衣尺码吗?也许我不合身了,让哥先试一试吧。” 温秋从他这话中听出几分自嘲。 “我问过你了,是你的尺寸,也是我特地去给你挑的,你哥哥也有,这么多年是她老人家照顾你,我亏欠她,也亏欠你……”温秋越说声音就越低,她没底气。 沉归宴没再接她话,他避谈这个话题,“我先吃饭了。” 他认为反复提起过往没有意义,纵然万般愧疚,亦不能穿梭时空改变过往,一切都太虚妄。 温秋清楚她儿子的子,知他听得进劝,只是要分对象,她知道她如今身份无法令他听话。沉归宴没拒绝她的礼物和饭菜,她已经初步成功。 她无须急于一时,如沉斯予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可以慢慢来。xtjiDian.coM |